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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


  第二十三章 放下心魔,立地成佛

  回到住處,她簡單沖了個澡,正在化妝,接到夏文倩打來的電話,「陳上問我你住在哪兒。」

  現在只要一提到這個名字,就可以令她心情不快,「他想幹什麼?」

  「他對你似乎還是念念不忘呢。」

  得了吧~!她之所以會這麼說是因為她不知道這中間發生過什麼,「哼,那郝蕾呢?他想腳踏兩條船?」想到他對自己竭盡所能的言辭上的侮辱,還有那天晚上發生的親密行為,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原諒自己,只能罵自己犯賤。

  夏文倩沉默了,試探地問:「離婚了的都可以重婚,你們沒有可能?」

  「我已經不做這樣的白日夢了。」她掛斷電話,一改往日職場上端莊幹練的形象,超短裙,過膝靴,金色的皮外套,長發散下來,儼然一個追逐時尚的「潮女」,肖正豐見到她眼前一亮,殷勤地替她拉開椅子。現在他不是她的上司,和那些想要追求她的男人沒什麼不一樣,唐譯也就安然自得地享受她的服務。

  聊天的氣氛還算愉快,兩人有意避開了工作上的事情,不過肖正豐在字裡行間暗示她,年底公司人事上可能又一次大洗牌。她暗暗地想,他這是提醒自己別站錯了隊伍?

  他開車送她回去。下車前唐譯斗膽問了一句,「你會幫我嗎?」肖正豐手指點著方向盤不說話。她登時懊惱不已,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說出這麼天真的話來。他走下來替她打開車門,「我知道這個要求有些失禮,不過我真的有些急:可以借用一下你的洗手間嗎?」

  唐譯原本以為他會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自己送羊入虎口,就連拒絕都顯得分外矯情,聞言大松了一口氣,忙不迭說:「當然沒問題。」

  肖正豐打量她的「香閨」,簡潔,明瞭,乾淨,讓人感覺不到是一個女孩子的臥室,「你一個人住?」

  「另外一人去東北出差了,你隨便坐。」她跟人合租了一套兩室一廳,對方雖然是男生,好在是做IT的宅男,交友少,愛乾淨,跟她一樣,一月有大半個月出差在外,兩人互不干擾。唐譯很懷疑它的性取向,不過只能是腹誹。

  她洗了水果請他吃,他吃完一個蘋果要走。因為是第一次上門,唐譯執意要送他下樓。兩人在路口揮手道別,她看著他的車子開遠這才返身,突然一束車燈照得她睜不開眼睛,角落的陰影裡靜靜地停著一輛黑色的奧迪。她一直沒有注意,不知道車子在這兒停了多久。

  車燈亮了一會又暗了,穿著黑色大衣的陳上推開車門,渾身冰冷的氣息迎面撲來。唐譯見到他,意外卻不慌亂,倔強地別過頭去。

  兩人對峙著,最後陳上敗下陣來,哼了一聲,「看來你沒有像我想像中那樣過得不好。」語氣尖銳而嘲諷。

  一開口就是這樣的針鋒相對,唐譯極為惱怒,「我不想看見你。」言畢快速走進樓道裡面。

  他跟了進來,姿態緊迫逼人,「你不解釋一下?」

  唐譯頓住前進的步伐,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身,仰著下巴說:「對你,根本就不需要。」

  陳上氣急,眼睛裡有兩簇火光在燃燒,「好,好,好,我會讓你想起來的!」他的眼睛停留在她衣物外裸露的肌膚上,她穿成這樣,不就是想要方便誰嗎?他扯住她,一把把它按在冰冷的石牆上,在人來人往的過道裡就要欺負她。

  唐譯奮力掙扎,趁他不注意,從他腋下機靈地鑽了出來,逃得遠遠的,一臉憤怒地看著他,「你以為我是什麼?會讓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得逞?」她覺得自己受到了極大的侮辱,無論是身體上還是心靈上。她無法忍受,根本不想面對他,也不等電梯了,推開反方向安全出口的門,走樓梯上去。

