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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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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保證不讓你養著。」 「你們樂隊的人都跑場子去了……」 「我他媽的事不要你管!」 西西撇撇嘴,沒敢哭,開門走了。 我跑到陽臺上去抽煙,看到沙果果也站在陽臺上,她正站在凳子上晾衣服。晾衣竿有些高了,她很費勁地往上升著手臂。我從沒見過她家居的樣子,和平日裡有相當大的不同。我正在想這到底是不是那丫的時候忽然看到她眼睛一閉,從凳子上直直地栽了下去,然後我就聽到她的頭和地板接觸時發出的「咚」的一聲巨響。 「喂!」我嚇了一大跳,趕緊滅掉煙頭朝著那邊喊道:「喂,你沒事吧,喂,你聽得到嗎?」 那邊一絲兒回音也沒有。 我惦起腳尖也看不到她人,只看到睡衣的一個小邊兒。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用一秒鐘惦量了一下自己的本事,再用一秒鐘目測了一下從三樓到地面的距離,再下一秒種的時候,我人已經爬過窗臺跳到了沙果果家的陽臺上。 她面色蒼白毫無知覺地躺在雪白的瓷磚上,散亂的長髮蓋住了半張臉,紅色的睡衣看上去性感極了。不過我沒有時間想入非非,在拍喊多次依然無效的情況下,我只好給她胡亂套上一件衣服,把她送進了醫院。 醫生說:「嚴重貧血。」又說,「好在送得及時,以後一定要當心。」 「哦。」我說。 他埋著頭嘩裡嘩啦地開給我一大堆補藥說:「去拿藥!」 「哦。」我說。 沙果果終於醒過來,睜開眼看到我的時候她的表情很驚訝,然後她很肯定地說:「是你救了我。」 這是我第一次聽她開口講話,她的聲音很好聽,有音樂感。 「是。」我說。 「怎麼救的?」 「我從陽臺上跳過去。」我說。 她把眼睛閉起來,看上去很疲憊的樣子,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又睜開眼,看著我說:「你怎麼還不走?」 「我等你說謝謝。」我說。 她說出的話讓我大跌眼鏡,她咬著牙說:「我並沒請求你救我。」 NND,算我倒楣。 我把一大堆補藥放在她的床頭,起身走人。 西西還在跟我賭氣,我打她電話她也不接。家裡亂得我做什麼事的心情都沒有。傍晚我正在一邊吃速食麵一面看球賽的時候,門鈴響起,我端著面去開門,發現是她。捏著一個厚厚的信封對我說:「給你。」 「什麼?」我詫異。 「藥錢,還有救命錢。」她說。 這事還真是滑稽,我把麵條放在地上,打開信封一看,厚厚的一疊錢。我搖著頭還給她說:「不用這麼多,你只需付出三百五十二塊醫藥費,再給來回十四塊打的費就可。」 她遲疑了一下,依我的言把錢悉數數給我,轉身走了。 西西終於又來,把一個位址往我面前一甩說:「這間酒吧叫『摩爾吧』,老闆是學建築的,剛從國外回來,酒吧不大,他只需要一個可以彈唱的吉它手,你去試試吧。」 我瞄了那張紙條一眼,沒做聲。 西西忍無可忍的吼起來:「葉天明你他媽別這麼NB行不行?」 我做一個請她出門的手勢。她不僅不理我,還直直地朝我撲過來,拳頭很暴力地落在我的胸口上。換成以前,這樣的花拳袖腿我壓根都不會理會,但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完全不同了,我把她狠狠一把推開,她的額角撞到了茶几上,立刻撞出一塊青紫來。 她開始痛哭,哭完後站起身來,把我的電吉它往地上狠狠地一摔,在驚天動地的響聲中,她奪門揚長而去。 西西這丫頭總是這樣氣來得快消得也快,沒多會兒門鈴又響了,我以為是她回來,誰知道門拉開來,竟是面無表情的沙果果,她面無表情地對我說:「速食面沒營養,我請你吃紅燒肉。」 她說的時候我已經聞到對面開著的門裡傳出來的誘人香味。 見我沒動靜,她朝我做了個請的手勢說:「你不會是怕吧?」 這回她的眼神活了,帶點嘲諷。 哼哼。 我連跳陽臺都不怕何況怕吃紅燒肉。更何況我的胃現在已經不受我控制。於是我把門一關,昂首大踏步地走進了她的家。 這應該是我第二次到她家,不過是第一次有空認真地端詳,她把家佈置得很漂亮,和我那狗窩有天壤之別。飯菜已經上桌,每一樣都讓我垂涎欲滴。 「喝酒嗎?」她問我。 「喝。」我索性皮厚到底。 她又問:「紅酒還是白酒?」 我不相信地說:「難道一個單身女人的家又有紅酒還有白酒?」 「還有藥酒和黃酒。」她說,「你也可以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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