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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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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他以為自己清了一個雷,沒想到延遲,爆炸突發,這些員警想救他,反倒中了招。 路炎晨將手電筒放在一旁,將秦明宇丟下來的探雷器拿來掃了一圈後,匍匐到那個員警腳下,看清了起爆點:「保持住,這東西太靈敏,反步兵的。」 絆髮式的,他將小剪刀挨近,剪線。 「啪」地一聲輕響,斷了。 換了軍刀,一點點去除偽裝物,撥開泥沙。動作很輕,輕得只能聽到挖土的沙沙聲。 ……拆除引信。 幸好,踩這個東西的是個訓練有素的員警。 也幸好,不是壓感雷,那個就基本沒機會了,觸到就炸。 路炎晨將那人腿一推,那人反射性僵了下,還以為炸了。 反應過來,馬上抽回自己的腿。 路炎晨繼續把那傢伙從土裡刨出來,迅速拆解,將火藥用刀背磕出來。才丟去一旁,等著明天別人再來收拾。 他迅速檢查四周後,一把將秦明宇攙起來時,手心下的衣服都是濕的,浸透衣服的血早涼了,大冬天的凍人手:「行不行了?」 *** 秦明宇的傷簡單在地方醫院處理,外傷壓迫包紮後,送往昆明。 路炎晨不放心,跟車去了。 清晨五點多,手術完,他在病房外的走廊裡背靠牆,閉目養神。睡了沒到半個小時,口袋裡手機震了震。在靜謐的走廊裡,只有手機震動褲子口袋的聲響,掏出來看。 歸曉:我醒了,要去產檢,拜一拜,這次TSH一定會降下來。 路晨看懂了。這是測甲狀腺的指標,歸曉這項很高。 兩人約好的,不管他開不開機,她從孕晚期都要給他彙報情況。隨時隨地,發多少短信都行,越多越好,他都會抽空看完。 他嘴唇有些發幹,舌尖在下唇上掠過去,思忖半晌,判斷是否要回過去。畢竟這個時間有些反常,怕她起疑,可人生苦短啊,在有限的生命裡真是回復一條少一條…… 路晨:給你電話。 發送完畢,沒來及撥,來電顯示畫面已經跳出來。 路炎晨接聽了,索性站起來,往走廊外邊走去。那頭歸曉聲還困頓著,輕「嗯」了兩聲,呼吸可聞,細微,而又疏懶:「路晨……」 「嗯。」他將手插在褲袋裡,也是累,倦意滿滿穿過護士台,轉入電梯口。 電梯門忽然開了,有人推了量病床出來,上邊的病人用手臂掩住臉仿佛睡著了,除了病床下輪軸滑過地面的響動,護士的腳步聲就沒別的了。 悄無聲息的這裡,有著輕微起伏聲的那處,都相對靜了好一會兒。 「你今天怎麼早上就打電話了……」悉悉索索的,棉被摩擦過話筒,「休息嗎?」 他走進電梯:「剛好出來。」 兩人閒聊了一分多鐘,他終於找到後門有個僻靜地方能抽煙,打火機火石摩擦過,歸曉耳朵尖,捕捉到了:「抽煙呢?」 路炎晨一笑:「狗耳朵。」 「你才是狗呢。」 他悶吸了口,肺腑繞出來的煙霧,消散在晨風裡。 沒來由地低聲提了句:「上回在家,看你穿酒紅色內衣挺好的。」 「……現在穿不下了。」 他笑:「胸又大了?」 「……你怎麼那麼流氓?」 路炎晨也是被她語氣弄得,夾著煙的那手壓了下額頭:「怎麼就流氓了?」 「我現在是你娃的容器,你肖想我不覺得奇怪嗎?」 「有什麼奇怪的。」 「……」歸曉在那頭默了會兒,小聲回,「知道了,知道了,等生完買一打。」 晨風拂面,偏逆著風向。 他一蓬煙噴出去卻險些將自己嗆到。 和歸曉一通電話過去,再去病房,秦明宇也醒了。 有驚無險,取了十幾個彈片出來,據說,還有剩下的,就是不方便取的位置了。醫生建議時還在想勸慰秦明宇,沒說兩句,反倒被秦明宇安慰了。 當兵的,哪怕不做排爆大小演練下來,多少都能留點紀念。帶點兒金屬碎渣的人又不是只有他秦明宇一個,過去老兵帶子彈還不是過了一輩子。秦明宇自我調侃以後轉業了,不知道過安檢要有多麻煩,又說以後死了燒成灰,要秦小楠把彈片都撿了做傳家寶。 雖無生命危險,還是要住院養幾天。 下午,路炎晨自己開車回去了,想著洗乾淨補個覺,再將昨天出任務的報告寫了。車剛進廠區大門,就有人早候著,說領導等半天了,要路炎晨出個支援任務。 過去反恐時就這樣,要不就天下太平,要不就事情疊在一處不消停。 路炎晨沒多話,將車鑰匙丟給傳話的人,讓人把車開去車庫,去了辦公室。 上頭這次是點名要他,要隨隊入境緬甸,接回一批中國人。 「危險性不大,就是需要你這麼一號人,又有實戰經驗,又懂排爆的人跟著去一趟。」 路炎晨一聽是緬甸就懂了。 那地方時時內戰,隔著一條國境線你能站在中國看對面人開仗。那地方,境內三十幾個武|裝|隊|伍,互相給對方埋雷,埋到最後自己都排不掉,都成了大家的經典笑料了。 路炎晨領了任務,稍作半小時準備,即刻出發。 關機前,他給歸曉發了條消息: 這兩天不方便電話,你記得,短信照常發給我,有空看。 發完,想想,又追了一條: 除了酒紅色那套,藍色也還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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