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千尋千尋 > 如果可以這樣愛·續 | 上頁 下頁
四五


  第二天,安妮和陳錦森帶我遊覽惠靈頓市區,耿墨池身體不能勞累,我沒有讓他同行,讓他多陪陪母親也是應該的。陳錦森成了我們的專用司機,載著兩個女瘋子滿城兜,我和安妮似乎有說不完的話,昨晚睡在一起,說了一宿都沒說夠。用耿墨池的話說,是臭味相投。陳錦森就客氣多了,他看人的時候總是很溫柔,目光只要落在我臉上,總是欲語還休的樣子,很容易讓人想入非非,還好我心中有人,否則非芳心大亂不可。

  不過我的注意力更多的還是被惠靈頓夢幻般的美景吸引著,作為新西蘭的首都,惠靈頓是一個非常自然的城市,它坐落在一個深水港灣的岸邊,四周環繞著叢林茂密的丘陵(跟西雅圖有點相似)。大導演彼得·傑克遜的老家就在惠靈頓,他的《魔戒》三部曲把這片純淨的世外桃源帶到了全世界銀幕所及的角落,也為新西蘭的旅遊業增加了「魔戒之路」的賣點。

  如鳥瞰全市的最佳地點Mount Victoria就在第一集中帶給魔戒迷們衝擊波似的視覺震撼,而汐塘海邊的多塞炮臺則幻化成電影中的布裡,當巫師甘道夫確定弗羅多得到魔戒後,立即讓弗羅多戴著戒指離開哈比村,到布裡的躍馬旅店與他會合,此外魔域、聖盔谷、風雲山丘等也都借景該地區,使得這座城市充滿神秘的魔幻色彩,而惠靈頓一直就有「風之都」的美譽,駕車或者漫步在林木覆蓋的Mount Victoria山頭,人們是絕對可以從疾風送來的陽光裡嗅出些許魔幻的味道的。

  惠靈頓以北的凱多可公園就是片中如仙境般美麗的精靈王國,在這兒,精靈國王愛隆救回生命岌岌可危的佛羅多;在這兒,佛羅多自願將魔戒帶至末日山脈加以摧毀;也是在這兒,九人魔戒遠征隊成立……這裡距上哈特市約十二公里,是個可以露營、徒步、游泳或泛舟的森林公園,但我們沒有太多的時間,只是開著車打了個轉就回市區了。

  惠靈頓市區酒吧、咖啡館、餐廳林立,劇院也有不少,是新西蘭最有活力的娛樂區,新西蘭皇家芭蕾舞團和交響樂團,以及全國舞蹈、戲劇、歌劇和音樂團體都聚集在此。陳錦森已經買了票,說晚上要請我們看芭蕾。惠靈頓同時也是超級繁華的商業區,是各種商店的集中地,它有很多時裝商店,有全國首屈一指的百貨公司,極大地滿足了安妮這種購物狂的心理。她顯然是很多頂級品牌店的常客,一進去,就有人主動跟她打招呼,她選了幾套聖誕Party穿的禮服,也要我選,我的興致不高,心裡惦記著耿墨池,不知道他吃藥了沒有。

  「你看你,心不在焉了吧,」安妮從試衣間出來看到我的樣子就搖頭,笑著說,「天天在一起,還這麼黏糊,一會兒不見都不行,跟丟了魂兒似的……」說著她從手袋裡掏出手機,給他哥哥打了個電話,讓他過來一起共進晚餐。打完電話她又進去試衣服,我和陳錦森坐在沙發上喝咖啡。

  「你很獨特。」這個男人又是目光閃閃的,看著我說。

  我問他哪裡獨特了,他先是笑而不答,繼而溫情款款地注視著我,「說不上來,就覺得你很特別,難怪墨池會把一切都給你……」

  「是嗎?他給了我什麼啊,就會讓我受氣。」

  「他的一切,你不知道嗎?」

  「一切?」

  「是的。」

  我聳聳肩,不置可否。

  陳錦森意味深長地笑笑,轉移話題,「你跟他太太完全不同。」

  「他太太?米蘭?!」

  「我不知道叫什麼……」

  「你見過?」

  「在香港見過兩次。」

  我的心沉下來,不想再問下去了。這個男人有點奇怪,在我面前提耿墨池的太太是什麼意思,是要提醒我他是有婦之夫嗎?多此一舉!我們三人之間的糾葛,又豈是他這個外人能理解的。但直覺告訴我,這個男人城府很深,眼神複雜,他看人時的探究和猜疑讓我不是很喜歡,儘管他確實是個很養眼的男人。

  喝過咖啡沒一會兒,耿墨池過來了,我們選了家巴西餐廳用餐。長形的桌子,我跟安妮坐一邊,耿墨池和陳錦森坐對面。兩個男人談公司的運營情況,我則跟安妮討論一天的收穫,安妮說明天帶我去泡溫泉,我一聽就興奮得直叫,旁邊馬上就有人回頭張望,耿墨池瞪了我一眼,低聲惡狠狠地說,「你別給我丟臉好不好?回去再收拾你!」

  這一幕被坐在旁邊的陳錦森看到了,他的眼神像月光下流淌的泉水,也笑著說:「墨池不要這麼對考兒嘛,她很有個性的,太淑女的女人我就不喜歡,做作。」

  「什麼意思?你是說我不淑女嗎?」安妮漂亮的大眼睛假裝瞪他。

  「乖乖,你什麼時候淑女過啊?」陳錦森在她妝容精緻的臉上捏了一把,「從認識你到現在,我可是一直在領教你的吉卜賽作風。」

  「哈哈……」安妮肆無忌憚地大笑,比我還誇張。

  餐廳又是眾多回頭的目光。

  「Why do you always stare at me? Have you ever seen beautiful girls? You'd better go home and see your mum!」(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嗎?回家看你媽去!)

  安妮用英文凶巴巴地罵過去。

  「幹嗎罵人呢。」我責怪她。

  「怎麼了,用英文罵人,那也是練習口語!」安妮一臉驕橫。

  我咧嘴正要笑,卻意識到不妙,咧開的嘴巴合不攏了,坐她身後的一個啤酒肚男人巨人般走了過來,跟很多好萊塢大片裡演的那樣,「巨人」滿臉怒容,捏著拳頭,每走一步都地動山搖……

  我們從警察局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早就錯過了看芭蕾的時間。真沒想到一到新西蘭就進了警察局,這待遇在西雅圖都沒「享受」過。當時的情形很混亂,那個啤酒肚的大塊頭跟安妮吵了幾句後就幹上了。誰先動的手呢,誰也說不清,只知道眨眼工夫我們吃飯的桌子就被掀翻了。誰掀的不知道,我有沒有動手呢,上帝知道。

  回來的路上安妮一直都在笑,看清了,是沖著我笑。

  到了農莊,一進門,這死丫頭就笑得趴到了沙發上起不來。耿母顯然已經知道了我們打架被請進警察局的事,是夏老讓律師保釋我們出來的,她又氣又急,沖著安妮發火,「你怎麼一點都沒變呢,都老大不小的了,還到處惹是生非。」

  耿母即使是發火,聲音還是很溫柔,我愛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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