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李李翔 > 傾城別傳 | 上頁 下頁 |
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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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這時才反應過來,急忙退在一旁,有人趕緊上前扶起蕭衍,急忙送往後院。謝芳菲被這突如其來的血腥場面嚇的說不出話來,喝下去的美酒早就化作一身冷汗流了出來。眾侍衛將整個大廳團團圍住,屋子外面也都全部部署好弓箭手,嚴陣以待。 那刺客一擊即中,趁包圍圈還未完全形成之時急於脫身。拼著受了容情正面踢來的一腳,借力使力斷線的風箏一般飛出了大廳,到了空中居然也沒有掉下來,想必早就準備好了掛鉤繩索一類的物事,一個旋身,借著樹枝,飛身而去,就在眾人的眼皮底下溜之大吉。 容情在後面駭然說:「『鬼影』劉彥奇!」柳慶遠早就領著侍衛追出去了。 謝芳菲跌跌撞撞的跑過去看蕭衍的情況,只見他整個前胸全部都是鮮血,面色蒼白,氣息奄奄,實是九死一生,情況危急之至。張弘策站起來大聲吼:「還不快請大夫!」早有人去了。容情也受了不輕的傷,站在一旁臉色發白的說:「看來要請陶弘景陶大師過來一趟了。」張弘策聞言,一個激靈,斷然說:「我親自去!」二話不說立刻策馬而去。 蕭衍胸前的血仍然不能止住,脈搏越來越微弱。容情強忍傷勢為他運功療傷,一邊封住他全身三十六處大穴,一邊將真氣輸入,護住心脈,額上的汗滾滾而下,急如驟雨,內力消耗極大。 眾人等了半天,張弘策去而複返,垂頭喪氣焦慮的說:「陶大師他煉丹正煉到緊要關頭,見都不肯見我。我強行闖了進去,他居然說大人的死活不關他的事情!」關心的看向蕭衍,問:「大人情況怎麼樣?」 王茂搖頭說:「很不樂觀,群醫束手無策。唯一的希望,看來只有請陶大師出山了。可是他,哎!」陶弘景不想做的事,天王老子也逼不了他。 謝芳菲大怒:「天下怎麼有這種人!煉丹難道比人命還重要嗎?張大人,請您和我再跑一趟。為了蕭大人,硬逼也要將陶弘景給押過來!」張弘策張口欲言,又吞了下去。眾人都知謝芳菲足智多謀,智計百出,反而升起一絲希望。 第十一章 生死存亡不辱命 陶弘景現暫住于建康背面覆舟山旁邊的甘露禪寺。眾門徒見張弘策去而複返,所謂一回生,二回熟,也沒有多加留難,領頭的一個道士模樣的年輕人排眾而出,勸說:「師尊他老人家正在煉製『黃帝九鼎神丹』,今天晚上正是關鍵時刻,恐怕,哎,你們還是回去吧。萬一惹的他老人家追究起來,大夥都得吃不完,兜著走。」 謝芳菲先禮後兵,哀求的說:「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個什麼黃帝九鼎丹今天煉不成,明天再煉也就是了。可是他今天晚上若是不出手相救的話,那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啊,遲了就來不及了。小妹拜託各位大哥就讓我們見一見陶大師吧!」邊說邊流著眼淚,悲不自勝。 眾位年輕的道士對著剛才前來的張弘策雙方差點沒有打起來,這時見謝芳菲一個年紀輕輕的弱質女流對著自己哭的一塌糊塗,都心有戚戚然,不好為難。旁邊的一個小道士低聲對領頭的道士說:「大師兄,我們就讓他們進去吧。救不救人那是師尊說了算,咱們硬擋著不讓進去,那也太說不過去了。」那大師兄還在猶豫徘徊,說:「可是師尊早就吩咐過了,不讓任何閒雜人等打擾他,萬一追究起來,叫我們如何交代?」 謝芳菲點頭知尾,急忙拉住他的衣裳低頭哭的喘不氣來,口裡斷斷續續的哀求:「您就看在救人的份上,讓我們進去吧。