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可愛淘 > 致我的男友② | 上頁 下頁
四十六


  「我討厭她!」

  「說話禮貌點,你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嗎?」

  「奶奶的!哥哥啊!」

  「呼~!江純啊!」大嬸終於願意正視我了,我緊張得全身一激靈,吃力地點點頭。

  「澄弦昨天晚上忽然跑出去買了一個蛋糕回家,雖然他病得很重。」

  「……」

  「他插上了十八根蠟燭,叫我和若弦他爸。」澄弦媽媽緩緩地說著。

  「嗯,因為今天是他生日。」我儘量讓自己心平氣和地回答,不去想像這殘忍的一家人平時如何忽視澄弦。

  「可是當時我和孩子他爸都因為若弦的成績十分激動,沒太注意澄弦的叫聲,只是隨口應了幾句。因為若弦她居然得了三十七名。」

  確實值得激動啊!大法官和醫生的女兒居然只得了這個名次,做父母的能不激動嗎!雖然是這樣,可是惟一的兒子的生日,只是隨口應了幾句,這也太不像話了……我憎惡地看了若弦一眼。大嬸很快又接著說道:

  「我們太高興了,這孩子還是第一次得這樣的名次,特別是孩子他爸,還特意買了一隻小狗作為禮物送給女兒。」

  得了三十七名就要送禮物?哈,大嬸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吧。見媽媽語氣沉重地說到這兒,一旁的若弦不服氣地拼命喊道:

  「說這些幹什麼!知不知道這傢伙會笑話我的!」

  「難道你不值得別人笑話嗎?!」

  「哥哥啊!」

  我突然發現,每次這丫頭遇到問題、無話可說時,她就會大叫一聲她哥哥。不管怎麼說,我繼續側耳聽著這荒唐的故事。

  「澄弦一聲不吭地回到房間裡去了,之後我和孩子他爸無論怎麼喊,怎麼求,他就是死活不開門。還有這個不懂事的臭丫頭,她居然還和新收到的小狗瘋瘋鬧鬧到淩晨,第二天一早,我們就發現澄弦的門開著,可是他人卻不見了。」

  「……」

  「他人沒有了,只在床上放著一個蛋糕和留言紙。」

  「那紙上寫什麼了?」我急急問道。

  「我先走了。」

  「他就寫了這個?」我一陣悵然。

  「……」大嬸沒有回答,只是低聲暗自抽泣。面對這離奇得不能再離奇的家庭,我居然忘了悲傷,滿臉苦笑。突然,大嬸急急忙忙接過司機大叔遞來的手機。

  「啊!你說找到了?確定?好好,真的是澄弦沒錯?他沒出什麼事吧?」大嬸急切地把手機貼緊耳朵。

  「是澄弦嗎?他們說找到澄弦了?」我猛地回過神來。

  「是,我知道那個地方,是不是就在百貨公司的對面?謝謝,好,好。」大嬸激動地把手機按在胸口,眼淚四溢,連聲感激上帝,我也仿佛活了過來,暗暗籲了一口氣。一直嗷嗷哭個沒完的若弦突然打雷似的叫道,差點沒把我耳膜震破。

  「哥哥在哪兒?!哥哥他沒事吧?媽媽!哥哥一切平安嗎?」

  「你能不能給我安靜點!他沒事!說是和惠珍在一起!」

  「誰?那個老是裝可愛的傢伙?那個任何優點都沒有的女孩?沒說為什麼會和她在一起嗎?」若弦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

  「你再給我多說一句!我就把你扔出去!」澄弦媽媽顯得不耐煩了。

  「該死的!哥哥啊!」又來了,除了這句話若弦就沒有新鮮的話了。

  我無語地凝視著若弦好似南非大裂谷的側臉,因為剛才大嬸口中的那個名字震動不已。惠珍,好久沒聽到這個名字了!他說「我先走了」這句話時,想到的人只是惠珍,那個狐狸精朋友嗎?你難過的時候,你想死的時候,你想到的僅僅只是她?她才是你惟一可以無所顧忌依靠的人嗎?那我呢?我對你來說算什麼澄弦?!

  「可是哥哥也有不對的地方啊!我們家向來都是過陰曆生日的,哥哥他該不會是一個人在演戲吧!」

  「你還說你還說,你真要做到這個份上!你哥哥生病躺在床上的時候,你什麼時候看過他,安慰過他了?腦袋瓜子不好使至少心地要善良吧!」澄弦媽媽不滿地訓斥起了若弦。「我要下車!我沒法在這個家生活下去了!」若弦孤傲的性格也不是好惹的。

  「大叔,請停車。」大嬸高聲喚道。不知所措的大叔停了車,然後大嬸一副悉聽尊便的表情瞪著若弦。這對母女……

  「下車。」澄弦媽媽一點兒也不留情。

  「你以為我不會下嗎?」若弦諾諾地威脅著。

  「不,我知道你會下的,所以請你快下。」

  「我再也不得第三十七名了,還要每天吃六頓飯,天天上學遲到,抽煙喝酒,天天祈禱媽媽你的醫院倒閉!」

  「好啊,你就努力祈禱吧!你什麼時候用心祈禱過了?!」

  「哥哥啊!」

  果然這次又是喊哥哥,若弦推開車門,我伸手想拉住她,卻被她狠狠甩開,隨後啪的一下跳下了車,大嬸命令司機大叔繼續開車,臉上泰然自若得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現在我好像有點明白了,澄弦為什麼這麼討厭他的媽媽和妹妹。

  「這個傻小子!不過總算沒事,總算沒事!呼~!謝天謝地,一切平安,謝天謝地!」

  大嬸欣喜地笑著,眼裡卻波光閃爍,一行行淚水不住向下淌,接著像個孩童般的哭出聲來……澄弦一定沒見過媽媽這樣。

  車內波濤洶湧,車外卻平靜如初,汽車穩穩地開到了明洞的一家購物中心。

  §67

  咯噔咯噔!咯噔咯噔!大嬸的高跟鞋踩在地上梆梆響,李江純腳步如飛地緊隨其後。他和惠珍在一起……不,我不要瞎想了,澄弦現在病得很嚴重,我要理解他。

  我不能沖他發火,我要很溫柔地撫慰他,給他我的懷抱依靠……現在是澄弦最痛苦的時候,不僅是身體,他的心肯定也一樣痛苦……

  「是這兒。」

  我隨著大媽停在一棟五層樓的建築物前,一層是一家名叫「Panic」的咖啡廳,大嬸深吸了一口氣,神情有些激動地走進了咖啡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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