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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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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變,沒空。」 「那你都忙啥?」 「忙著泡你啊。」我說。 「死壞死壞!」她倒到我懷裡來。接下來的事情當然是順理成章,關鍵的時候,蔣皎拿了一個避孕套,隔在我和她的唇邊,嬌嗔地說:「親愛的,你忘了這個。」 我把避孕套從她的手裡抽出來,扔到了一邊。 「不行,不行。」她有些怕,堅決不同意。 我從她身上滾了下來,躺在地板上,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是怎麼了。 過了一會兒,蔣皎靠了過來,她趴到我身上,輕聲對我說:「好吧,蟬螂,只要你高興,我同意。」 我推開她,起身說:「餓了,我們出去吃飯吧,再吃泡面我會吐的。」 她在地板上坐了一會兒,發了一會兒呆,然後聽話地穿上了衣服,跟著我出去了。 那天晚上,我和蔣皎在她家附近的一個小餐館吃的飯,我們吃得很多,吃得很飽,也吃得很舒服。我們倆還喝了一瓶啤酒,杯子碰來碰去,跟天下所有最親密的情侶看上去沒什麼兩樣。但我知道我們和別人是不一樣的,當然問題不在蔣皎那裡,問題出在我身上。 「蟑螂你是個壞人。」蔣皎把杯裡的啤酒全幹了,微紅著臉對我說:「看我今天晚上怎麼收拾你。」 但實際上那天晚上我們最終什麼也沒有做成。問題還是出在我身上,我怎麼也不行。蔣皎安慰我說:「沒關係,聽說有不錯的藥。」 「胡說八道什麼!」我呵斥她。 「嘻嘻,我知道你是太累了。」她好脾氣地說,「要不我們睡吧。」 我的手機就在這時候響了,是短消息。我把手機從蔣皎那邊的床頭櫃上拿過來,看到上面有則短消息:北京冷嗎?照顧好自己。 沒有落名。 蔣皎偏著頭問我:「誰這麼關心你?」 我想了一下說:「不知道。」 「新女朋友吧?」 「發什麼瘋,我女朋友不是你嗎?」 蔣皎從床上跳下去,手指著我:「張漾,我要聽到你說實話!你當初喜歡上吧啦的時候,你不也是瞞著我的嗎,你不要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心裡很清楚,你有了別的女人,你不愛我了,我只是不明白,不愛就不愛唄,你為什麼還要欺騙我!」 「別鬧了!」我說,「睡覺行不行?」 「不,我就鬧,我就要鬧,你不說清楚我鬧三天三夜!你說,這人到底是誰?」 「你他媽有完沒完?」 「沒完!」蔣皎把她的睡裙扔到我頭上,「我知道一定是個婊子,我知道,你他媽就喜歡婊子!」 我伸出手,乾淨俐落地甩了她一耳光。我不打女人,但瘋子是一定要打的。打完後我起身穿衣服。蔣皎見我真來火了,又跳上床來,抱住我說:「算了,我不計較了,我們睡覺吧。」 睡就睡。 我倒頭就睡。 可短消息在這時候偏偏又響了,還是那個不留名的人。這一回是一個問句:有些事,有些人,是不是如果你真的想忘記,就一定會忘記? 蔣皎把眼睛閉起來,倔強地不來看我的手機,用半邊微腫的臉對著我。 我把短信刪掉了。 我知道,是李珥。 她知道我的新手機號。 我沒有回資訊,因為我不知道說什麼。上帝作證,我是真的想忘記。但上帝也肯定知道,我沒法去忘記。 十二月到來的時候,我已經開始適應北京的天氣。 偶爾上網,信箱總是空著。只有一次,收到李珥的信,她只是簡單的問候,我回了信,還是那句老話,讓她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她久不回信,估計是高三,上網的時候也不多。 我沒有想到的是,我會再見到黑人。 那天我到一家寫字樓去找工作,那裡有家網路公司招人,我想去碰碰運氣。那是一幢很氣派的大樓,我剛到樓下就看到黑人,他穿了保安的制服,戴著白手套,看上去人模狗樣,正在指揮人停車。我把帽沿一拉,從他的身邊走了過去。 網路公司的人很客氣,接待我的是一個矮個子的小鬍子,他很客氣地告訴我,要招的人昨天全招齊了,讓我下次動作快一些。 「好的,下次我一定坐火箭來。」我說。 小鬍子樂呵呵地跟我說再見,我坐電梯下樓來,經過大門口的時候,被人攔住了。 「小子,」他說,「我一直在北京等你,你果然送上門來了。」 「你想幹什麼?」我說,「打架我未必怕你。」 「不打。」黑人說,「打架是粗人幹的事,我想請你喝酒,你敢去麼?」 我問他:「誰買單?」 他牛氣沖天地說:「當然是我。」 「現在去嗎?」我問他。 「當然不,我晚上六點半才下班,晚上十點整,我們三裡屯見。」 「好。」我跟他擺擺手往前走,他在我的身後喊道:「不見不散啊,你要是不敢來,我就當你怕了!」 呵,誰怕誰還不一定呢。 晚上十點,我結束了當晚的家教。準時到達三裡屯。黑人已經站在那裡等我,他換下了制服,還是光頭,黑色的皮夾克,黑色的皮褲子,黑色的手套,戴副黑眼鏡,把自己搞得像蝙蝠俠。 「我沒想到你會來,我以前沒說錯,天中就數你像個男人。」 我冷冷地說:「我不喜歡欠人,如果你覺得我欠著你什麼,最好今晚把它全算清,一了百了。」 「你不欠我什麼,你欠的是她,但你永遠還不了她。所以,我要替她還一個公道。」 「行。」我說,「你說怎麼還?」 「你喝二十瓶啤酒,不許吐。這筆賬就算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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