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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歸曉看他清醒了些,又抽起煙來,倒不擔心他酒醉,反而替自己發愁——

  卸妝,洗臉,刷牙,還有每天早起都要洗澡,否則頭髮根本被睡得沒法見人……

  而眼下最重要的是——

  她小聲問:「女廁所怎麼走?」

  路炎晨跨坐在椅子上,手裡還夾著半截沒抽完的煙,蹙了眉,這裡怎麼會有女廁所。

  他忽然想起當初二中隊隊長的老婆來,人家還講過一件糗事:夏天在洗漱間裡的小房間沖涼,那位軍嫂搬去個椅子搭放內衣,沒想到洗完了忘記拿回去,就這麼在小房間裡擱了一晚上,來來去去多少兵弟弟們看著,第二天有人通氣才拿回去,害得二中隊隊長一整個週末都蹲在家屬房裡,都沒好意思露面……

  還有很多,

  比如,突然有人老婆突然要買衛生巾,大晚上的開車幾十公里去二連浩特找……

  還有……

  就是眼下了,上廁所,男人要蹲門口守著,從無例外。

  路炎晨用幾秒時間消化了這個必然的結果,將煙咬在齒間,抄了棉服搭到她肩上:「只有男廁所。」

  歸曉肩上一沉,人卻傻了:「那怎麼辦?」

  「我給你守著。」路炎晨一副還能怎麼辦?只能這麼辦的好笑神情瞅她。

  歸曉有點兒窘。

  於是做賊似的跟他到廁所外頭,路炎晨晃進去溜達了一圈出來,打個眼神讓她進去。天,這是她這輩子第一次進真材實料、而不是電影裡拍出來的男廁所……等真進去了,剛看到男人用的小便池,外頭已經有人叫了聲:「路隊!」

  她心一揪。

  壞了,現在出去好尷尬,不出去……難道還等人進來嗎?

  外頭,路炎晨沉聲問:「幹什麼去?」

  「上、上……廁所啊?」

  路炎晨冷淡地應了聲:「回宿舍,做兩百俯臥撐。」

  「是!」那人還沒酒醒,全然忘記路炎晨早是前中隊長,仍當作是過去的日日夜夜,一個立正,毫不含糊執行命令去了……

  §第二十六章 寸寸山河夢(4)

  歸曉出來還挺內疚的,問路炎晨人家想上廁所呢,你就給人弄去做俯臥撐了,這也太不人道了……一路回去一路念叨讓路炎晨去給人家說一聲,別做了。

  路炎晨也不答,右手從她長髮下穿進去,握住她細溜的脖頸,將她往接待室帶。歸曉走了兩步覺出不對勁,人家都是勾肩搭背,他怎麼一副拎小雞仔的姿態……

  算了,喝多的人,不和他計較。

  回房了,路炎晨酒勁兒上頭,挨在床頭上清醒。

  歸曉猜度他要睡,沒開燈,就著那一盆還溫乎的水,一點點將睫毛膏化了,再洗臉,又將毛巾絞得半幹,擦淨臉和脖頸,還有手臂。就這麼湊合著去床上睡了。

  睡到快五點,正是歸曉最困的時間,感覺路炎晨熱烘烘的掌心在自己胸前揉著,她話都懶得說,扭著身子翻身,結果正順了他心意,裙子拉上去,姿勢正好,直接入正題。

  歸曉也不曉得自己在做夢,還是真的。

  斷斷續續地,感覺剛好上來了,輕嗯了兩聲。

  路炎晨將她的臉扳過來親她,門突然就被敲響……歸曉一個激靈醒了,路炎晨也一動不再動,倆人都默契地安靜著,當作還在「睡覺」,就聽到外頭說:「路隊?路隊?你不是要看狗嗎?正訓著呢。」

  ……

  沒回音。

  估計人家是想明白了不能打擾,或者真天真純潔地認為倆人裹著棉被在睡覺,總之,腳步聲漸遠。後來他又繼續,重重無聲地喘著氣,力度加大……

  又有人騰騰騰跑近,吼了一嗓子:「報告!」

  ……

  路炎晨沒忍住罵了句「靠」,估摸是想起了昨晚喝多了撂下的話,全中隊的人要見不著他去看狗,肯定會挨個過來叫,再想做點什麼是沒戲了。

  他在陣陣敲門聲裡抽身而出,將長褲拉鍊提上去,裸著上半身就下床了:「行了,知道了。」

  翻抽屜,到處找口香糖,還真被他找到了。不止口香糖,也不知誰家屬來住這裡,還留下來半盒杜蕾斯……

  剛醒來,看她睡在身邊。

  就在想,假設當初倆人沒分過手,那她大學畢業後應該每年會來住上一個月,這裡,或是家屬房,上廁所遮遮掩掩的,洗澡也不方便躲躲閃閃,就連洗乾淨衣服都在晾在房裡,肯定少不了抱怨,但晚上裹了被子折騰折騰也就氣消了。

  人活幾十年,匆忙忙就浪費了這麼久,真是不值當。

  歸曉衣服被他揉得起了不少褶子,一面坐起身,一面不停往下拽裙子。

  頭髮草草擄到耳後,手撐床頭,將靴子穿上,沒站穩,路炎晨就手抄在她胯骨上,將她按到自己胸前,將嚼沒兩口的口香糖用紙捏住丟去垃圾桶,然後低頭吮住她的唇,剛沒做完的那些精力都揉在這動作,炙熱灼人。

  沒多會兒又覺得不太過癮,將她衣領子拉下一寸,粗糙的手掌摩挲著她的皮膚。沒關嚴的窗戶縫裡透了冷風進來,不冷反倒吹的人燥熱難耐。

  「別弄了,」歸曉被弄得直笑,「一會兒又有人來叫你。」

  難道還真幾次叫都不出去,都成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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