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千尋千尋 > 如果可以這樣愛·續 | 上頁 下頁
三七


  在這位高貴的公主眼裡,我肯定是沒品位的,一天到晚蓬頭亂髮,衣著隨便,素面朝天,不是忙著做清潔,就是忙著熬藥,廚房裡跑進跑出,跟朱麗亞屬於一個檔次,唯一有點兒區別的是,我可以陪主人上床睡覺。這也是她很迷惑的地方,不能理解我究竟有什麼魅力可以吸引耿墨池這麼有品位的男人。

  她知道耿墨池是鋼琴家後,以極其熱情的態度想要跟他學彈琴,耿墨池毫不客氣地拒絕了,冷冷地說:「抱歉,我從不收學生。」

  其實耿墨池跟她搭訕完全是看在祁樹禮的面子上,他好像很不喜歡這丫頭,嫌她好奇心太重,什麼都想打聽窺視。我也感覺到,阿芷好像對別人的私生活很感興趣,過來串門的時候樓上樓下轉個遍,好在耿墨池事先跟她打了招呼,哪裡都可以看,除了臥室,否則她肯定要進我們的臥室考察一番,真是讓人討厭。最離譜的是,她似乎很樂意展覽她和祁樹禮的私生活,經常大呼小叫,故意曝光自己的閨房事,幾次我都聽到她在那邊沖祁樹禮發嗲,「Frank,你真是的,Condom(避孕套)沒有了也不去買!」

  我裝作沒聽見。

  耿墨池聽到了,臉拉得老長。

  這還不算,到了深夜,我們都睡了,還經常被那邊尷尬的聲音吵醒。原來以為朱麗亞是誇大其詞,看來所言不虛。那死丫頭拖長著聲音,嗷嗷地叫,比好萊塢很多色情片裡面表現的還要誇張,讓人頭皮發麻很是噁心。

  「聽吧,都是你找的好房子!」我在被窩裡拿腳踹耿墨池。

  不踹還好,一踹就捅了馬蜂窩,他掀開被子,又拿起枕頭要捂死我,我本來就上火了,也不客氣地跟他對打。但是老天,我哪裡是他的對手,這傢伙的字典裡從來就沒有「讓」字,我們從床上打到床下,我踢他,他就掐我的脖子,掐得我連喊「救命」,結果弄出的動靜比對面還大。到了第二天早上,窗簾拉開,耿墨池和祁樹禮在陽臺上打招呼,耿墨池暗示他晚上要注意鄰里休息,祁樹禮一句話甩過來:「彼此彼此吧,你那邊聲音也不小。」

  「哪裡,我只是調教她而已,她不太聽話。」耿墨池說。

  「我調教她兩年都沒調教過來呢。」

  「所以我繼續調教。」

  「女人嘛,還是應該哄的。」

  「我從來不會哄人,我沒你那麼好的豔福,有個這麼如花似玉的小佳人。」

  「Cathy也不錯啊,那麼有個性……」

  「她?臭脾氣倒有一個。」

  「要不我們換?」

  ……

  當時我正在地毯上找頭發,聽到這話氣得要昏厥,大罵耿墨池:「大清早的,連臉都不洗就站到外面,也不怕丟人,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耿墨池不是省油的燈,回頭罵過來:「你也知道要臉啊?」

  「我怎麼不要臉了?」

  「大清早的穿著睡衣走來走去,給誰看啊?」

  「誰讓你那麼早拉開窗簾的,我現在就換!」說著我跳起來掀起睡裙就要脫,感覺腿和小腹涼颼颼的,肯定暴露在外面了,耿墨池三步並作兩步奔過來對著我就是一巴掌,什麼叫震耳欲聾,這就是!

  我被他扇得倒退幾步跌坐在地毯上,捂著臉傻了,他動真格的了?!這是住到一起後,他第一次真的打我,往常都只是做做樣子,今天竟然當著祁樹禮的面打我,感覺那一巴掌是挾著寒風的刀,狠狠捅在我心上,突然的疼痛讓我一時反應不過來。他好像也沒反應過來,揮在我臉上的那只手僵在空氣中。

  我怔怔地看著這個男人,心中又汩汩地湧出血來,這感覺已經很久沒有過了,祁樹禮站在對面看得一清二楚,也僵住了似的,半天說不出話,很震驚的樣子。

  「Steven,有什麼話好好說,怎麼打人呢?」他顫抖著聲音質問耿墨池。

  「不要你管,他現在是我的女人,我怎麼教訓她是我的事,跟你無關!」耿墨池一點也不買帳,剛才還有說有笑的,眨眼工夫就變了臉,伸手拉上窗簾。

  我號啕大哭起來,哭聲淒厲絕望。早飯和午飯我都沒下樓吃,也沒有給他熬藥。還給他熬,養好了身體讓他有力氣打我嗎?我所有的付出只是為了挨打?

  「小姐,下樓吃點東西吧,您一天沒吃了。」

  晚飯的時候朱麗亞上來敲門。

  我不回答,瞪著天花板,當自己已經死去。

  朱麗亞在門口徘徊了很久才下樓。又過了很久,耿墨池進來了,不看我,也不出聲,徑直進浴室洗澡。出來後還是不出聲,在床邊站了會兒,掀開被子上了床。我噌的坐起身子,跳下床,抱起枕頭沖出了臥室。我在隔壁客房睡了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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