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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一


  第八十一話:躲起來

  佳琪打來電話,問我什麼時候回去。我說再過幾天。佳琪問到徐恩,我說:「我們結束了。」佳琪啊了一聲後,久久沒說話。之後,她說:「學姐你在哪兒?我去找你。」我笑了笑。佳琪鍥而不捨:「學姐,你到底在哪兒?」我說:「西雅圖。」

  「西雅圖?是在東邊還是西邊?」我又笑了。「不管了,反正不管是東南西北,也用不著我開飛機。學姐,你在西雅圖等我,千萬別走。」

  「不用來找我,明天,我就要去雷尼爾山了。」其實,這不是我的計畫。只不過,與佳琪打電話時,我正面對著雷尼爾山。佳琪倒果斷:「行,那我們雷尼爾山見。」

  兩天后,這個不知道西雅圖離芝加哥有多遠的佳琪,真的在雷尼爾山上找到了我。和她一起來的,還有麥克。佳琪是多慮了,她以為徐恩人面獸心,以為我不堪一擊。不過,要是沒有她的「多」慮,也許我就再也離不開雷尼爾山了。

  在西雅圖看雷尼爾山,是一種享受。西雅圖有霧,雷尼爾山上有雪,看著看著,人就飄飄欲仙了。又也許,我飄飄欲仙是因為我困。

  雷尼爾山不是說去就去的。首先,我租了輛車。接著,我去買了個帳篷,買了個氣墊,買了個睡袋,買了個手電筒,還買了個毛茸茸的玩具狗。這筆錢,我是讓我爸出的。

  買之前,我給我爸打電話,說:「親愛的爸爸,你不是一直想去宿營嗎?我現在正在戶外用品店呢,我幫你置備一套吧。」我爸當時正在跟某某某談工作,急著掛電話,於是說:「置備吧,置備吧。」至於掛電話,我比我爸還急。再不掛,我爸就該反應過來了:我什麼時候想去宿營了?我心想:反正他早晚會反應過來,那我就一不做二不休了。就這樣,我買的帳篷是綠的,氣墊是粉的,睡袋是黃的,手電筒是紫的。實打實的一套女性戶外用品。我之所以還買了個玩具狗,是因為我寂寞。

  我保全了我的信用卡,犧牲了我所持有的我爸的信用卡的副卡。我一刷我爸的卡,就娃哈哈啊娃哈哈,我的臉上就笑開顏。我一娃哈哈,我爸就說我鼠目寸光。他說反正他的錢早晚是我的錢。我說,不,爸您長命二百歲,等我過世了,我的錢就是您的錢。

  我還買了一麻袋吃的。那袋子確實是麻的,但它確實不大。

  就這樣,我們浩浩蕩蕩地向著那白雪皚皚的雷尼爾山開進了。我們,就是指我和玩具狗。我駕駛,玩具狗坐在副駕駛座上。我叫她「紅橙橙」,以呼應我黃青青。我說「她」,完全是一廂情願,其實我看不出它是公是母。之後當佳琪找到我時,當她聽我喊「紅橙橙」時,她說:「紅長城?這名字可真有聲勢。」我說:「是啊,以後再買一隻,叫黃黃河。」黃黃河?和我還是本家。

  進山之前,我又給我爸打了一通電話,告訴他我要上山了,這兩天電話會沒信號。我爸一本正經地問我:「你刷了我多少錢?」我扯著嗓子喊:「你說什麼?你說什麼?我聽不清楚了。喂,喂,喂。」喂著喂著,我就掛了。

  剛掛,嚴維邦打來了電話,找徐恩。嚴維邦劈頭蓋臉:「你們倆是想把孩子生出來再回來嗎?」我心想:那我們倆這輩子也不用回去了。嚴維邦第二句:「讓徐恩接電話。」我說:「你打他手機。」

  「他不接。」

  「喂,喂,喂,小佛,我這兒信號不足,喂。」我又掛了。這幾聲喂,喂的我嗓子都冒煙了。

  我往山上開,邊開邊想:徐恩,你也要給我好好的。

  我不知道徐恩有沒有回芝加哥,地球夠大,美國夠大,芝加哥也夠大,想躲,並不難。看看我,這不就躲進山裡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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