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李李翔 > 你可聽見我的心在動 | 上頁 下頁 |
四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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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說倒沒有怎麼生氣,從他跨進左府那一刻,便做好了被趕出去的心理準備,至少沒有人對他動粗,他很感激。整了整衣服站起來,「打擾了。」鐘筆要送他,他一手阻止,「你跟左先生把話說清楚,最近一段時間我都會待在香港。不急,慢慢來。」事情沒有解決之前,他先不回北京。 鐘筆很感激,張說總是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出現,英勇無懼,不離不棄。但是此刻不是展現你儂我儂、依依不捨的時候,為了避免刺激左思,她點頭,「走好,我就不送了。」刻意顯得冷淡。 房門在張說身後無聲合上,客廳裡只剩下她跟左思。言盡於此,再沒有什麼好說的了,於是站起來,「我回房了。」 左思意外的當著她的面抽起了煙,餘煙嫋嫋中,他淡淡說:「其實,我打算明天帶你跟左學一起出海。」離開所有繁雜的人和事,只有藍天,白雲,大海,還有他們一家三口。那艘「鍾情號」遊艇,她還沒有真正享受過。 他哪裡會當真軟禁她,只不過想給她小小一個教訓罷了,省的她動不動就亂咬人,沒有分寸。 可是他似乎用錯了方法。 鐘筆不是這樣想的,這麼多的保鏢看著她,像個死刑犯。她以為左思要對她不利,惶惶然不可終日。 他的右手到現在還有些疼,傷口已經結了痂,快好了。可是留下的疤痕,無論如何是除不掉了。 鐘筆不知該怎麼回答,轉頭看了眼窗外,以輕鬆的口吻說:「明天大概不行,天氣恐怕不會很好。」外面一片漆黑,星月無光。 左思早已從氣象臺得知明天的天氣,晴,微風,溫度適中。淺水灣一定擠滿了曬太陽和游泳的人。但是他什麼都沒說,揮了揮手,「那你早點睡吧。」 鐘筆走了幾步,有絲愧疚,又回頭,搭訕著問:「你呢?什麼時候走?」他很少在家過夜。 他的回答令她大吃一驚,「我不走,今晚在客房睡。」 她想起兩人就快要離婚了,反倒體貼起來,「要不要我幫你放洗澡水?」左思抬頭看了她一眼,「不用,我現在不洗澡。」他還要辦公,也從未在十二點以前睡過覺。鐘筆因為他的拒絕,怔了一下,「嗯,那好,我上去了。」她因為強迫左學十點前睡覺,所以不得不以身作則,每天早早就寢。 她剛上樓,左學便推開房門跑了過來,仰起頭問:「你們談的怎麼樣了?」很有幾分緊張以及幸災樂禍,真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小孩。見母親神情無恙,撇了撇嘴,看來是和平解決。這樣最好。 鐘筆心情不大好,見兒子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看著她,頓時把從左思那兒受的氣遷怒到他頭上,「看什麼看,再看就打你,還不快回去睡覺!」 左思抱頭鼠竄溜回自己房間。得,看來是撞到槍口上了,和平解決?別是暴風雨前的平靜吧! 鐘筆一晚上沒睡好,那個離婚申請書,尤其是女性方面單方面提出離婚,其變態程度,簡直不敢想像,條件對她十分不利。她有些擔心,她不要左思的贍養費,沒有任何經濟基礎,法官不會不考慮到這一點而放心的將左學的撫養權判給她。 她一個頭兩個大,恨不得不離算了。 第二天揉著酸疼的眼睛下樓,荷包蛋的香味令她精神一振。原來阿姨回來了,正在給他們做早餐。 她不知道左思還在不在,於是問:「先生呢?」阿姨放下盤子,擦了擦手說:「先生一大早就走了。他讓我把這個交給你。」遞給她一個牛皮紙袋。 她接過來一看,裡面是她的手機、護照、各種證件,另外還有厚厚一疊港幣。他考慮的如此周到,甚至想到她來不及去銀行換錢。 她身上確實只有幾百港幣,其他的全是人民幣。 不由得唏噓,把錢收好。她用他的錢並不過分,左學也是他的兒子,衣食住行難道不要錢?更何況要在香港離婚,沒有錢寸步難行。 吃完飯,她繼續趴在餐桌上填寫離婚申請書,看見上面的條條框框,頭痛欲裂,為什麼香港離婚這麼困難? 她不想把事情鬧大,所以沒有請律師代勞,決定親自去一趟法院,只希望左思不要為難她。離婚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何必弄的人盡皆知?她以為左思同意離婚,希望兩人私下解決,不必通過官司。 她招手叫來左學,一本正經問他:「對於我跟左思的離婚,你有什麼想法?」她怕兩人的離婚會對年幼的他造成心理陰影,決定事先好好溝通一番。哪知左學一點都不在乎,「沒有什麼想法。」他們離不離婚有什麼不一樣?反正他從來就沒有見過他們同房。 鐘筆以為他沒聽懂,小心翼翼說:「我的意思是,一旦離婚,你必須在我們兩人中間選擇一個。你是想跟著左思,還是我?」雖然這樣的選擇對孩子來說有點殘酷,但是她不得不事先徵詢一下他的意見。 左學反問:「這有什麼不同?」 鐘筆儘量解釋給他聽,「如果你跟著左思,我們有可能就要被迫分開。」希望這小子不要答出令她不快的話來。 左學想了想,問:「如果我跟著你,還能不能繼承左思的遺產?」報紙上到處是爭奪遺產的官司,電視劇也熱衷於此類題材,耳濡目染,怨不得他這樣想。 鐘筆氣得臉都綠了,「你——給我滾過來!」 因為樓上的裝修,李李覺得得了精神衰弱,狀態非常之差。 想回家,那裡空氣清新、湖面澄淨、環境安靜,最重要的是,每餐都有可口的熱飯熱菜吃,不必洗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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