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墨寶非寶 > 一生一世,黑白影畫 | 上頁 下頁 |
五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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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活動到高潮,遊客們開始鼓掌。 程牧雲走回到她身旁,女孩跟著他,坐在毯子上的溫寒,挪開位子給他們。在眾人面前,她依舊是他的妹妹,她端正坐著,儘量去忽視他另一側坐著的女孩。 程牧雲一整晚都沒和她說過一句完整的話。 卻在時不時和那個女孩低聲交談,面帶微笑。 她總想要和他說句什麼,可心底的驕傲卻不再允許,昨天已經是她能做到的最大程度了。要求他「必須」和自己在一起,整夜躺在一張床上,甚至在他的引導下,用最大膽的方式主動和他纏綿。 可好像,只要這個女孩出現。 所有努力都會歸為零。 這裡是熱鬧的祭祀,遠處,天都黑了還有人在焚燒屍體。這裡有她沒見過的文化,異國讓人的心無法安靜。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裙角。看來佛祖還是覺得這個心願太小了,早晨剛祈禱過,現在,就實打實給了回答。 程牧雲察覺溫寒的情緒陷入了低谷,微微沉默後,繼續低聲和右側的女孩子輕聲閒聊。至於閒聊內容,誰都聽不清。 *** 這裡是個家族的莊園。 當她第一次聽到「咖啡種植園」,還以為程牧雲會把自己帶去鄉下。現在發現,完全猜錯了。 她在瓦納納西認識的那些年輕祭司,是大學生,也是這個家族裡的人。而據溫寒此時面前的印度少女所說:「你不知道嗎?你從沒聽你哥哥提起嗎?天啊,他真是個低調的人。他是我大哥的同學,大學同學,在我大哥遭遇綁架時,曾救過他。他是我們家的恩人。」少女眼中有很隱晦的傾慕。 當然被她藏得很深。 她甚至會希望,能得到這個男人的心,將她帶離這個國家。雖然她有豐厚的嫁妝和三個很強大的哥哥,但她仍舊不喜歡事事要以夫家為天的男權社會。 溫寒沒想到,他還讀過大學。 她起初沒經歷尼泊爾那些,一直在想他是不是就是混社會的,後來混不下去,或者受了什麼挫折就去當和尚了?後來經歷過那些,她還是覺得他是混社會的…… 他應該出現在任何危險的地方。 顛沛流離,吃不飽穿不暖,破廟裡,或者高原上,總之,就不像是能出現在正常地方的人。 那個印度少女不被允許和陌生男人們獨處,所以和她閒聊後,讓家中僕人帶她去了咖啡種植園。 這是她初次近距離看到大片的咖啡樹。 工人們正在採摘果實。 程牧雲盤膝坐在一棵樹下,撈出一把咖啡豆:「咖啡果實發育期很長,這種小粒的需要8到12個月,當年可採摘,有些中粒、大粒的就要明年了。需要耐心。」 身邊,女孩哦了聲,輕聲嘟囔:「要前一年種,後一年收嗎?那我肯定不適合種咖啡,周克就說過,我最缺耐心。」 程牧雲微揚起唇角。 女孩這才仰頭看到溫寒,笑了:「我總覺得我們見過很多次,你不知道我的名字很不方便。」 溫寒搖頭,輕聲說著,看籮筐裡的咖啡豆:「別告訴我,他說過,我什麼都不能知道。」 女孩繼續笑:「沒那麼嚴重啦,你叫我周周好了。」 又是姓周?溫寒點點頭。 周周說完,又去指遠處走來的三個男人:「他們你也見過吧?」 溫寒剛才走過來,就留意到了他們兩個並肩而坐的人,此時才注意,遠處在咖啡樹中還有人。面容白皙有些女相的男人戴著帽子,不就是車站的假喇嘛?他身旁的少年她當然認識。還有個戴著藍色金屬框架眼鏡的男人,溫寒也記得,那晚在山谷就是他叫出周克的名字。 周周笑,看三個男人:「你們好,我叫周周。」 「付明。」假喇嘛說。 「小莊。」少年說。 「陳淵。」眼鏡男說。 「全這麼難聽,肯定都是假名字,」周周笑,繼續好奇地問程牧雲,「你剛才說,每個咖啡果裡都有兩粒咖啡豆?」 「對,」程牧雲掰開了一顆咖啡豆,「你看,每一顆裡都有兩粒咖啡豆直面相對。」 周周毫不避嫌地從程牧雲手指間拿過來,輕聲笑:「原來每一顆咖啡果都是情侶豆。」 溫寒不尷不尬站著,好像她是多餘的:「這裡有些曬,你能帶我去休息嗎?」她輕聲求助僕人,僕人立刻躬身,帶她離開了。 樹下那對男女旁若無人,科普咖啡豆or情侶豆。 陳淵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周周。 其實陳淵見過周周兩次:一次在加德滿都的旅店,一次在營地周周給遊客們接種狂犬疫苗。只不過這兩次見面,自己和周克都是在暗處保護著他們,所以沒真正碰面過。但陳淵記得,當時周克看到這個周周,眼神很不對勁。他還以為周克偷偷喜歡她。 不過現在看上去,似乎錯了,這個周周顯然和程牧雲有一腿。程牧雲怎麼找了個自己人? 同時,小莊也悄悄給付明遞去一個曖昧的眼神: 我靠,大和尚這是一破戒就找了兩個女的?還有一個是自己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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