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桐華 > 步步驚心 | 上頁 下頁 |
三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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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賠笑看著四阿哥道:「奴婢今日白天剛當完值,有些乏了,所以今晚就不學了。」四阿哥聽完,臉上仍然是冷冷淡淡,只是眼睛看著我。我又鼓了鼓氣,俯下身子行禮,說:「如果四阿哥沒有別的事情,奴婢就先行告退。」說完蹲著身子等了一小會兒,看他仍然沒什麼反應,就直起身子,以極其緩慢的速度,提著一口氣,試探著從他身邊走過,等走過他後,覺得他仍然沒什麼反應,不禁呼出一口氣,暗自慶倖一聲,忙加快腳步,儘快離去。 可走了一會兒後,聽到後面馬蹄聲,還未來得及回頭看,就覺得四阿哥淩空一躍,從馬上跳下一把拽住了我。我看著離我很近的四阿哥的臉,不禁失聲驚呼。 我叫完後,看他仍然是一副淡然處之的樣子,漠漠然地看著我,好像我們現在緊貼在一起的姿勢根本沒什麼不正常。我掙扎了幾下,沒有掙脫,反倒被他用力一攬,更是貼在了他身上。我靜了下來,瞪大眼睛看著他,想著,莫非他想調戲我?這可太離譜了! 念頭還沒有轉完,就感覺他冰冷的唇壓在了我的唇上。我一面使勁往後仰頭,一面用力推他,但是男女力氣所限,並沒有起什麼作用。他嘗試了幾次,發現我緊閉雙唇,根本不讓他進入,遂抬起了頭。 我立即下意識地做了電視劇裡被非禮女子經常做的動作,一個耳光甩了過去。可惜他不是明玉格格,我的手被他截住,反剪在背後。他眼裡帶著嘲弄,嘴輕貼在我臉上說:「難為你在我身上花了那麼多年工夫,引得我上了心,現在又玩欲擒故縱。」他冰涼的嘴唇在我臉頰上印了一下,道:「恭喜你,計謀成功了。」 我怒瞪著他,想開口反駁,可一時千頭萬緒,不知從何說起,最後只能怒聲道:「放開我!」他又往前傾了傾,嘴在我耳邊一面輕柔地逗弄著我,一面輕聲說:「你若想跟我,我自會向皇阿瑪去要了你的。」我覺得我全身無力,四肢發軟,感覺身子越來越熱,心卻越來越冷,強自深吸了口氣,定下心神,輕聲嬌笑起來。 他聽到我的笑聲,不禁動作慢了下來,我側著頭,嘴貼在他耳邊,輕輕呵了口氣,然後緊挨著他耳朵說道:「四爺是因為沒帶著女人出來,需要瀉火嗎?」他身子一僵,我接著輕笑道:「如果四爺喜歡用強的,奴婢沒資格反對,四爺想要在這野地裡苟合也遂四爺的願。」 他聽完,慢慢直起身子,盯著我的臉看了起來。我臉上帶著幾絲冷笑,半挑著下巴,斜睨著他,一副任君採擷的樣子。他忽地緩緩展開一個笑容,我只覺全身一個激靈,冷笑瞬間被凍在臉上,他一面笑著,一面慢慢俯下頭,又印在了我唇上。我身體後仰,卻無法躲開,只覺得寒意從他沒有溫度的唇上迅速傳到我心裡。我慢慢閉上眼睛,全身冰冷地想到,完了!真的完了!原來以毒攻毒不管用的。 正全心冰涼,如墜冰窖時,他猛地離開了我的唇,放開了我,自轉身上了馬。我一時反應不過來,又被他突然放開,一下子摔坐在地上。 他在馬上冷冷看著我,說道:「上馬。」 我這才反應過來,我已逃過一劫。一面暗自謝謝各路神仙,一面腿腳發軟、歪歪斜斜地爬上了馬。看他反方向而行,並不是回營地,我剛放下的心,又立即提了上來。 他冷聲道:「放心,你還不是傾國傾城。」我這才又稍稍安心了些。 他在一側,開始加速,一面指正著我錯誤的姿勢。我再沒有勇氣說半個不字,只得順從地強打起精神學起來。 第二日再見十三阿哥時,如果眼光可以殺死一個人,十三阿哥現在肯定不死也是重傷。十三阿哥被我看得完全不敢和我的眼睛對視,目光只是遊移在別處。我盯著他看了會兒,忽覺得不對,一看四阿哥正淡淡看著我,心裡一慌,忙收回目光,乖乖立在一旁。 看大家都注目著場中射箭的太子爺,我裝著去換水,經過十三阿哥身邊時,步子依舊,只是低低說道:「今兒晚上我去找你。」說完,若無其事地繼續前行。 晚上,安排妥當一切後,去見十三阿哥。剛走近十三阿哥帳篷,十三阿哥的貼身小廝三才迎上來,請安說道:「爺正等著呢。」 我笑說:「煩勞你了。」 他忙賠笑道:「姑娘這說的是哪裡話,都是奴才該做的。」 我笑笑,自進了帳篷。十三阿哥正坐在羊毛毯上,斜靠著軟墊看書,看我進來,扔了手中的書。我瞪了他一眼,隨手拿了兩個軟墊,也把自己舒服地安置好,又從幾案上倒了杯茶給自己。 十三阿哥挨著坐近了些,賠笑道:「我究竟是哪裡得罪你了?」 我冷哼了一聲說:「你一個阿哥若不想教我,做奴婢的不敢有半句怨言,可你犯不著再三戲弄我。」 他整了整臉色道:「這可是你誤會我了,頭一晚是被太子爺叫住了,雖是閒聊,可不好駁了太子爺的面子,才打發了小廝去找四哥;第二次是被……」他停住沒有繼續說下去,只說道,「的確是有事,絕沒有哄你。」 我冷哼了一聲道:「除了皇上、太子爺,還有誰能絆住你?」 他滿臉無奈,尷尬地笑了笑說:「敏敏格格。」 我一聽,滿肚子的火中也不禁透出幾絲笑意。想著既然這樣,的確不好再說什麼,可想著昨晚上的事情,又覺得滿肚子的怒氣怨氣無處可去,只得一仰脖子惡狠狠地灌了一大口茶。 十三阿哥看我信了,複又懶洋洋地靠回軟墊上,帶著笑意說:「不過你應該高興才是呀!怎麼一肚子火呢?」 我側頭盯著他,氣聲道:「高興,有什麼好高興的?」 他移前了些,盯著我眼睛說:「你難道心裡沒四哥嗎?」 我聽完此話,怔了一會兒,氣極反笑,乾笑了幾聲後問:「我何時告訴你我心裡有四爺了?」 他笑著一面搖頭,一面道:「自從你在殿前奉茶,我就覺得你一見四哥就怪怪的,你對太子爺都是淡淡的,可對四哥卻極其小心謹慎,當時心裡就存了納悶。半年前,你升了領頭女官,又向我打聽四哥的喜好避諱,平時端上的茶具、點心一應都是四哥中意的,這三年來你也很是留心四哥的言談舉止。你若沒想著四哥,那我可實在想不出其他理由了,也不見你如此待別的阿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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