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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八


  手機適時的響起來,我探著身子摸過來,看了一眼,毫無預警的接起來,「難得你親自找我,不是在醫院裡躺的太無聊了,找你家小妹來消遣的?」

  江風幾乎用吼的,「小妹,董安妍去哪裡了,我問你,她去哪裡了!」

  不說這語氣,我就被雷到了,活脫脫的一個現實版的咆哮馬,這個臺詞我更是招架不住,我沒好氣的回答,「你問我,我問誰去,她昨晚不是跟你在一起?」

  他重重的歎氣,很不對勁的感覺,我追問,「喂,我說你不是欺負人家還是說了什麼傷人心的話,搞的安妍不理你了,你事後又後悔?」

  「小妹,你聽我說,這事情嚴重了,我快瘋了,可是我沒後悔,聽我說,你千萬千萬別激動,也不許罵我,你就快幫我把董安妍找到就行了,那個,我和她,上床了。」

  我放下手機,茫然的看看螢幕,確定我沒有用手機上所謂的戰色逆樂園,我頭腦中有將近十秒的空白,幾乎是下意識的問出來,「你們應該都不是第一次了吧?」

  他小聲的「嗯」了一聲,我懸著的心一下子放了下來,「成年男女,唉,真是服了你們二位,估計安妍是沒辦法面對你,自己躲起來了,那你告訴我,你讓我找到她之後想幹啥?」  「廢話,你說能幹什麼,該死的我又不是她親哥哥,我也不要做她哥哥。」

  我翻翻眼,「吵死了,那麼雷人噁心的臺詞你還是省省跟安妍說去吧,我幫你把她找出來,不過你別指望我勸她,這種事情還是讓她自己拿主意。」

  他立刻安靜下來,忿忿的指責我,「見死不救的臭丫頭!」

  我毫不留情的反駁,「自己看透自己的心意,才不會為所做的決定後悔,若是旁人搬弄是非,遲早會後悔,還有,現在本小姐是大爺,講話客氣點,什麼?我就威脅你,你來打我呀,臭江風,安妍要是出什麼事,看我不把你搞死!」

  真是亂七八糟的情況,我掛了電話,立刻就翻出董安妍的號碼,正要按下去,螢幕就閃了起來,我無力的哀嚎一聲,「你們兩個不湊到一塊簡直天理不容,連電話都那麼湊巧!」

  是董安妍打來的,她說話避重就輕,於是我只好發揮充分的想像力,終於把事情始末搞了個大概,無非是煽情加酒精的作用,俗套卻屢試不爽。

  我勸她,「你跟江風好好談談,他很擔心你,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面對,但是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不過這是你們倆之間的事情,江風是我表哥,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真的不能說太多自己主觀的東西。」

  半晌傳來她抽泣的聲音,「我只是很厭惡這樣的自己,覺得自己很賤!」

  我聽了差點沒背過氣去,「安妍,你別這麼想,這個天時地利人和的,不對,主要是江風那個混帳東西趁機揩油,你千萬別自責,別哭了,好好冷靜下來想想,我不知道江風會怎麼說,但是我知道他喜歡你,這個是大前提。」

  我覺得自己都快詞窮了,耐心也快被磨光了,所幸我的手機發出嘟嘟的叫聲,提示電量不足,沒一會就關機了,我把手機仍在桌子上,不可抑制的大笑出來。

  終於有了點喜慶的事情,雖然俗套狗血了一點。

  隔壁實驗室喊打包的飯送來了,我把手上的資料放下來,拿回來剛夾起一塊糖醋排骨,韓晨陽端一杯咖啡進來,看到我問,「你才吃飯?」

  摩卡的香濃味一下子飄滿了實驗室,我滿意的嗅嗅,「外面下雪,讓隔壁打包的,對了,這是學校出門左轉三百米處右轉第三家的糖醋排骨,你要不要試試?」

  他瞥了一眼,「你胃口怎麼那麼好的,昨晚的都消化了?」

  「我心情好,多吃兩口不可以呀!」我美滋滋的挑了一塊排骨丟到嘴裡,「昨晚的那頓飯真的是太好吃了,幫我謝謝許大哥。」

  他笑起來,輕輕的啜了一口咖啡,「算你識貨,那是許博聞從家裡帶來的廚師,做的不好吃才怪呢,對了,下午有時間沒,我想去南京的雲錦博物館。」

  我好奇,「你去那裡做什麼,雲錦,貴的要死的東西,別告訴我你要買來送人!」  「就是送人呀,送給我奶奶。」

  我呆了兩秒鐘,馬上反應過來了,丟給他一個白眼,酸酸的說,「真是有錢人,不過韓晨陽,你最好攢點錢,估計不久就有你出禮的時候了。」

  他有些意外,放下咖啡杯仔細的詢問,「出禮?出什麼禮,誰要結婚了?」

  我偷偷的笑,「我也想結婚。」

  溫熱的咖啡杯壁輕輕的碰上我的額頭,韓晨陽俯下身看了一會電腦上演算的資料,似笑非笑的回答,「就你還結婚呢,這裡,埠連接都錯了,研究生畢業不了看你怎麼結婚。」  他身上有檸檬水和咖啡的混合香味,他離我太近了,幾乎是半個人傾了過來,我可以聽見他細密的呼吸聲,輕輕淺淺的,再真實不過的場景莫過於我感到自己的心,跳的飛速,握著筷子的手心滲出薄汗,那一瞬間,我清楚的感覺,我是喜歡他的。

  原來我移情別戀的速度還是挺快的,真是一個糟糕透頂的認識。

  不是不愛,是不夠愛(下)

  下午和韓家兄妹兩人去南京的雲錦博物館,我只跟江風來過一次,但是印象太深了,韓晨琳興奮的看那些展品,我借機問韓晨陽,「幹嗎把我喊上,讓晨琳選不就可以了?」

  「她是學數學的,只要稍微有一點圖案的東西,她都覺得不難看,而且她從小都在國外長大,中國式的文化藝術教育一點都沒薰陶到,雲紋、卷草,她可是一樣都不認識。」  我點點頭,「其實這種東西江風懂的比較多,我不行,做參考可以,別讓我拿決定。」

  他淡淡的看我一眼,眼光裡帶著微微的傲氣,「江止水,我早就發現了,除了關係到自己切身利益的事情,你做其他事情沒一件積極主動的,還特別怕擔負責任。」

  我默認,「責任這玩意累,能不擔就不擔,你儘管鄙視我,我習慣了。」

  「那麼,那天晚上的事,你是不是也不打算承擔責任呢?」

  我訝然,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我一直在潛意識的逃避那件事,至此那天早晨我們都沒有再提過有關的任何話題,我以為這件事會在我的記憶中被我刻意的遺忘,可是他這樣沒有前兆的說出來,似乎還帶著譴責的意味,讓我真的沒有辦法回答。

  他的呼吸裡漸漸多了些曖昧,深深淺淺的,我心跳越來越快,臉頰微微的發燙,我一時怔在那裡,他靜靜的一動也不動,大廳裡安靜的只剩下我壓抑的呼吸聲。

  正在我腦中飛速的想如何搪塞他的時候,韓晨琳的聲音傳來,「二哥,許家大哥哥說做了桂花糖糕讓你去拿,或者他送過來,晚上一起吃個飯,然後他就要回北京了。」

  他的聲音平穩的傳出,「晚上我請他吃飯,後天我們一起回北京,我帶車。」

  晨琳應了一聲,「那我幫你回資訊好了,我再出去打個國際電話,給仲言哥哥。」

  我偏過頭問他,「你要回家了?這麼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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