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墨寶非寶 > 一生一世,美人骨 | 上頁 下頁 |
六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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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宜看了眼他的電腦,word上只有一行字: 一萼紅,二色蓮,三步樂,四園竹,五更令,六么令,七娘子,八拍蠻,九張機,十月桃,百宜嬌,千年調。 她了然,笑起來:「這是詞牌名,不過列出這個的人也挺有趣的。」 「想出什麼類似的沒有?」 時宜略微想了會兒,中藥裡倒是有些:「一點紅,二葉律,三角草,四季青,五斂子,六和曲七葉蓮,八角楓,九裡香,十灰散嗯,百草霜,千日紅。」 「全是中藥?」他未料她用中藥來應付。 她點點頭。 他很快把她的答案寫下來,黏貼在郵件回復裡。 很快又敲下一行字:這是時宜給的答案。 「發給誰?」她看到他寫自己的名字,好奇問了句。 「梅行,」他笑,「他總喜歡群發這種東西,當作娛樂。」 她想到那個男人,嗯,倒是符合那人的脾性。 周生辰把牛奶喝完,合上電腦:「我淩晨四點離開,你明天有工作?還是在家休息?」 「沒有工作」她拿起空杯子,「我和美霖說我在蜜月。」 「蜜月,」他略微沉吟,兀自笑笑,「的確算是蜜月。」 如此夜深人靜。 他簡單做著肯定。而她,看了他一眼,莫名就臉熱了。 陰曆七月,是鬼月。 因為這個月的特殊,周家夜晚有門禁,周生辰不便在深夜往返鎮江和上海,時宜就請了一個月的假,住在鎮江的老宅。美霖不無感慨,嘲她索性去過少奶奶的生活,不要繼續留在上海了,反正這種燈紅酒綠、衣香鬢影的大城市也不適合她家那位科學青年。 她笑,沒說什麼。 雖然前幾周的週末和他回去,吃住同行,但總感覺像是空氣。 或許他們家真的很看中名份這種東西,包括和她關係很好的小仁,在人前也只禮貌地稱呼她時宜小姐。唯一值得慶倖的是,這段時間,他母親並不在國內。 那個地方移動信號不好,她只是晚上在房間裡上上,用固定電話和家人、朋友聯繫。 白天的時候,看書寫東西累了,周生辰又不在,就坐著看外邊發呆。 桌上的書倒都很難得。 幾本都是藏書樓裡收藏的一些絕版書籍,大多數都是豎版繁體,還有些索性就是手抄版。她對藏書樓有一些抵觸,所以都是他陪著她去挑回來,等看完了,再去換一些。 大概過了十天左右,家裡有了年輕人,氣氛才有些融洽。 這日午後,周文幸和梅行同時抵達。彼時,周生辰和她正慢悠悠地踩著石階往山下走,大片的陽光都被厚重綠葉遮住了,有水有風,倒也不覺得熱。 走得累了,她就停下來。 溪水裡有非常小的魚,不多,恰好就在這轉彎處聚了一群。 水上,還有幾隻蜻蜓,盤旋來去。 她看著它們,思維放空地坐在一個大石頭上,權當休息。周生辰就站在她身邊,略微靜默了會兒,看了看腕表:「文幸和梅行該到了。」 他說該到了,就肯定2分鐘之內會出現。 時間觀念太好的人,自然會約束身邊的人,包括她,現在也養成了守時的習慣。 果然,很快就看到一輛黑色的轎車沿著蜿蜒的山路開上來,很快停在了兩人不遠的路邊。車門打開,梅行先從車裡走下來,隨後就是文幸。兩人從高聳的樹下穿過,停在小溪的另一側,文幸偏過頭去,笑了聲:「大嫂。」 時宜笑:「他剛說你們該到了,就真的到了。」 「我大哥對時間要求很嚴的,」文幸佯裝歎氣,「搞得司機也很緊張,不敢遲到。」 這算是控訴?還是撒嬌? 她覺得每次見到周文幸,她都對自己很親近,算是這家裡不多對自己和善的人。她略微對梅行頷首招呼,就笑著和周文幸一唱一和,控訴周生辰嚴苛的時間觀念。 被指控的人,倒是毫不在意。 「這裡蜻蜓啊,螢火蟲啊什麼的,都特別多,」周文幸看時宜在看蜻蜓,半蹲下來,試著伸手去捏蜻蜓的翅膀,「我小時候偶爾回來,經常捉來玩。」 她的手非常瘦,應該是先天心臟病的原因,讓整個人都看起來有點兒憔悴。 上次見面不覺得,這次的精神狀態卻明顯差了許多。 「我的小美女啊,鬼月,是不能捉蜻蜓的。」梅行笑著提醒周文幸。 「為什麼?」周文幸倒是奇怪了。 梅行隱隱而笑,偏就不繼續解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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