求求您了!」那大師兄被謝芳菲哭的不知所措,為難的看一眼諸位師兄弟,見他們臉上都浮出不忍的神情。謝芳菲又在一邊不斷拉扯著他的衣服,他也只好無奈的點頭,說:「好,你們進去吧。大不了被師尊責罰一頓。」謝芳菲和張弘策忙領著近衛搶進去。他指著諸位近侍說:「他們——」,想了一想,頹然說:「算了,都進去吧,也沒有什麼分別了。」 倆人走進內院,謝芳菲得意洋洋的對張弘策打了一個「勝利」的手勢。張弘策雖然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也不得不佩服謝芳菲這招苦肉計。 張弘策站在門外低聲問謝芳菲:「芳菲姑娘,陶大師是連皇上見了都禮讓三分的人,我們真要強來嗎?」謝芳菲冷聲說:「你客客氣氣的請的他來?我也不想強來啊,可是總不能放著蕭大人不管,只好兵行險著了。誰叫他見死不救!狗急了還跳牆呢。」 也不招呼,推門就進去了。陶弘景頭都沒抬,冷聲問:「何人如此大膽?」謝芳菲走進來平靜的說:「在下謝芳菲,見過大師。」陶弘景見居然是女子,抬頭看她一眼,冷冷的問:「你有什麼事?」 謝芳菲沒有回答,只是好奇的看著房間中央正在加熱的爐鼎,爐火通紅,熱氣襲人。不由得想起了「爐火照天地,紅星亂紫煙」這句詩,問:「聽說陶大師正在煉製『黃帝九鼎神丹』,不知煉的如何了?」 陶弘景冷笑沒有說話,繼續埋頭忙碌,理都不理會謝芳菲他們。謝芳菲也不介意,只是緩緩說:「陶大師,煉製丹藥想必手續繁雜吧?只是不知道這爐火萬一突然熄滅的話,這『黃帝九鼎神丹』還煉不煉的成?」 陶弘景猛的抬頭,兩眼射出寒光,說:「那謝姑娘不妨就試試!」謝芳菲絲毫不讓,對身邊的侍衛大聲說:「提水來!」張弘策在一旁瞧的頭皮發麻,臉上滿頭的大汗。這次就算救活了蕭大人,也難逃陶弘景的報復! 陶弘景冷眼看著侍衛提著一大桶井水進來,煉丹最重要的一環就是火候了,這水只要一澆下去,數十天的苦功就全是白廢了。他拂袖站在爐鼎一邊,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謝芳菲當然不想真的與陶弘景鬧的不可開交,只是做做樣子罷了,嘆息說:「大師,我們也只是救人心切而已,還望大師體諒。蕭衍蕭大人今天晚上在酒宴上突然遭人行刺,現在生死未蔔,只好冒昧前來請您前去救治。」陶弘景冷哼一聲,仍舊沒有說話。 謝芳菲有些頭疼,這老不死的軟硬不吃,倒真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腦中飛快尋思著,想了想又說:「大師煉丹想必也遇過不少難題吧?您知道為什麼絕大多數的丹藥都煉不成功?」 陶弘景這才真正有些吃驚的看著謝芳菲。不錯,自從自己煉丹以來,成功的幾率的確很小,十次裡最多只有一兩次成功。 謝芳菲心裡說這就是社會文明的好處,這些純粹就只是化學上的基本問題。施施然繼續說:「如果芳菲可以幫大師解決這個問題,大師是否可以隨我們去一趟蕭府?」陶弘景猶自沉吟,對他來說這確實是一個極大的誘惑,實在動心。 謝芳菲心中了然他的顧慮,說:「芳菲人一直就在建康,若敢有半句虛言,任憑大師發落。至於這『黃帝九鼎神丹』我看也不用大師您親自守侯,只需派個小徒隨時看著就是了,一時半會兒也出不了什麼大問題。」就是出了問題再煉也就是了,謝芳菲在心裡補充。 眾人看著陶弘景進去取療傷的工具,都大松了一口氣。張弘策在一旁懷疑的問:「芳菲,你真知道煉丹的秘方?」謝芳菲笑而不答。張弘策在一邊半信半疑的看著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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