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飄阿兮 > 婚結姻緣未了 | 上頁 下頁 |
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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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店的牆上貼滿了字條,桌上也有本子和筆,許多遊人在牆上與本子上留下各種曾經來過的痕跡。 「我們也來玩。」乙乙邊說邊在便簽紙上題字:丁乙乙到此一遊,X年X月X日,又畫上一個很有曲線美的小人,踩著凳子貼到牆的最高處。 牆上的字條形形色色,有抒情的,有徵婚的,有抄襲名句的,也有發洩不滿的。乙乙讀了幾條給沈沉聽,邊讀邊笑。 沈沉本來正在本子上畫來畫去,見乙乙要跳下來,指著她的紙說:「你應該貼到右邊去。」 「龜毛沉,你又要幹嘛?」 「你的紙是綠色的,貼到右邊更協調。」 乙乙翻白眼,但還是按著他的話去做了。她跳下來,想看看沈沉畫的什麼,但沈沉迅速合上了本子。 「小氣,我才不稀罕看。」剛剛講過失落往事的乙乙,卻比平時顯得更亢奮一些,她取來另一個本子,在上面連續塗鴉了好幾頁。 夕陽落山后,周圍的飯店酒家亮起一串串紅色的燈籠,倒映在水中,像一串串巨大的糖葫蘆。乙乙說:「走吧,我們找地方去吃飯。我先去洗手間,等我一下。」 乙乙磨蹭了很久。當沈沉等她時,他脫掉鞋踩到椅子上,在乙乙剛剛貼好的便簽紙上也簽下了自己名字。 他們很晚才回到古鎮景區外他們所住的飯店。這是乙乙的堅持,她拒絕留宿在古鎮裡那些木質老房子裡,因為她疑心有蟲,疑心會倒塌,疑心有小偷。沈沉辯不過,便依了她。 現代化的飯店,玻璃幕牆,螺旋樓梯,水晶吊燈從高處垂下,流光溢彩,與古樸的小鎮儼然兩個世界。乙乙又累又困,掛在沈沉的肩膀上,閉著眼,抱著他的胳膊,放心地被他拖著走。沈沉是個好導盲犬,有臺階時會提扶她一下,如果是連續臺階會替她數著數字。幾百米的距離,乙乙閉著眼順順利利地走了下來,連磕磕絆絆都沒遇上一回。 乙乙感覺得到他們進了電梯,電梯正徐徐上升,她靠著沈沉幾乎要睡著。電梯「叮咚」響了一聲停下了,似乎又有人進來。乙乙覺得自己的儀態雖不好看也不至於不雅,繼續維持著原先的姿勢。但耳邊卻突然響起一個疑惑的聲音:「雅凝?」 乍聽到這個已經棄用多年的名字被人提起,正倚在沈沉胸前半夢半醒的丁乙乙立即張開眼睛,大腦仍然渾沌,一時記不起面前這位白白淨淨身材發福的中年男人是誰。 「哎喲,真的是你,我還以為認錯人了。」中年男子看著她迷迷糊糊的表情,明白她沒認出他來,「我是孫志平呀,你孫叔叔。沒記起來?我是你……」 「孫叔叔,我記得。」乙乙在一瞬間就恢復了清明的神情,俐落地打斷中年人的話,同時離開沈沉的胸膛,與他拉開一點距離。 孫姓中年男子和氣地說:「我來開會,正好住這裡。你是來旅遊的吧?」他好奇打量了一下乙乙的穿著,她把在古鎮景區裡買的很多東西都掛在身上,項鍊,手鐲,披肩,頭巾……像個吉普賽女郎。他又看向沈沉,「這位是……」 「朋友。」乙乙迅速接口。 他們又恰好住同一層。出電梯後,那中年男主動與沈沉握手,與他交換了名片。乙乙沒在意,打著哈欠洗了澡,不等頭髮晾乾就摸上床。 沈沉在上網查東西,似乎是順口問她:「剛才那人是你什麼人?」 「很久以前的一個長輩。」乙乙漫不經心地回答完就進入了夢鄉。 她睡得濛濛矓矓時,感到自己的被子被掀開,人也被扶起來,靠著一具胸膛。原來是沈沉正拿了一條大毛巾幫她擦頭髮。先前她頭髮還滴著水就鑽進被子了。 龜毛。她迷迷糊糊地想,一邊享受著服務一邊繼續睡。