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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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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我生了一個晚上的悶氣,其實我明白,我不過是醋意上頭了,見誰都噴酸水。 上網把某個女人拉出來,我絮絮叨叨說了半天,得到她一句話,「煩,有種就去告白,沒種就去拿個體溫表量量腦袋上的溫度,要是能煮雞蛋就買一兩個去,省得沒事找事。」 我蹲在凳子上,深深的把思想貼近了螢幕,「沒種……」 然後我就把電腦關了,爬到床上,認真的思索起各種告白方式。 可是我想了很久,直到臉上的面膜都變成了肉夾饃的,還是想不出來,因為我壓根都沒想到自己羞羞答答的站在顧宗琪面前,扭捏著小手帕,欲語還羞的樣子,我想到顧宗琪微微紅著臉,對我說,「喻夕,喻夕……」 我好想他把剩下的話說出來,心底暗暗的興奮,可是卻沒什麼驚喜,我想,男女關係什麼時候是最誘人的,那就是曖昧,於是我沖上去把他嘴堵住了。 昭然若揭。 黑暗中,我沖著自己翻翻白眼,翻一身就睡著了。 第二天,秦之文來找我,他開車過來,一輛奧迪大大咧咧的停在文科樓下,我一夜沒睡好,有氣無力的接過他用錦盒包好的檀香盒子,還打開,就聞到一股神秘沉穩的香味。 跟顧宗琪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可是驀地還多出一點其他的味道。 是那種若有若無的花香,濃烈而馥鬱,絲絲縷縷的纏繞千年古木的淡雅,半分輕佻半分誘惑,有種勾魂的味道,我心下奇怪,「這是什麼味?」 他努努嘴,「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我小心翼翼的揭開,不由的讚歎,「好漂亮的盒子啊,原來古人真的有買櫝還珠的說法,咦,這個裡面是什麼?香包?」 他笑道,「你們小女孩不就是喜歡買什麼香包來熏衣服什麼的,我眼見了就給你一併送來了。」 果然裡面是熏過的乾枯的花瓣,我一下子就笑起來,抑鬱的心情忽然也被這些美麗的香氣蒸騰的所剩無幾,可是下面秦之文那句話卻讓我又不爽了起來。 他說,「夕夕,你是不是喜歡上什麼人了?」 我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然後目光遼遠,「啊,哈,是吧?」 天空有些黯淡,陽光隱在雲霧之中,原本溫熱的光線一點點的消失,我的肩膀上徒然有些涼意,我抓抓頭髮,「唉,沒什麼大不了的,其實我很花心的……」 不知道為什麼,我在秦之文面前就很難開口,說我喜歡上了別人,當初的童若阡也是,好像我曾經對秦之文的許諾,被自己親口背叛了一樣。 還有我害怕自己不小心那天失戀了,土灰土臉的躲在角落裡獨自舔傷口,我怕看到秦之文的眼神,眼眸深邃,暗湧在黑暗夜裡靜靜的流淌,好像是超脫的聖人,涅磐之前俯視愚昧眾生,悲憐同情,對我的憐惜和心疼痛徹心扉。 可是我喻夕不需要別人的同情。 他的眼神有一瞬間的恍惚,很快笑道,「你這個傢伙,怎麼都不告訴我啊?」 那股笑意並沒有直抵眼底,我看得清楚,只好支支吾吾的回答,「只是有點好感而已,哎呀,說那麼多幹什麼,我餓了,我請你吃飯好不好?」 秦之文點點頭,「好了,去吃飯吧。」 可是他的手指,緊緊的捏起來,我只能裝作沒看見。 結果又看見了我乾爸那群人,索性沒有顧宗琪,我想到那傢伙現在也許在某副市長和某千金小姐面前搔首踟躕的我就來怨氣,於是我點醋溜豬尾巴吃,吃的很快樂。 我乾爸跟其他醫生討論周副市長的病情,我隱隱約約的聽到因為急性胰腺炎送醫院的,於是我小聲的問,「這個病很重嗎?」 我乾爸頭也不抬,「這種病不小心要死人的。」 我「哼」了一聲,小聲的嘀咕,「怪不得那麼積極的,原來挺嚴重的。」 「什麼這麼積極?」 「顧宗琪啊,昨晚他值班時候,人家家屬跑過來說高燒,他立馬就跑出去了,還打電話讓副主任過來,很積極嘛。」 我乾爸笑了,「你又跑過去粘人家了,小顧還沒閑你煩啊?」 「他敢!」 「瞧你那不爭氣的樣子,醫院有嚴格的規定的,什麼樣的醫生看什麼樣的病,顧宗琪只是主治,還沒有資格在一線處理這種感染性的胰腺炎,就像威普的手術,一年三甲醫院也只有幾台,也只有我能上一樣。」 心底不那麼不爽了,但是還是介意。 連我都鄙視自己的小心眼,因為喜歡一個人,變的那麼自私。 我吃了半盤子的豬尾巴,吃到最後一根的時候,我乾爸跟我說,「你上次講什麼故事給喻璐聽的,結果聽你媽說她現在都不敢出去。」 於是我把事情說了一遍,用很淡定的口吻。 我乾爸哈哈大笑,「好,你太缺德了,但是我喜歡,不愧是我家閨女!」 我撇撇嘴,「於是我現在連家都不敢回,我怕我忍不住又把下面那些廁所驚魂講出來。」 他還是笑,「顧宗琪那小孩子真是,你們咋就奮不顧身的紮進去呢?」 我想說,誰讓他長的又帥,脾氣又好,見人就是笑咪咪的樣子,好像是春風下凡的樣子,更重要的是他縱容我,縱容我粘他。 他給我黑白的宅女生活,多了一種顏色,那種顏色的名字叫五光十色。 我低下頭來咬剩下來的半個豬尾巴,沒回答,可是我倒不是害羞,我樂意在別人面前,昭示我的狼子野心。 只是因為秦之文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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