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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〇


  小果:悄悄說,有點疼那裡。

  Lin:?

  Lin:下次輕點。

  ***

  林亦揚在披薩店裡,靠窗的位子上。在等外賣。

  他的運動鞋幾乎全濕了,大暴雨,沒有一個路人能倖免。這種暴雨打著傘也沒用,全是淋濕的命運。他看著微信裡的她的頭像,再低頭看看自己的右手。

  這還真是一個常識盲區。

  原來女孩的身體是這樣的,那麼軟的地方也會被捏疼,還以為會讓她很舒服。林亦揚再抬眼看外邊奔跑的、狼狽避雨的人群。

  但不知怎地,他看著看著,就笑了。

  ***

  他把殷果送回房間後,來了這裡。

  1000號。

  是李清嚴開得門。

  「他們在裡邊。」李清嚴說。

  林亦揚點了頭,意味深長地拍了拍李清嚴的肩:「一會兒來兩局?」

  李清嚴點頭:「好。」

  他逕自穿過門廊,進了套間的門。

  裡邊有一個大圓桌,臨時挪進去的。桌邊有一圈人,桌上除了酒,還是酒。孟曉東和江楊為首,餘下幾個在旁邊有說有笑地低聲聊著,大家瞧見林亦揚來了,都停了。

  「來晚的人,先打個圈吧。」江楊笑著說,他穿著灰色的襯衫,袖口都挽著,在玩著自己的半杯酒。

  林亦揚把滿瓶的酒撈過來,直接倒滿一個空杯子,沒半句廢話,他照著桌上的人數,一人幹了一杯。

  到孟曉東這裡,孟曉東要站起來。

  林亦揚按住孟曉東的肩:「來者是客,好好坐著。」

  他主動把自己的杯口,碰上了孟曉東的。再次仰頭,一杯飲盡。

  五杯酒下去,林亦揚落了座。

  滿桌子的大男人,彼此望著,都記起小時候在東新城的小院子裡,大夏天的,搬一桶桶冰啤酒互相叫板的過去。多少年了,人還能湊起來,真心不容易。

  一喝上了,陳安安這種實誠孩子就是第一個倒下的。吳魏這種操心的孩子,就是負責抱著陳安安去洗漱間吐的人。一下子,屋子裡少了倆。

  孟曉東酒量奇差,平時都是半杯小酌,今日一杯幹下去,上了頭,坐在那不吭氣。

  江楊笑著探身,問:「曉東?」

  孟曉東抬眼,搖了搖頭。意思是,沒事。

  江楊慢慢地給孟曉東又滿了一杯:「老六,你想知道什麼,趁現在套話。」

  林亦揚瞅了江楊一眼,懶得理他的調侃。

  「你是想問,我妹的青梅竹馬?李清嚴?」孟曉東只是暈,人還清醒,「他倆具體怎麼回事,我沒問過。不過殷果爸媽挺喜歡他。」

  「就算真好過,也肯定分手了,」孟曉東隨口說著,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不過殷果家有個人,」他停了一停,「是你那場比賽的裁判,肯定知道你過去的事。」

  說完,他盯著林亦揚瞧了一眼:「你該知道,我說的是哪場。」

  房間裡,在這一霎安靜了。

  大家都聽出來了,孟曉東說的是林亦揚職業生涯的最後一場比賽。

  江楊清了清嗓子:「小販,弄點熱茶給你曉東哥。」

  範文匆答應著,出去了。

  這個房間裡,只剩下江楊、孟曉東和林亦揚。江楊其實一開始是開玩笑,想逗逗林亦揚的,沒想到孟曉東這個大少爺喝多了,竟然把陳年舊事扯出來了。更沒想到的是,殷果家裡人竟然是當年那場比賽的裁判……這個淵源就太深了。

  推拉門突然打開。

  吳魏扛著醉昏過去的陳安安出來,把醉鬼扔到了床上。他走到桌邊上,拿起自己的半杯酒,灌了一大口:「累死我了。」喝完,發現房間氣氛不對,瞧了一眼江楊。

  江楊搖搖頭,讓吳魏不要問。

  林亦揚在玩著杯子,沒人看到他眼裡的情緒,是好,是壞,是仍無法釋懷,還是已經雲淡風輕了……他靜了半晌,把那個杯子擱到桌面上:「有空著的球臺嗎?」

  孟曉東直接答:「半個球房我都包了,你想打什麼都有。」

  江楊說了句:「讓人先給你去清台。」

  林亦揚擺擺手,意思是:不用。

  他離開圓桌,對孟曉東說:「約了你的人打兩局。」

  「他們要去愛爾蘭公開賽,你收著點兒。」江楊替孟曉東叮囑了一句。

  「知道。」林亦揚頭也沒回,出去了。

  外間比裡邊熱鬧,人也多,東新城和北城的人都有,除了進入四分之一決賽的人幾乎全到齊了,有站有坐著的。林亦揚出門,給李清嚴打了個手勢。

  李清嚴等他半天了,從沙發離開,對硝子了句:「你看著點兒裡邊的曉東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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