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桐華 > 雲中歌 | 上頁 下頁 |
三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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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雲歌抬頭看向孟玨,孟玨卻一言未說,只是默默地凝視著她。 雲歌只覺他的目光像張網,無邊無際地罩下來,越收越緊,人在其間,怎麼都逃不開。 忽覺得臉熱心跳,一下就鬆開了孟玨的袖子,想要後退,孟玨卻握住了她的肩膀,在雲歌反應過來前,已經在雲歌額頭上印了一吻,「你可會想我?」 雲歌覺得自己還沒有明白孟玨說什麼,他已經上了馬,朝劉病已和許平君遙拱了拱手,打馬而去。 雲歌整個人變成了石塑,呆呆立在路口。 孟玨已經消失在視野中很久,她方呆呆地伸手去輕輕碰了下孟玨吻過的地方,卻又立即像被燙了一般地縮回了手。 許平君被孟玨的大膽行事所震,發了半晌呆,方喃喃說:「我還一直納悶孟大哥如此儒雅斯文,怎麼會和大公子這麼放蕩隨性的人是好友,現在完全明白了。」 劉病已唇邊一直掛著無所謂的笑,漆黑的眼睛中似乎什麼都有,又似乎什麼都沒有。 雲歌和他視線相遇時,忽然不敢看他,立即低下頭,快快走著。 許平君笑起來,朝劉病已說:「雲歌不好意思了。」 劉病已凝視著雲歌的背影,一聲未吭。 許平君側頭盯向劉病已,再看看雲歌,沒有任何緣由就覺心中不安。 劉病已扭頭向許平君一笑,「怎麼了?」 許平君立即釋然,「沒什麼。對了,雲歌和我說想要把我的酒改進一下,然後用『竹葉青』的名字在長安城賣……」 馬車跑出了老遠,大公子指著孟玨終於暢快地大笑起來,「老三,你……你……實在……太拙劣了!花了幾個月工夫,到了今日才耍著霸王硬親了下,還要當著劉病已的面。你何必那麼在意劉病已?他身邊還有一個許平君呢!」 紅衣女子在大公子掌心寫字,大公子看著孟玨呵呵笑起來,「許平君已經和別人定了親的?原來不是劉病已的人?唉!可憐!可憐!」 嘴裡說著可憐,臉上卻一點可憐的意思也沒有。也不知道他可憐的是誰,許平君?孟玨? 孟玨淡掃了大公子一眼,大公子勉強收了笑意。 沉默了不一會兒,又笑著說:「孟狐狸,你到底在想什麼?這個包裹是怎麼回事?你想勾搭的人沒有勾搭上,怎麼反把霍光的女兒給招惹上了?」 大公子在包裹內隨意翻揀著點心吃,順手扔了一塊給孟玨,「霍府的廚子手藝不錯,小玨,嘗一下人家姑娘的一片心意。」 孟玨策馬而行,根本沒有去接,任由點心落在了地上,被馬蹄踐踏而過,踩了個粉碎。 大公子把包裹扔到了馬車角落裡,笑問:「那個劉病已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情?我三四年沒有見皇帝了,那天晚上猛然間看到他,怎麼覺得他和皇帝長得有些像?」大公子忽拍了下膝蓋,「說錯了!應該說劉病已和皇帝都長得像劉徹那死老頭子。難道是我們劉家哪個混帳東西在民間一夜風流的滄海遺珠?」 孟玨淡淡說:「是一條漏網的魚。」 大公子凝神想了會兒,面色凝重了幾分,「衛皇孫?老三,你確定嗎?當年想殺他的人遍及朝野。」 孟玨微笑:「我怕有誤,許平君把玉珮當進當鋪後,我親自查驗過。」 大公子輕籲了口氣,「那不會錯了,秦始皇一統六國後,命巧匠把天下至寶和氏璧做成了國璽,多餘的一點做了玉珮,只皇帝和太子能有,想相似都相似不了。」 大公子怔怔出了會兒神,自言自語地說:「他那雙眼睛長得和死老頭子真是一模一樣,皇帝也不過只有七八分像。老頭子那麼多子裔中,竟只皇帝和劉病已長得像他,他們二人日後若能撞見,再牽扯上舊賬,豈不有趣?那個皇位似乎本該是劉病已的。」 孟玨淺笑未語。 大公子凝視著孟玨,思量著說:「小玨,你如今在長安能掌控的產業到底有多少?看樣子,遠超出我估計。現在大漢國庫空虛,你算得上是富可敵國了!只是你那幾個叔叔能捨得把產業都交給你去興風作浪嗎?你義父似乎並不放心你,他連西域的產業都不肯……」 孟玨猛然側頭,盯向大公子。 大公子立即閉嘴。 孟玨盯了瞬大公子,扭回了頭,淡淡說:「以後不要談論我義父。」 大公子面色忽顯疲憊,大叫了一聲:「走穩點,我要睡覺了。」 說完立即躺倒,紅衣女子忙尋了一條毯子出來,替他蓋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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