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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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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甩掉了赤宸的手,「我們又不是野獸,決鬥什麼?」 赤宸大笑起來,「只有健壯美麗的雌獸才會有公獸為了搶奪與她交配的權利而決鬥,你……」他盯著西陵珩嘖嘖兩聲,搖了搖頭,表示不會有公獸看上她,想和她交配。 西陵珩羞得滿面通紅,終於理解了叫他禽獸的人,赤宸說話做事太過赤裸直接,她捂著耳朵嚷:「赤宸,你再胡說八道,我以後就再不要聽你說話了。」 赤宸凝視著嬌羞嗔怒的西陵珩,只覺心動神搖,雄性最原始的欲望在蠢蠢欲動,他忽而湊過身來,快速地親了西陵珩一下。 西陵珩驚得呆住,瞪著赤宸。 赤宸行事冷酷老練,卻是第一次親近女子,又是一個藏在心尖尖上的女子,心動則亂,生死關頭都平靜如水的心竟然咚咚亂跳,眼中柔情萬種。 貪戀著剛才那一瞬的甜蜜,忍不住又低頭吻住了西陵珩,笨拙地摸索試探著,想要索取更多。 西陵珩終於反應過來,重重咬下。 赤宸嗷的一聲後退,瞪著西陵珩,又是羞惱又是困惑,猶如一隻氣鼓鼓的小野獸。 西陵珩冷聲斥道:「滋味如何?下次你若再、再……這樣,我就……絕對不客氣了!」 赤宸挑眉一笑,又變成了那只狡詐冷酷的獸王,他手指抹抹唇上的血,伸出舌頭輕輕舔了一下,盯著西陵珩的嘴唇,回味悠長地說:「滋味很好!」 故意曲解了她的話。 西陵珩氣得咬牙切齒,可罵又罵不過,打又打不過,起身向桃林外跑去,恨恨地說:「我不想再見你這個輕薄無恥之徒!你我之間的通信就此終止!」 「求之不得!我早就不耐煩給你寫信了!」 西陵珩沒回頭,眼圈兒卻突地紅了起來,她都不知道自己難受什麼。 晚上,西陵珩翻來覆去睡不著,屋簷下的風鈴一直叮叮咚咚響個不停。 她跳下榻,沖到窗戶邊,一把將風鈴扯下,用力扔出去。 整個世界安靜了,她反倒更心煩,只覺得世界安靜得讓她全身發冷,若沒有那風鈴陪伴幾十年,玉山的寧靜也許早讓她窒息而亡。 過了很久,她起身看一眼更漏,發現不過是二更,這夜顯得那麼長,可還有六十年,幾萬個長夜呢! 懨懨地躺下,閉著眼睛強迫自己睡,翻了個身,忽覺不對,猛地睜開眼睛,看見赤宸側身躺在榻邊,一手支著頭,一手提著被她扔掉的風鈴,笑眯眯地看著她。 西陵珩太過震驚,呆看著赤宸,一瞬後才反應過來,立即運足十成十的靈力劈向赤宸,只想劈死這個無法無天的渾蛋! 赤宸聯手都沒動就輕鬆化解,笑著說:「你這丫頭怎麼殺氣這麼重?」 說話間,榻上長出幾根綠色的藤蔓,緊緊地裹住了西陵珩的四肢。 西陵珩知道她和赤宸的靈力差距太大,她鬥不過赤宸,立即轉變策略,扯著嗓門大叫,「救命,救命……」 赤宸支著頭,好整以暇地笑看著她,似乎等著看西陵珩究竟有多笨,要多晚才能反應過來他既然敢來,自然不怕。 西陵珩明白他下了禁制,聲音傳不出去,停止了喊叫,寒著臉,冷冷地問:「你想幹什麼?」 赤宸笑嘻嘻地坐起來,開始脫衣服,西陵珩再裝不了鎮定,臉色大變,眼中露出驚恐,「你敢!」 「我不敢嗎?我不敢嗎?這天下只有我不願做的事情,沒有我不敢做的事情!」 他立即伸手來解西陵珩的衣衫,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眼神透著冷酷。 西陵珩眼中滿是失望痛苦,一字字說:「我現在的確沒有辦法反抗你,但你記住,除非你今日就殺了我,否則我一定會將你挫骨揚灰。」 