可是沈沉的服務態度雖然積極主動,服務品質卻不怎麼樣,用了很大力氣,把她的頭髮扯得很痛。後來他又換了幹發器,熱風吹得她頭皮生疼。她「哎喲」了一聲,沈沉把幹發器的出風口挪遠了一點點。 過了好一會兒,他終於重新把她放回床上,片刻後又扶著她的脖子,把她壓在腦袋下面的枕頭翻了個兒,估計是原先她枕的那一面已經濕了。 乾爽的頭髮加乾爽的枕頭,比先前舒適很多,乙乙很快就睡沉了。 然而很快她又被另一種不適給弄醒,身上忽冷忽熱,又有壓迫感,讓她喘不過氣。當她在電光火石間明白怎麼回事時,沈沉剛好進入她的身體。 乙乙倒吸了一口氣,一下子清醒了,使勁地推他:「大半夜的,你做什麼呀?」 「做愛。」沈沉在黑暗中一本正經地回答。 「我很困,也很累。」乙乙試著掙扎,換來沈沉重重的一撞。她驚叫了一聲,不敢再亂動。 沈沉伏在她身上:「你躺著不用動,我來做。」 乙乙不情願,但又覺得自己也不吃什麼虧,更不想在深更半夜裡與沈沉為這種事情爭吵影響睡眠。 那好吧,由他去吧。乙乙在沈沉身下一動不動,猶如漂在海面上載浮載沉,困意又漸漸襲來。但每每她將要睡過去時,總會被他突如其來的一下又驚醒。 這樣反復了幾次後,她忍無可忍地使勁掐他:「沈沉,你弄疼我了。」 在外的這些天,他們一直都起得很早,沈沉是個生活節奏十分規律的人,不管乙乙怎麼賴床,他都一定要把她從被子裡按時挖出來。 但是次日早晨,乙乙也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累上加累以至於沈沉沒把她喊起來,還是沈沉在她非自願的情況下折騰了她所以良心發現由著她睡了個囫圇覺,她正式起床時,已經快要到中午了。 先前她在半夢半醒之間似乎聽到敲門聲,有人與沈沉說了幾句話,沈沉對那人很客氣地說:「不用了,我們下午就走……去S市。」 等乙乙洗漱完畢,沈沉已經收拾好了他的行李與他倆公共的東西,又將他們弄亂的床鋪疊好,將拖鞋紙巾丟進垃圾筒,將衣架杯子全放回原位。至於乙乙自己的,他沒有亂動,只是把她的所有東西都整理到了一起,以免她漏掉什麼。因為乙乙丟三落四慣了,總是隨手一丟,賓館房間裡各個角落都有她的物品。 乙乙讚歎道:「龜毛沉,以後你如果失業了,還可以去當管家。」 沈沉看了她一眼,沒說話,而是繼續檢查房間裡是否有他們遺漏的東西。 雖然乙乙與沈沉還算不上太瞭解,但她覺得沈沉今天不算高興。她想了想,或許是因為今天她睡懶覺令他們不得不取消一處行程,而沈沉正礙於他們的和平共處協議不得發作而鬱悶著。 按沈沉與乙乙的計畫,今日應該逛一個地方再起程,但因為時間已近正午,為了不趕夜路,他們退掉房間後立即就出發了。 路上沈沉連續接了兩個電話,貌似有些要緊的公事。他沒帶耳機,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執著手機。高速路上車很多,乙乙心驚肉跳,強烈要求他在下一個服務區時停下來,由她來開車。 沈沉在加油站加滿油,給乙乙讓出駕駛位。但這段高速路上貨車很多,頻頻違章,一路險象環生,乙乙又膽怯了,最後還是由沈沉開。他的電話還是繼續響著,乙乙又狗腿又賢慧地搶過手機湊到他耳朵上,省得他又要單手掌握方向盤。沈沉向她道謝,稱這樣令他們更危險,讓乙乙趕快把手機還給他。 其實沈沉開車禮儀很好,保持安全車距,絕不超速,客氣避讓,有幾次被違章車輛逼得幾乎出險,也不開口說髒話,只除了他開車時打電話。 乙乙挑了路況好的時候氣惱地抱怨:「你能不能跟他們講,你正在開車不方便接聽電話?或者乾脆關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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