  陰暗、逼仄、死寂、寒冷的樓梯似乎怎麼爬都爬不完,和自己的處境何其相似-都是看不到出口。

  陳上本來是想改善他們之間的關係的,千里迢迢不惜來到北京找她,可惜她並不領情,他覺得自己愚蠢得不可救藥,被打了一巴掌不夠,還要伸出另一邊臉給她打。

  他報復的手段很激烈,一下把唐譯推倒懸崖邊上。

  公司高層知道了她跟肖正豐關係密切的事,找她去談話,把肖正豐送她回去的照片拿給她看,角度照得很清楚,有拉手,有擁抱,有對視,看得唐譯連一句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領導沒有責備她,只是語重心長地提醒她要注意影響。談戀愛不是不可以,秘密地談,別人管不著,自己怎麼這麼不小心,讓有心的人抓到把柄,一擊致命?一手提拔的上司對她很有幾分恨鐵不成鋼。

  唐譯默然無語,就拍下這些照片的人,除了陳上還能有誰?他又不是第一次幹這樣的事!除了氣憤,她更多的是要考慮著呢麼挽回局面,公司裡沒有明文禁止辦公室戀情,出了這樣的事,一般都是職位低的人主動辭職,為的是維護對方。公司不至於會逼她辭職,她擔心

  的是從此以後她將不再受到重用。

  好的不靈壞的靈,她的擔心很快變成現實。公司沒有升她的職,而是從別的地方空降了一名經理過來,而原本低她一級的溫遠之二級跳成為她的上司,肖正豐也收到牽連,被派去鎮守上海。

  面對這樣的情況,她覺得怒不可遏!接到人事調動的那天,她根本沒有辦法工作,那天她正好在上臨,她出差出得都快把上臨分公司的門檻踏破了,數年心血就這樣被他毀於一旦,她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誓死要找罪魁禍首算這筆帳。

  她知道陳上只要不出差,一般都是回家住,耐心地守在陳宅大門口。夜幕降臨,黑夜和星空讓她想起分手的那個晚上,當年的她痛徹心扉離開這兒,今天的她滿腔怒火地回來,總之,都是不好的結局。

  一輛車子遠遠地駛過來,不等它停止,唐譯沖出來攔在前面。車子緊急刹車,陳上看清楚是她,氣的破口大駡:「你找死啊,要死也別死在我面前!」要不是他反應快,真的撞上去怎麼辦?

  唐譯往外拉車門,陰森森地說:「下來!」

  陳上不緊不慢推開車門,面對她毫無懼意,鎮定自若地批評她:「你這樣,真難看。」

  唐譯出其不意甩了他一巴掌,冷聲說:「這就是我今天來找你的目的。還有,我再難看,也比不上你的卑鄙。」

  陳上似乎早就預料到有這麼一天,並沒有像以前那樣輕易被她激怒,「看來我們是五十步笑百步,誰也沒有比誰好到哪裡去。」

  「我很高興你有這麼自知之明。」唐譯怒極反笑,還想再甩他一個耳光,可惜沒有成功。陳上牢牢攥住她的手腕,力氣大得似乎要把她捏碎,原話奉還,「你以為我會讓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得逞?」

  唐譯動彈不得,只得惡狠狠地盯著他,「放開我!」

  「你打了我,還想全身而退?」驕傲如他,怎麼咽下著口氣?

  「難道我會怕你?」他把她逼到這個地步,感情、事業一塌糊塗,她還有什麼可畏懼的?

  陳上的臉色很嚇人,二話不說把她拖進車裡,「試一試就知道了!」他把她壓在身下,用先天的優勢困住她。聞著她的氣味,令他想起了在賓館的那個晚上,這些天他常常想起,很快蠢蠢欲動。

  唐譯忍了許久的眼淚掉下來,「你可不可以放過我?我只不過想要好好地生活,看我痛苦真的令你這麼愉快嗎?」

  他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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