赤宸撲哧一聲笑出來,神色頓時柔和,他拍拍西陵珩的臉頰,「你可真好玩,隨便一逗就七情上面,你真相信我會這麼對你嗎?」 西陵珩早被他一會兒一個臉色弄得暈頭轉向,呆呆地看著他,赤宸替她把衣帶系好,側躺到她身旁,笑眯眯地看著她,「你們總以為野獸凶蠻,可公獸向母獸求歡時,從不會強迫母獸交配,她們都是心甘情願。」 西陵珩瞪了他一眼,臉頰羞紅,「你既然、既然不是……幹嗎要深夜闖入我的房間?」 「我要帶你走。」 西陵珩不解,赤宸說:「我不是說了我已經不耐煩給你寫信了嗎?既然不想給你寫信,自然就要把你帶下玉山。」 「可是我還有六十年的刑罰。」 「我以為你早就無法忍受了,你難道在玉山住上癮了?」 「當然不是,可是……」 「你怎麼老是有這麼多可是?就算你們神族命長,可也不是這麼浪費的,難道你不懷念山下自由自在的日子嗎?」 西陵珩沉默了一會兒問道:「阿獙和烈陽怎麼辦?」 「我和他們說好了,讓他們先幫你打掩護,等我們下山了,烈陽會帶著阿獙來找我們。」 赤宸撫著阿珩的頭髮,「阿珩,不管你答應不答應,我都已經決定了,我會敲暈你,把你藏到我的車隊裡,等和王母告辭後就帶你下山。即使日後出了事,也是我赤宸做的,和你西陵珩沒有關係。」 西陵珩冷冷地說:「你既然如此有能耐,六十年前為什麼不如此做?」 赤宸笑著沒回答,「謝謝你送我的衣袍。」 「那是我拜託四哥買的,你要謝就謝我四哥去。」 西陵珩瞪了他一眼,閉上了眼睛。 赤宸說:「你睡吧,待會兒我要敲暈你時,就不叫你了。」 這話真是怎麼聽怎麼彆扭,西陵珩實在不知道該回答他什麼。 赤宸輕彈了下手指,綁住西陵珩手腕的植物從翠綠的嫩葉中抽出一個個潔白的花骨朵,開出了一朵朵小小的白花,發出幽幽清香,催她入眠。 西陵珩在花香中沉睡了過去。 西陵珩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不在榻上,在一個白璧鎏金玉輦中。 她雖然知道赤宸肯定下過禁制,還是收斂了氣息後,才悄悄掀開車簾,向外面看。 大部分的部族已經由宮女送著下山了,只有三大神族由王母親自相送,此時正站在大殿前話別。 王母和神農族、高辛族、軒轅族一一道別後,眾神正要啟程,天空中忽然傳來幾聲清脆的鳥鳴,就好似有人敲門,驚破了玉山的平靜。 王母臉上的笑容斂去,已經幾千年,沒有神、更沒有妖敢未經邀請上門了,「是誰擅闖玉山禁地?」 王母威嚴的聲音直入雲霄,在天空中如春雷般一波又一波地轟鳴出去,震得整個天地都好似在顫動。 各族的侍者們不堪忍受,捂著耳朵痛苦地倒在地上,大家這才真正理解了玉山的可怕。 「晚輩高辛少昊,冒昧求見玉山王母。」 鳳鳴一般清朗的聲音,若微風吹流雲,細雨打新荷,自然而然,無聲而來,看似平和得了無痕跡,卻讓所有滾在地上的侍者都覺得心頭一緩,痛苦盡去。 一千九百年前,少昊獨自逼退神農十萬大軍,功成後卻拂衣而去,不居功、不自傲,由於年代久遠,人族一知半解,神族卻仍一清二楚,沒有不知道少昊的。 「少昊」二字充滿了魔力,為了一睹他的風采,連已經在半山腰的車輿都停止了前進,整個玉山都為他而寧靜。 王母的聲音柔和了一點,「玉山不理紅塵紛擾,不知你有何事?」 「晚輩的未婚妻軒轅妭被幽禁在玉山,晚輩特為她而來。」 高辛和軒轅,兩大姓氏連在一起的威力果然不同凡響,玉山上猶如油鍋炸開,所有神族都在竊竊私語。 王母皺了皺眉,說:「請進。」 「多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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