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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

林亦揚撤下床單，卷著，塞進了洗衣袋裡。 　　他是沒嗓子去和室友聊天，殷果是被這哥們搞得毛毛的，倆人都在這一秒詭異地安靜著。室友嗅出了不對，更是詫異：「女朋友，是嗎？女朋友？」 　　殷果默默地，點點頭。 　　哥們光著膀子，站在餐廳裡對著這個陌生的東方女孩，簡直像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他突然想要開瓶酒送給兩人，不，是一起喝。 　　他和林亦揚認識快三年，第一次見到女的，活的，被林亦揚帶進這個家門。 　　林亦揚估計嫌棄這哥們太熱情了，輕推她進了房間，關上拉門。 　　外頭說的話，還是聽得清楚。 　　反正都是他室友在說，全是驚喜。室友本就是個性格熱烈的男人，說起來沒完，殷果隔著一扇拉門，成功收穫了林亦揚在這裡的桃色花邊。殷果在房裡無所事事，溜達到書櫃前，看那裡邊擺著的書，專業書居多。 　　她默默翻譯著書名，從某某同學，聽到了某某師姐，聽到了某某本科同學，聽到……突然沒聲了。估計被阻止了，正聽著高興呢。 　　殷果酸溜溜的，看什麼都不太對味。 　　聽著外頭沒聲音了，想上洗手間，於是拉開門。 　　映入眼簾的一幕是—— 　　那哥們正拉開豎在牆角的塑膠儲物櫃，掏出了五彩繽紛的小紙袋子，各種顏色，各種功用。過於熱情的室友認為林亦揚不會備這個，開心地給他分享自己的私人物品。 　　而林亦揚正打開頂頭的橘色櫥櫃，搬出了一個儲物箱，背對著室友和殷果，啥都沒看到。 　　他聽到門開，回頭看殷果。 　　室友已經關上了抽屜。其實按照他的價值觀，這沒什麼，科學避孕而已，不過東方人靦腆，這點他還是懂的。 　　「我去洗手間。」殷果對林亦揚說，臉都漲紅了。 　　林亦揚完全莫名，瞧著殷果進去了，室友馬上又拉開抽屜，抓了一把塞給他。順便無聲地，用一根手指壓住了一包紫色的，滑過大半個餐桌，停在林亦揚面前。 　　室友用眼神大力推薦，這個好，女孩子都喜歡。 　　林亦揚無奈地把塑膠儲物盒放到餐桌上，強撐著嗓子問了句：你到底在興奮什麼？ 　　…… 　　殷果從洗手間出來，客廳沒光了。 　　她悄悄地往前走著，突然一下子，又踢到了那個快遞箱子，又是同樣的地方……肯定青了。她瘸了兩步，漸恢復正常，輕輕拉開門。 　　林亦揚剛換好床單。 　　她走入，反手閉合了門。這算是個封閉的小空間，門關著，窗開著，那是唯一空氣流動的地方…… 　　林亦揚指床，意思是：只能坐那，委屈一下。 　　殷果默默地坐下。 　　大段的冷場。 　　林亦揚也沒地方呆，靠在推拉門旁。腿關節疼，站沒多會兒，他換了個姿勢，但看殷果那麼不自在，就沒想著在她旁邊坐。 　　殷果兩手撐在床邊沿：「站著不累嗎？」 　　林亦揚聽她問，就算是撿了個臺階下，邁了半步到床畔，挨著她坐下來。 　　繼續冷場。 　　殷果發現今天自己很吃虧，人家嗓子壞了，就算再冷場，也要自己先找場子，找話說。 　　她硬著頭皮，又低聲說：「這個房門不隔音……你們平時沒私人生活嗎？」 　　是不隔音，他知道。 　　別說是站在餐廳裡，哪怕隔著走廊，他都聽過環繞身歷聲的真人小電影。 　　她受不了自言自語了。 　　「有WIFI嗎？我們微信說。」 　　林亦揚把她手機拿過來，連了WIFI。 　　殷果拿回手機，聞到房間裡有一股淡淡的香味，看到了茶几上點了個香薰蠟燭，剛剛還沒有……莫名其妙點香薰幹什麼。 　　不能想歪，殷果，不能。 　　她雙手捧著手機，分散注意力，和他聊天。 　　小果：你買的蠟燭？ 　　Lin：吳魏的。 　　小果：我還說呢，你怎麼會喜歡這種香味，特別…… 　　林亦揚要去滅了蠟燭，欠身起來，被殷果又拉了回去。 　　「沒說不好聞，就是不像你用的。」她忙著解釋。 　　林亦揚點點頭，懂了。 　　其實這就是剛剛林亦揚出去在儲物箱裡找到的東西，吳魏上回來，帶的一個說是從海島買的蠟燭，椰香味的。他覺得自己連著生病，怕房間味道不好，先開了窗，又翻出這個，點著了，讓房間裡的空氣能好點。剛看她嫌棄，還以為弄巧成拙。 　　突然，門外傳來重金屬樂聲，是對面房間放的。 　　好像是故意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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