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李李翔 > 你可聽見我的心在動 | 上頁 下頁 |
六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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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筆愣住了,消息怎麼傳得這麼快?也是,他們都上未名BBS的頭條了,還能瞞得了人?她十分苦惱,這事要是被張父張母知道了,她這個狐狸精的罪名算是坐實了。「請問你對此有什麼看法?」 左學咬了一口蘋果,吃得很帶勁兒,「我對此沒有什麼看法,不過,我希望我的零用錢能漲一倍。」 鐘筆皺眉,「你要那麼多零用錢做什麼?」生怕他一有錢就變壞,所以教育要從娃娃做起。 左學舉起雙手發誓,「我保證一定不吃路邊攤,不亂買零食。」他受了《長江七號》的影響,想攢錢買心儀已久的玩具狗,拉著張說的手亂搖亂晃,央求他答應。 鐘筆一掌掃開他,「你求他也沒用,他的存摺現在由我保管。期末考試你要是能考出讓我滿意的成績,零用錢我給你漲一半;至於另外一半,你要用家庭勞動獲取,以後自己的房間自己收拾,東西用完記得要歸位,還有負責倒家裡的垃圾。」 左學嘟起嘴,怏怏不樂,不過總歸是爭取到了。 等到張說病好了,他們帶了證件去民政局登記。元旦已經過了,又是新的一年。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新年的關係,來登記的人特別多。鐘筆等得無聊,隨意翻看報架上的娛樂報紙,看見一個偌大的標題:「美成電器集團董事長梅開二度,喜結連理」。新娘是楊芙林,穿著蓬蓬裙婚紗,喜悅從眼角漾出來。是元旦那天的新聞。 她愣住了。過去的一年似乎人人都忙著結婚。 對於楊芙林德背叛,左思哪裡肯放過她,日復一日地刁難、折磨,不肯讓她好過,但是又不至於逼她走上絕路。貓捉老鼠追逐爭鬥的過程中,楊芙林德不屈、不甘、不平、不忿反而激起了左思的興趣。原來這個女子愛了他整整十二年,雖然其中也摻雜了一些其他的因素,但是歸根到底,她是愛他的。 他覺得就算為了這份稱不上純粹的愛,他也應該給她一個婚禮。 鐘筆看著一對新人攜手而笑的畫面,心想他們年齡、智慧相當,脾性合得來,生活一定會和諧如意。她願他們白頭偕老。 她看著左思的照片,內心平靜,已經激不起一點兒波瀾,不是淡忘了,而是成長了。她真心實意地祝他們幸福。 我們在紛繁、糾結的事情中逐步成長,學會該遺忘的遺忘,該擁有的擁有,該珍惜的珍惜。人生就像在上一堂課,學分永遠都修不滿。 兩人從民政局出來的時候,張說將大紅的結婚證放在臉上貼了貼,然後回過頭來看鐘筆,「有人說結婚只是一種儀式,但在我看來不是的,結婚是一種責任,對喜歡的人負責。」 鐘筆點頭,嘻嘻一笑,「放心,我已經確定我可以對你負責了。」所以才會答應嫁給他,這是對自己,也是對對方負責。 婚姻不是兒戲——這樣簡單、古老的智慧,有時候會被人輕易地遺忘。 他們雙手交握在一起,相信現在的自己可以給對方帶來幸福。 「那我們什麼時候舉辦婚禮?」 鐘筆歪著頭想了想,「排場再大有什麼用,那是做給外人看的,勞財傷神,得不償失。」她已經經歷過一次,得到的教訓足夠她一生警醒。 「我一直夢想著一個小小的婚禮,在自家樓下擺上三五桌喜酒,有花生,有桂圓,有自家釀的米酒,還有父母、親戚、最好的朋友,上來拉著我的手祝我婚姻幸福、白頭偕老。這就夠了。」 張說想了想,說:「這好辦。不過若是你懷孕了,我爸媽會更高興,這喜酒辦起來也就更容易了。」流產一事,鐘筆自己從來沒有提過,張說也一直裝作不知道,但他知道那對她來說是一個永遠好不了的創傷。他希望另一個孩子的到來能令她身心痊癒。 張父張母對兒媳心存芥蒂,但對兒媳肚子裡的孩子總不能不喜歡。 清明節剛過,鐘筆便檢查出懷了三個月的身孕。張說打電話向家裡報喜,張母著急起來,「哎喲,是不是得趕緊把婚事辦了啊?不然穿婚紗不好看。」生米都煮成熟飯了,由不得他們不同意。 張家的人立即張羅起他們的婚事來。張說極力強調,萬事從簡。 他們在五一那天完的婚。鐘筆給二老敬了一杯茶。張父張母臉上雖然沒有笑容,但還是象徵性地喝了一口、兒子自願倒貼,他們有什麼辦法? 左學不高興了,跟在母親屁股後面問:「你以後是不是不要我了?」他已經意識到母親肚子裡的寶寶會威脅到自己的地位。 張說立即接話,「不要擔心,你媽媽不要你,我要你。」 鐘筆橫了他一眼,「你們兩個男人能不能說點兒有建設性的話題?」男人婚前婚後簡直就是兩個德行,她越來越覺得張說有痞子傾向。 張說歪在沙發上看經濟新聞,指揮老婆,「我晚上要參加一個大型的商業活動,你去給我挑一套合適的衣服,要正式點兒地。」 鐘筆白了他一眼,「你自己不會挑?」 他挑眉,「我娶老婆幹什麼用的?」 越來越大老爺們兒。 晚上出席活動的時候,全場男士就屬他最扎眼,衣冠楚楚,一表人才。臺上在討論時尚這個話題,主持人請張說上去,「張先生的這套禮服很出彩啊,藍色絲絨西服,款式新穎又不失莊重,不是人人都能穿出這個味道來的。」 張說笑說:「我不懂這個,這是我老婆幫我選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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