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唐欣恬 > 誰欠誰一場誤會 | 上頁 下頁
十三


  第十三話:他的吻紅了我的臉

  見到了徐恩在紐約的合作夥伴,兩個美國學生,與我們年紀相仿。也見到了他們代理的飛機模型,那並不是我想像的那種小孩子的玩意兒。遙控器上那些令人頭昏腦脹的按鈕和儀錶,我碰都不想碰。

  我自己去轉悠,穿梭在各個展臺之間。

  科技產品居多,我是門外漢。但是對於吃和喝,我在行。我假模假式地看人家的產品,接人家的宣傳材料,聽過人家的介紹後,還時不時一副驚訝的樣子,問一句「真的」?之後用一句「真是了不起」來收場。關鍵在於,我到處吃人家的糖,到處喝人家的果酒。

  我的衣服上別滿了各個公司的宣傳別針。我走回徐恩他們的展臺後,徐恩說:「你就像個活動的看板,」他又補充一句,「還是雜牌看板。」

  摻合在一起的果酒讓我輕飄飄的,我說:「徐恩,咱回去睡覺好不好?」徐恩的眼睛成了狼的眼睛,我知道我又說了不該說的話。

  我們當然沒有回去睡覺。他忙他的,我在展臺的後面睡我的,各不相干。

  酒醒之後,我摘下我胸前的十餘個別針,無奈地看著衣服上的十余個針眼兒。徐恩走過來,說:「篩子,再來一個吧。」說著,他交給我一個他們公司的別針。

  於是,之後的兩個小時我就像個機器人似的站在展臺前,說「您好」和「再見」,說得口乾舌燥。徐恩和那兩個美國學生自然比我焦頭爛額。畢竟我說一句「您好」,就代表往裡招呼了一個客人,而他們需要對客人介紹的,遠遠不止「您好」這麼簡單。

  展銷會還沒結束,徐恩就把攤子徹底撂下,帶著我走了。

  徐恩說:「我帶你轉轉。」我們去了帝國大廈。觀景臺上人擠人,我站在視線不受阻的欄杆邊,徐恩站在我身後。沒有人可以擠到我。

  正逢黃昏,夕陽下的紐約有一種血的顏色。像是,血染了一座城市的模型。那些大廈看上去那麼脆弱,只像是模型。

  徐恩問我:「你喜歡紐約嗎?」我搖搖頭,說:「不。」

  「為什麼?」我指了指下麵,說:「你看,那些樓好像要塌了一樣。」徐恩笑了,他的呼吸吹得我很癢,我撓了撓。徐恩也在撓,因為我的頭轉來轉去,頭髮拂在他的脖子上,他也很癢。

  夜色降臨得很迅速,一盞盞燈爭先恐後地輝煌起來,那抹夕陽就好像是一塊骯髒的血跡了。太陽死了,紐約卻活了。我說:「我不喜歡這種屬於夜的城市。」徐恩不同意我,他說:「紐約是日夜不眠的。」

  我回頭想說些什麼,但是我一回頭,徐恩就吻上我的嘴。很短,也許不足兩秒鐘。但我還是忘記了我本來想說的話。

  徐恩笑著說:「你臉很紅。」徐恩又說:「今天晚上我來圓你昨夜的夢吧。」我伸手,在徐恩的腰間狠狠地擰下去。他嗥叫得就像一隻倒掛在秤上的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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