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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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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易盛笑嘻嘻地問吳居藍:「你知道我說的是誰吧?就是那個現在正在死皮賴臉地糾纏你的女人!」 我說:「喂!別自言自語當我不存在好不好?」 江易盛收斂了笑意,對吳居藍嚴肅地說:「對我而言,小螺是朋友,也是親人;是依靠,也是牽掛。我非常在乎她的平安。飛車搶劫、入室盜竊、深夜遇襲,已經發生了三次,如果這些事和你有關,請不要再有第四次!」 我用力踩江易盛的腳,示意他趕緊閉嘴。江易盛卻完全不理我,一直表情嚴肅地看著吳居藍。 吳居藍說:「我現在不能保證類似的事不會發生第四次,但我可以保證不管發生什麼我一定在場,小螺會平安。」 江易盛深深地盯了吳居藍一瞬,笑起來,又恢復了吊兒郎當不正經的樣子,一邊起身,一邊說:「兩位,我去上班了!聽說醫院會從國外來一個漂亮的女醫生做交流,你們有空時,幫我準備幾份能令人驚喜的情人套餐,我想約她吃飯。」 我忙說:「神醫,記得讓你朋友幫忙繼續追查那兩個小偷。」 「知道。」 目送著江易盛離開後,我對吳居藍說:「江易盛剛才說的話你別往心裡去,我們現在也只是猜測這三件倒楣的事應該有關聯,不是偶然事件。」 吳居藍說:「你們的猜測完全正確。」 我驚訝地問:「為什麼這麼肯定?」 「你上次說,搶你錢的人手上長了個黑色的痦子?」 「是!」我伸出手大概比畫了一下那個痦子的位置。 吳居藍說:「在鷹嘴崖襲擊我們的那四個人,有一個人的手上,在同樣的位置,也長了一個痦子。」 沒想到這個小細節幫助我們確認了自己的猜測,看來三次事件真的是同一夥人所為,他們肯定別有所圖。 我小心翼翼地問:「吳居藍,你以前……有沒有很討厭你、很恨你的人?」 「有!」吳居藍十分肯定坦白。 我心裡一揪,正想細問,吳居藍又說:「不過,他們應該都死了。」 我失聲驚問:「死了?」 「這次我上岸,第一個遇到的人就是你。待在陸地上的時間有限,認識的人也很有限,除了周不聞,應該再沒有人討厭我了。」吳居藍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我可不想和他討論這事,趕緊繼續問:「那以前呢?」 「我上一次上岸做人,我想想,應該是……西曆紀元1838年,本來想多住幾年,但1865年發生了點意外,我就回到了海裡。」吳居藍輕描淡寫地說:「那次我是在歐洲登陸的,在歐洲住了十幾年後,隨船去了新大陸,在紐約定居。就算那些仇恨我的人有很執著的後代,也應該遠在地球的另一邊,不可能知道我在這裡。」 我風中淩亂了,整個人呈石化狀態,呆看著吳居藍。他說一八、一八幾幾年?歐洲大陸?新大陸?他是認真的嗎? 吳居藍無聲嘆息,「小螺,我說的都是實話,這就是我。我不是合適的人,你應該找和你般配的人做伴侶……」 我腦子混亂,脾氣也變得暴躁了,「閉嘴!我應該做什麼,我自己知道!」 吳居藍真的閉上了嘴巴,默默收拾好碗筷,去廚房洗碗。 我一個人呆呆地坐了好一會兒,走到廚房門口說:「吳居藍,你剛才是故意的!同樣的事情,你明明可以換一種溫和的方式告訴我,卻故意嚇唬我!我告訴你,你所有的伎倆都不會有用的,我絕不會被你嚇跑!」 我說完,立即轉身,走向客廳。 連著兩夜沒有睡覺,我頭痛欲裂,可因為這兩天發生的事情都是在挑戰我的承受極限,腦子裡的每根神經似乎都受了刺激,完全不受控制,紛紛擾擾地鬧著,讓我沒有一絲睡意。 我拿出給客人準備的高度白酒,給自己倒了滿滿一玻璃杯,仰起頭咕咚咕咚灌下。 烈酒像一團火焰般從喉嚨滾落到胃裡,讓我的五臟六腑都有一種灼熱感,我的精神漸漸鬆弛下來。 我扶著樓梯,搖搖晃晃地爬上樓,無力地倒在床上,連被子都沒有蓋,就昏昏沉沉地閉上了眼睛。 將睡未睡時,我感覺到吳居藍抱起我的頭,讓我躺到枕頭上,又幫我蓋好了被子。 我很想睜開眼睛,看看他,甚至想抱抱他,但醉酒的美妙之處,或者說可恨之處就在於:覺得自己什麼都知道,偏偏神經元和身體之間的聯繫被切斷了,就是掌控不了身體。 吳居藍輕柔地撫過我的頭髮和臉頰,我努力偏過頭,將臉貼在了他冰涼的掌心,表達著不舍和依戀。 吳居藍沒有抽走手,讓我就這樣一直貼著,直到我微笑著,徹底昏睡了過去。 晚上七點多,我醒了。 竟然睡了整整一天?晚上肯定要睡不著了,難道我要過美國時間嗎? 美國,1865年,十九世紀的紐約……距今到底多少年了? 我盯著屋頂,發了半晌呆,決定……還是先去吃晚飯吧! 我洗漱完,紮了個馬尾,踢踢踏踏地跑下樓,「吳居藍!」 「吳、居、藍!」 客廳裡傳來江易盛的聲音,他學著我陰陽怪氣地叫。 我鬱悶地說:「你怎麼又來蹭飯了?」 「我樂意!」江易盛手裡拿著一杯紅酒,腿架在茶几上,沒個正形地歪在沙發上。 我對吳居藍說:「我餓了,有什麼吃的嗎?不用特意給我做,你們剩下什麼,我就吃什麼。」 吳居藍轉身去了廚房。 江易盛把一部新手機遞給我,「我中午去買的,還是你以前的號碼,吳大哥的也是。你給我一部手機的錢就好了,你的算是生日禮物。」 我笑嘻嘻地接過,「謝謝!吳居藍的手機呢?給他看過了嗎?」 「看過了。」江易盛指了指沙發轉角處的圓幾,上面放著一部手機,「你們倆丟手機的速度,真的很霸氣側漏!」 我沒有理會他的譏嘲,拿起吳居藍的手機和我的對比了一下,機型一樣,只是顏色不一樣。我滿意地說:「情侶機,朕心甚慰!」 江易盛不屑,「你那麼點小心思,很難猜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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