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繆娟 > 翻譯官 | 上頁 下頁 |
二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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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說,「我告訴您我的電話。我沒有名片。」 「那你請說。我記下來。」她拿出手機。 我告訴她電話號碼,女郎一個一個的按下來,又按了幾個鍵鈕,將手機給我:「你的名字是哪幾個字,你自己輸入好不好。」 我只好將名字打在她的手機上。 離開會展中心,我也沒有看見菲。 晚上打電話給她,我說:「你怎麼不等我就走了。」 「我看你忙著。」 「別提了,記者還要採訪我,還要作專題片。」 「那你以後還不成明星了?」 「切,那還得我想才行。」 我跟她用座機通話的時候,手裡擺弄手機,上面有給她在大連拍的照。 「哎。」菲說,「我覺得你挺棒的。」 「你說什麼時候?」 「今天峰會的時候啊。我弄了個耳麥,聽你翻譯了。真挺棒的。」 「我就做翻譯的時候棒啊?」 菲在電話的另一端吃吃的笑起來:「不正經。」又說:「我不跟你說了,我還有作業沒做呢。」 「那好吧。再見。」 我掛上電話,仔細看她的照片,她可真漂亮。 我哥哥程家明敲門進來,對我說:「跟你借本書。」 「我幫你找。」我把手機放在床上,走到書櫥邊,「要哪一本?」 他卻拿起我沒有關上的手機,看一看,看見菲的照片:「夠漂亮的。」 這人什麼都不錯,不拘小節卻是真的。 不過我也不生氣,我並不介意他看見菲的照片。 我呵呵笑笑。 「很久沒看見你心情好了。」 「有嗎?」 「我要,」他指了指書櫥,「季羨林的那本,介紹吐火羅文的。」 「不好找。我買了也一直沒看。」這是本束之高閣的舊書,放在書櫥的最裡面,我伸手去摸,摸到另一個東西。 放到小小紙包裡的特製香煙。曾有一度,我賴以為生,不知什麼時候戒掉了。 「找到沒有?」 「嗯,好了。」我把書拿出來,交給他。把我自己的手機拿回來。 家明放在自己口袋裡的手機響了,他邊接聽電話邊往外走,我聽見他說:「茱莉?啊,是克雷爾。你從加拿大回來了?啊,對不起,是日本啊,我弄錯了。」 這是第幾個女朋友? 有人也在進行著相似的遊戲。 我們打籃球的時候,有陌生的姑娘在場邊等旭東,那姑娘年紀很輕,穿著牛仔服,好象也是個大學生。我想起前一段愛得萬般投入的小明星吳嘉儀,旭東的口味變的還真是快。 不過此君也有心事。籃球打得不夠盡興,接著我們去喝茶,他對女孩要麼親昵,好像做給旁人來看,要麼就看也不看,在送走那個姑娘之後,我問他女孩叫什麼名字,他想了很久,一拍額頭:「老了老了,我忘了她叫什麼了。」 晚上喝酒的時候,他也不太高興,旭東的這個樣子,還真是少見。 他終於收到一個電話,居然背著我去接。再回來,面孔上陰晴不定,不過開始跟我講笑話。白蘭地一杯接著一杯。 我們坐在吧台邊,透過對面的落地窗能看見街景,我看見有一輛小跑車急煞車停在外邊,車上下來吳嘉儀。 好像電視劇,好像越來越有趣。 旭東看見她,站起來,拿了衣服,拍我的肩:「家陽再見。」要付帳,我推他走了。 旭東搖搖晃晃的,走到外面,就倚在了吳嘉儀的身上。他們離開的背影,像公園裡遛早的老爺爺靠著老太太。 男人有時是最軟弱的動物。 不是節日,不是週末,沒有什麼要慶祝,也沒有什麼要說。只是我現在想見到喬菲。心裡有熾熱的渴望,像火,燒的人心頭乾渴,我開車到她宿舍的外面,已經熄燈,一牆之隔,校園裡萬籟俱寂,我燃了一支煙,想到自己不得不面對一個即成的事實。 我愛著她。 我沒有想到,這麼快竟然就接到文小華的電話。 她說是文小華,我對她的樣子印象模糊,只覺得笑容很像明芳。在咖啡廳裡聊天的時候,也從明芳開始。 「你跟我表姐很熟?」 若是在幾個月前,這恐怕還是讓我悚然心驚的話題,現在說起,心裡是淡淡的情緒。 「很熟。我們從小幾乎一起長大。不過也有一段時間不聯繫了,她婚後怎麼樣?」 「很好啊,蜜月旅行,然後回來,姐夫工作忙,姐姐清閒一些,上完了課,就留在家裡。」 我點點頭。這是典型的家庭生活,平淡,幸福。 「我們說說我的節目?」 「好。你說,我聽。」 文小華想做的是一檔介紹高級翻譯官的談話節目。關於我們的成長,成功,生活,家庭,面對觀眾,回答一些問題,介紹一些情況,我電視看得不多,對她的形式沒有太多的概念。於是問:「是不是像《實話實說》的那一種?」 「對。基本形式相似。不過我們更側重於對這個職業的探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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