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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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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東風惡,歡情薄 神農國內,炎灷出關,神力令天下震驚。 兩百多年來,因為赤宸的鐵血手段,高門大族日漸沒落,惶恐無依,如今炎灷的出現,讓他們終於找到了依靠,把炎灷看作救星,很快就凝聚成了一股不容低估的力量,與赤宸抗衡。 高辛國內,少昊登基之後,迫切地希望改革一切,可是他知道不可能重複赤宸的路,因為他和赤宸的出身不同,身後的支持力量也截然不同。 在他身後,主要的支持力量是掌握著兵權的年輕貴族,他們已經意識到了高辛的危機,渴望著高辛變得強盛,但是他們絕不可能接受會毀滅他們家族利益的劇烈變革,所以,少昊只能採取溫和的改良之路。 軒轅國內,軒轅王在蟄伏幾千年後,終於真正吹響了大軍東進的號角,由青陽領軍,開始了對神農族的攻城掠地,一路凱旋,不但將之前兩百多年丟失的土地收復,還一連攻下了神農國的六座城池。 軒轅捷報頻傳,榆襄固然坐臥不安,少昊也不好受。 他一直知道軒轅在隱藏實力,但是他沒有料到軒轅隱藏的實力竟然如此強大,至少高辛絕對不能連取神農六座城池,更讓他想不通的是,軒轅王為什麼要選擇在這個時機大舉用兵。 他明明可以作壁上觀,讓炎灷和赤宸內鬥,等兩敗俱傷時再出兵。 軒轅王幾千年都忍了,為什麼現在忍不了了? 因為王位交替,軒轅和神農又爆發了戰爭,諾奈主動上書,請示少昊他與雲桑的婚禮是否要推後。 少昊左右權衡,想了很久,下旨婚事如期舉行。 阿珩心內很是煎熬,上一次赤宸來見她時,已經明確要求她離開少昊,可如今軒轅和神農開戰,雖然大哥和赤宸還沒正面交鋒,但是,只要父王想東擴,大哥和赤宸戰場相逢是遲早的事情。 她請少昊允許她離開幾日,少昊同意了。 今非昔比,再沒有人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至於宮廷的禮儀,少昊只需做個傀儡放在榻上休息就可以了,反正全天下皆知王妃的身體不好。 阿珩帶著阿獙和烈陽到了若水。 這是阿珩第一次來四哥的封地。 雖然青山連綿,可山勢沒有北方大山的雄渾,反倒因為水多,處處透著娟秀。 到達仲意的府邸時,她特意避開了守衛,想給四哥一個驚喜。 不大的庭院中種著兩株若木,花才剛打花骨朵,紅色的小花苞如同一盞盞小燈籠。 六棱花窗前,仲意穿著天青的衣袍,側坐在窗前,眉眼溫潤,唇畔含笑。 昌僕身著大紅色印花筒裙,依在仲意身畔,學吹洞簫,吹不了幾句就犯錯,仲意總是笑著取過簫,重複一遍,輕聲指點。 幾經反復,昌僕終於吹完了一首曲子,大笑著跳起來,「我會吹曲子了!」 紅色的衣裙映得仲意眼中的笑意分外濃郁,昌僕轉著轉著,旋到仲意身邊,親了他的唇一下。 昌僕笑意盈盈,仲意卻臉紅了,下意識地看窗戶外面。 昌僕安慰他說:「沒事,沒事,多親親就好了,親啊親習慣了,即使當著全族人的面你都會若無其事。」 她這安慰的話簡直比不安慰還糟糕,仲意臉色酡紅,微蹙著眉,「總是沒個正經。」 阿珩看得忍俊不禁,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昌僕臉色立變,寒光一閃,人已如閃電一般逼到了阿珩面前。 「四嫂,是我,是我。」 阿珩趕忙叫。 昌僕身子急轉,匕首收回,「你怎麼來了?」 阿珩眨眨眼睛,「我來聽你們吹洞簫。」 昌僕臉皮厚,仲意卻不行了,臉紅得如若木花一般,「來就來了,不好好叫人通報,反倒躲在一邊偷窺,你可真是越來越沒個樣子!」 阿珩對昌僕吐吐舌頭,兩人相視大笑。 仲意拿她們沒有辦法,索性拿起一卷書翻看起來,不理會她們。 昌僕命侍女去準備晚飯,特意叮囑,一定要多備酒。 等酒菜置辦好,三個人圍著小圓桌坐下,邊喝酒,邊說話。 仲意問阿珩:「你如今是高辛的王妃,怎麼能說出來就出來了?」 「少昊幫我打掩護,他說可以,誰敢說不行呢?」 昌僕笑道:「少昊對小妹倒是真好。」 仲意淡淡道:「他們這種人的好看似面面俱到,細緻體貼,其實都不過是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等真正牽涉到自身利益時,一個比一個絕情。」 昌僕問道:「小妹,你和赤宸究竟是怎麼回事?」 阿珩的臉慢慢紅了,「我這次來就是想和哥哥嫂嫂商量這事。我和赤宸……我們早在一起了。」 阿珩緊張地等著哥哥和嫂嫂的反應。 仲意神色平靜,昌僕撲哧笑了出來,「我早看出來了!小妹外冷內熱,非得要一把火辣辣的火把她燒得原形畢露,帶著她一塊兒燒起來,赤宸那人比野火還可怕,正好把小妹燒著。少昊可不行,看著溫和,實際心比大哥還冷。」 阿珩的臉火辣辣地燙著,低聲說:「赤宸讓我跟他走,少昊對我有承諾,我有辦法脫身,可如今的情勢,只怕大哥和赤宸之間遲早有一戰,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仲意皺著眉頭沉思,昌僕歎了口氣,說道:「他們男人要打打殺殺就讓他們去打打殺殺唄,不管勝敗,都快意馳騁過,他們自己都無悔無怨,你又何必多想?想來想去都不可能解開這樣的死結。」 「四嫂,如果是你,你會如何選擇?」 「人生苦短,我會立即去找赤宸!如果你真心喜歡他,就可以為他拋開一切,如果他真心喜歡你,自然也會體諒你的承受底線,不會做把你逼下懸崖的事情。」 仲意看著妻子,苦笑道:「赤宸幾時收買了你?」 「不是收買,而是我一看到他就嗅了出來,他身上有和我們相似的氣息。」 昌僕指著窗外連綿起伏的青山,「他來自那裡。」 仲意說:「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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