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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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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故事裡的你(4) 這是她,第一次和他坐火車。 車過費城了。 時間越來越少,總會到紐約。 殷果起初在看窗外,在車短暫停下,載客時,扭頭,看身邊的男人。 林亦揚一直在手機裡開著穀歌地圖,經過哪裡,還剩多少公里,駕車還有多少時間抵達……資料在即時更新,他也不知道自己閑得看這個幹什麼。 「想說什麼?」他捕捉到她的目光。 昨晚揮霍了一把,講解完再睡一覺,嗓子又廢了,像被砂紙搓過似的,沙得厲害。 她發現,他開始能看穿自己的心思了。 她小聲,林亦揚耳邊說:「你留鬍子好看。」 一點不顯年紀,還痞痞的,少年感未減,蒙了一層滄桑,就是他眼下的模樣。 林亦揚坐在她左側,伸出左手,摸了摸她的右臉,這樣一個動作,倒像要把她環抱在身前。不過他在公眾場合一貫反感看人做親密動作,自己也不會。 也就只是摸了摸臉,還有耳朵。 男人的指腹終歸是粗糙的,從她下頦經過,有細微的摩擦感:「不好看,也配不上你。」 林亦揚一雙漆黑的眼低垂下來,落點明確,毫不避諱自己在瞧著什麼。 「換了藍色的?」他問。 殷果茫然,想起自己今天換的內衣是藍色,摸一摸肩膀,果然肩帶露出來了。 「你還能再流氓一點嗎?」她小聲嘀咕,把衣領拉高。 他笑,捏了捏她的臉,也小聲說:「下次你就知道了。」 下次。自然指的是下周,兩人再見之日。 果然睡過同一張床,一起過了夜,說話的內容就開始偏移。 總會往那上面帶。 她從書包裡掏出一本書,翻著,看著眼前那一行行黑色印刷小字。其實想的是昨天。 他洗乾淨手回來,是想和她深入親熱的意思,但最後殷果還是除了親,什麼都沒讓他做。昨晚林亦揚更是守信,答應讓她安心睡,就背對著她睡了一整夜,翻身都沒有。 照所有人對林亦揚的描述,他是個不守規矩的男人,可在床上是真沒對她窮追猛打過。 她不樂意,他就算了。 殷果翻了一頁書,前一頁講得什麼,鬼知道,只是在用翻書的動作,顯示自己在讀。 林亦揚也靠在那,翻看著手機,挑出幾條重要的消息先回了。 「你來看我比賽嗎?」她記起這個。 林亦揚意外地沒說話,過了好一會兒說:「到時候看,可能趕不上。」 殷果想了想,也對,他這麼忙。 到車站是下午兩點。 兩人想多待十分鐘,無處可去,只能在火車站裡邊,找到個角落。殷果人很瘦,不習慣久坐,久了大腿和屁股的骨頭會膈得生疼,這一路火車回來已經坐得累死了。 於是,林亦揚坐在面前,她站著。 兩人消磨著時間,她主說,他主聽著。 殷果拉著他的手,胳膊晃來晃去,仰頭看天花板,盯了會兒,發現是十二星座。 「上邊是星座?」她指頭頂,仔細看。 「對。」他不用抬頭都清楚,這火車站來過太多次了。 「你是幾月生的?什麼星座?」她問完,自我檢討了一秒,兩人都親密到這個程度了,都沒問過他的生日。當初看身份證只留意了年份,日期完全沒印象,而林亦揚對她的資料一清二楚。 「212,水瓶。」他說。 2月12? 「就在前兩個月?」她是一月底到紐約的,「我們已經認識了?」 他點頭。 殷果拼命想,自己2月12日在幹什麼。 隔了這麼久,記憶全是模糊的。 「我看看,那天在幹什麼,」她翻微信聊天記錄,「我們聊了什麼。」 「什麼都沒聊,」他說,「應該說,在見面之前,什麼都沒聊。」 「我們那天見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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