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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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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就去做。」老師當時的原話只有這五個字。 江楊辛苦了十幾年,林亦揚也確實心疼他為這裡的付出。這次,他陪殷果去全美公開賽鬆口,說會考慮這件事。江楊一聽他鬆口,直接做了甩手掌櫃,進醫院、安排手術,讓林亦揚從美國回來就接班子。 未料,事情一件趕著一件,不等江楊手術,老師已經用遺願讓林亦揚就範了。 林亦揚看時間不早了,拎著她的背包,送她下樓。 檯球社的主樓沒多少花哨擺設,三層樓裡,除了幾間辦公室、休息區、前臺外,除了球臺就是球杆架子、倉庫。 一樓是出租式的,有時給學生,有時給社會上的愛好者。 這個時間年紀小的學生都走了,剩下的都是成年愛好者,殷果沒曾想,她能在這個時間和地點見到全美公開賽上的亞軍劉希冉…… 不過那位老將不是在練球,而是在做陪練。 北城也有這種選手,按照小時計費,給愛好者做陪練來賺外快。通常是家境不好的,或者是一開始起步階段,沒什麼獎金收入的人。 劉希冉看到殷果的同時,也驚喜地笑了,和她點頭招呼。 等兩人出了主樓的玻璃門,殷果才問:「她不是單打獨鬥的嗎?」怎麼在東新城? 「她過去是東新城的,後來退役了。因為家裡人生病需要錢,就又出來打了,」林亦揚給她解釋,「江楊讓她免費來這裡訓練,也給她登記了做陪練。但不算她是東新城的人,這樣,她的獎金就不用提成給東新城了。」 這也是江楊卸下大任前,收得最後一個人。 *** 晚上把殷果送回去後,林亦揚到自己球房,裝了半箱衣服。 孫堯傷感地給林亦揚做了一份義大利面,炸了幾個雞翅,在一旁眼巴巴地瞧著林亦揚吃完,將盤子收了,又亦步亦趨尾隨他出了球社,站在街邊:「你真走啊?」 林亦揚拍了拍他的腦袋瓜子:「不會不管你,等我先忙過這陣。」 孫堯還覺得不對味,主要是捨不得林亦揚。 他跟著林亦揚回國,就是想要跟著他做事。雖說現在權力更大了,但也心裡慌,還沒林亦揚坐鎮撐腰,更慌。 「這兩個月那邊剛接手,有的忙,」林亦揚拍了下他的後背,很重,「這裡不要給我掉鏈子。累死我,沒你什麼好處。」 「哦了。」 孫堯委委屈屈地看著林亦揚的車消失在夜色裡的街頭。 *** 回到球社,已經是八點半。 在二樓辦公室連著開個三個會,全體教練,運動員幾個組的帶頭人,最後是東新城的後勤、財務、食堂和宿舍的負責人。 十點。 林亦揚終於走出他那間辦公室,去隔壁二層小樓的公共浴室裡沖了個熱水澡。 十一點。 夜色裡,作為東新城的負責人,他總算是喘了口氣。 從二樓小樓的樓門走出,穿著黑色運動長褲和白T恤的他,渾身上下清清爽爽,僅有右手腕上一個黑色腕表,沿著小路往主樓走。 東新城變了,也沒變。 他走時,只有主樓二樓門外掛著「東新城球社」的牌匾,頂樓是個倉庫,一樓是個洗浴室,這邊的二樓是荒廢的地皮。 圍欄沒變過,他借月色仔細去看,刷過新漆是一定的,但每隔十米的一堵小磚牆上還有昔日夥伴們一起玩,留下的刻字。 到今天都還在,肯定有人特地囑咐留下的,他猜,不是老師就是江楊。 進了主樓,這個時間少年組的小朋友們早回家了。 一樓休息區附近,圍坐在茶几旁的是是除江楊以外的所有兄弟,今天上午解散後都去各自休息了半天,現在全回來了—— 陳安安還在倒時差,犯困地坐在長沙發的最裡面,頭後仰著,靠著牆壁打瞌睡;林霖在翻看下午九球的訓練記錄,她是九球負責人,這些都是例行工作;範文匆和吳魏倒是在打球,在離休息區最近的球臺旁,練手玩。 林亦揚挑了個單人沙發坐下,大家聚了過來,圍著茶几等他說正事。 「剛接手,我也不想大動筋骨,就幾個準備,大家一起商量商量,」他誠懇地、打著「商量」的旗號,直接公佈了計畫,「今年開始,斯諾克組每年會有三十個名額,送去英國封閉集訓。」 斯諾克發源地是在英國,那裡不管是文化氛圍,還是訓練方式都是最好的。所以有名的選手每年都會自費去訓練,或是直接住在那裡,畢竟斯諾克最有含金量的幾大比賽也在那。雖然是最前沿的訓練方式,但花費可不低。 林亦揚的第一件事,大家聽懂了,就是花錢。 「還有,我想承辦新的比賽專案,」林亦揚又說,「現在這個城市開始。」 嗯,又是要花錢。 承辦比賽不是小事情,經常會有贊助商撤資,比賽就直接消失的先例。看林亦揚的意思,要承辦,肯定就不是一屆那麼簡單,是一直下去。 他想擴大這個行業的影響力,確實要從比賽開始,吸引大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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