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桐華 > 雲中歌 | 上頁 下頁 |
一二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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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歌撓著腦袋,皺眉思索,十分為難的樣子。 阿麗雅有些不耐煩,「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平日用什麼武器,就用什麼。」 雲歌抱歉地笑:「我會用的武器太多了,一時難以決定。嗯……就用彎刀吧!」 彎刀雖然是遊牧民族最常用的兵器,卻也是極難練好的兵器,雲歌竟然敢用彎刀對敵,想來武功不弱。聽雲歌話裡的意思,她的武藝還十分廣博,阿麗雅知道遇到高手,心內戒備,再不敢輕易動氣。 雲歌又笑嘻嘻地說:「漢人很少用彎刀,恐怕一時間難找,公主可有合適的彎刀借我用用?」 阿麗雅腰間就掛著一柄彎刀,聞言,一聲不吭地將腰間的彎刀解下,遞給雲歌。心中又添了一重謹慎。雲歌不但藝高,而且心思細膩,不給自己留下絲毫不必要的危機。 劉病已有些暈。 雲歌她不誘敵大意,反倒在步步進逼? 劉病已鬱悶地問裹好傷口後坐過來的孟玨:「雲歌想做什麼?她還嫌人家武功不夠高嗎?」 孟玨沒什麼慣常的笑意,板著臉說:「不知道。」 雲歌拿過彎刀在手裡把玩著。 「公主,剛才的比試實在很嚇人。公主生得如此美貌,一定不想一個不小心身上、臉上留下疤痕。我也正值芳齡,學會的情歌還沒有唱給心上人聽呢!不管他接受不接受,我可不想心裡的情意還沒有表達就死掉了。我們不如文鬥吧!既可以比試武功高低,也可以避開沒有必要的傷害。」 聽到身後女眷席上的鄙夷、不屑聲,劉病已徹底、完全地被雲歌弄暈了。 雲歌究竟想做什麼? 不過倒是第一次知道了,這丫頭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原來這麼高。她若唱情歌,會有人不接受嗎? 劉病已苦笑。 阿麗雅想到哥哥剛才的比試,瞟了眼孟玨脖子上的傷口,心有餘悸。 她雖然善用鞭,可鞭子的鋒利畢竟不能和彎刀相比。雲歌手中的彎刀是父王在她十三歲生日時,找了大食最好的工匠鍛造給她的成人禮,鋒利無比。 看雲歌剛才上臺的動作,她的輕身功夫定然十分厲害,自己卻因為從小在馬背上來去,下盤的功夫很弱。 若真被雲歌在臉上劃一道…… 那不如死了算了! 而且雲歌的那句「學會的情歌還沒有唱給心上人聽」,觸動了她的女兒心思,只覺思緒悠悠,心內是五分的酸楚、五分的驚醒。她的情歌也沒有唱給心上人聽過,不管他接受不接受,都至少應該唱給他聽一次。 如果比試中受了傷,容貌被毀,那她更不會有勇氣唱出情歌,這輩子,只怕那人根本都不會知道還有一個人…… 阿麗雅冷著臉問:「怎麼個文鬥法?」 雲歌笑眯眯地說:「就是你站在一邊,我站在一邊。你使一招,我再使一招,彼此過招。這樣既可以比試高低,又不會傷害到彼此。」 聽到此處,孟玨知道雲歌已經把這個公主給繞了進去,對仍皺眉思索的劉病已說:「若無意外,雲歌贏了。」 「雲歌那點破功夫,怎麼……」劉病已忽地頓悟,「雲歌的師傅或者親朋是高手?那麼她的功夫即使再爛,可畢竟自小看到大,她人又聰明,記住的招式應該很多。所以如果不用內力,沒有對方招式的逼迫,她倒也可以假模假樣的把那些招式都比畫出來。」 孟玨淡笑一下,「她家的人,只她是個笨蛋,她三哥身邊的丫鬟都可以輕鬆打敗克爾嗒嗒。」 劉病已暗驚,雖猜到雲歌出身應該不凡,但是第一次知道竟然是如此不凡!突然間好奇起來雲歌的父母究竟是什麼樣的人,雲歌又為什麼會一個人跑到了長安。 阿麗雅琢磨了一會兒,覺得這個主意倒是有趣,好像也行得通,「打鬥中,不僅比招式,也比速度,招式再精妙,如果速度慢,也是死路一條。」 雲歌忙道:「公主說得十分有理。」又開始皺著眉頭思索。 阿麗雅實在懶得再等雲歌,說道:「以你們漢朝的水漏計時。三滴水內出招,如不能就算輸。」 雲歌笑道:「好主意。就這樣說定了。公主想選哪邊?」 阿麗雅一愣,我好像還沒有同意吧?我們似乎只是在研究文鬥的可行性,怎麼就變成了說定了?不過也的確沒有什麼不妥,遂沉默地點了點頭,退到賽台一側。 雲歌也退了幾步,站到了另外一側。 兩個太監抬著一個銅水漏,放到檯子一側,用來計時。 雲歌笑問:「誰先出招呢?不如抽籤吧。當然,為了公平起見,製作簽的人,我們兩方各出一人……」 雲歌的過分謹慎已經讓性格豪爽驕傲的阿麗雅難以忍受,不耐煩地說:「勝負並不在這一招半式。我讓你先出。」 雲歌等的就是她這句話。 阿麗雅若出第一招,雲歌實在對自己不是很有信心。 她雖然腦子裡面雜七雜八的有很多招式,可是這些招式都只限於看過,大概會比畫,卻從沒有過臨敵經驗,根本不確定哪些招式可以克制哪些招式,又只有三滴水的時間,連著兩三個不確定,她恐怕也就輸了。 但,一旦讓她先出招,一切就大不一樣。 阿麗雅認為誰先出第一招並不重要,應該說阿麗雅的認知完全正確,可是雲歌即將使用的這套刀法是她三哥和阿竹比武時,三哥所創。 那年,三哥因病臥床靜養,閒時總是一個人擺弄圍棋。雲歌的圍棋也就是那段日子才算真正會下了,之前她總是不喜歡下,覺得費腦子。可因為想給三哥解悶,所以才認認真真地學,認認真真地玩。 三哥早在一年前就答應過阿竹,會和她比試一次,阿竹為了能和三哥比試,已經苦練多年,不想願望就要成真時,三哥卻不能行動。 雲歌本以為他們的約定應該不了了之,或者推後,卻不料三哥是有言必踐、有諾必行的人,而阿竹也是個怪人,所以兩人還是要打,不過只比招式。三哥在榻上出招,阿竹立在一旁回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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