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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原來,是這樣。

  報紙剛看完我就接到林米米電話,她問我:「知道了?」

  「無關緊要的事知道不知道都沒什麼。」我說。

  「唐一葦。」她好像被我感動,有些泣不成聲。

  「我等你吃晚飯。」我說。

  我無論如何沒想到的是林米米居然又放了我的鴿子。她沒有來,她又奇怪地消失了,和上次消失得一樣的迅速和離奇。

  他奶奶的。我差點沒掀翻我的桌子,嚇得雅琪拿了檔進來又識相而飛快地出去了。

  我沒辦法,只好找來郭明亮。

  這傢伙是我小時候的死黨。現在開了一家仲介公司,生意好得不可思議。我知道他是掛著羊頭賣狗肉,更多的時候他做的是私人征探的事情,比如,替人家查查婚外戀什麼的。

  我把林米米上次來應徵時的照片和資料還有那張報紙扔給她:「三日之內,替我找到這個丫頭!」

  「是你什麼人?」郭眯起眼睛問。

  「少管。」我心情惡劣到極點。

  「你是否因為她而一直未婚?」他的口氣和林米米如出一轍。

  「再話多我K你!」

  不過郭明亮的確是有辦法,三個鐘頭後他告訴我:「你的朋友昨天坐下午二點半的航班去了海口。」

  「查出她在海口的行蹤!」

  「你以為在拍美國大片?」他諷刺我。

  「找到了給你一萬塊。」我說,「路費和用費全算到我頭上。」

  「你瘋了。」郭名亮說,「唐一葦你真他媽瘋了,變態。」他說完,狠狠地掛了電話。不過到底是死黨。三分鐘後他又打過來:「算了,我替你托海南的同行。你別胡鬧。」

  郭明亮不知道,我哪有力氣再胡鬧。我早被林米米那小丫頭氣得七竅生煙,只差流血致死。

  我的手機整日整夜地開著,我希望她會回心轉意,告訴我她想念我,願意與我白頭偕老,當然,這不過是一廂情願的美夢而已。

  林米米沒有打過我的電話,一次也沒有。

  三個月後,我收到郭明亮從網上給我發來的一張照片,他在電話裡問我:「你好好看看,是不是你朋友?」

  我心急火燎地點開它。

  沒錯,是林米米。也許是遠距離偷拍的緣故,照片不是太清晰,但我還是一眼認出她來。她剪了短頭髮,露出尖尖的下巴,一個人坐在海邊曬太陽。

  她是那麼的寂寞,她的寂寞是那麼的劃傷我的心。

  郭明亮給了我地址,原來她在一家報社做文字編輯。她的筆名叫憶唐。

  憶唐?

  回憶唐一葦?

  呵呵。

  這個林米米,總是讓我沒有把握。

  我在雙休日的時候飛往海南。在賓館安定下來後,我打電話到那家報社找憶唐。他們告訴我她今天休息,不在。不過告訴了我她家的地址。

  我很容易地找到了那個地方。林米米住在底樓,廚房的窗戶開著,我看到她在裡面忙碌。我走過去,嘶啞著嗓子問:「紅燒小排還是清炒蓮藕?」

  她手裡的鍋鏟應聲落地。

  她的小屋很小,只有一室一廳,不過她將她收拾得極為乾淨。遞給我一杯茶,她說:「唐一葦,你真是陰魂不散!「

  我說:「憶唐?怎麼不叫思唐或愛唐?那樣我比較喜歡一些。」

  「你笑話我。」她氣憤。

  「不,我打算揍你。」我把她拉到身邊,她沒有抗拒。

  「這次躲到天涯角來了,下一次會是哪裡?」我收緊雙臂問她。

  「也許是非洲食人部落。」她說。

  「那我從今天起開始準備盔甲。」我答她。

  她的淚落到我的手臂上:「我沒有辦法忘記,」她說,「一分鐘前他還好好地站在我面前,一分鐘後他就掉了下去。你愛的人,眼睜睜地看他墜落可是你無能為力,你知不知道那種感覺?」

  「我不用知道。」我說,「我會看好你。」

  「他們說我不愛他。其實,我們那天已經商量好婚期。」林米米說,「我只有獨守今生才能證明我的清白。」

  「傻丫頭。」我摟緊她,「我可不打算做一輩子的處男來成全你的夢想。」

  她握起拳頭擂我。

  花拳繡腿,任她打去吧,只要她開心。

  那晚,我沒有放過林米米。這丫頭折磨得我死去活來,我可不打算再做什麼君子。纏綿到極致的時候,她喃喃地問我為何會喜歡她。我沒有回答她。

  第二天清晨醒來,枕邊猶留她的發香,只是人不在了。我驚悚地起身,不過又很快地放下心來,她的包在,高跟鞋也在,衛生間的水籠頭正發出歡快的出水聲。

  我終於帶回了林米米。我們舉行了盛大的婚禮。林米米起初不答應,但我堅持了。這是一個女人應該享受到的禮遇。好在我們都不是名人,也沒有記者願意再將兩年前的舊事重新提起。林米米放心了,笑起來,嘴角很自然地上揚。

  我越發覺得她美麗。

  她真的是一個美麗的女人,我一天比一天更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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