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玖月晞 > 少年的你,如此美麗 | 上頁 下頁 |
六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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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看到我的臉了。」 「你殺魏萊是否是因為她傷害了陳念?」 「不是。」 「是否陳念傷害了魏萊?」 「不是。」 「你是否喜歡陳念?」 「不喜歡。」 「你跟我們談條件為她爭取考試時間,你怎麼解釋這種行為?」 「無聊,想做就做了。」 「無聊,想做就做?」 「我天生就是這樣的人,活著不追求什麼意義,也就沒有束縛。想做什麼做什麼,強姦,殺人,都是因為這樣,沒有原因,就是突然想這麼做。」 「突然為她好,也是想做就做了。」 「啊。」 「魏萊是你殺的?」 「是。」 「為什麼殺她?」 這問題問了無數遍,殺人動機殺人動機,北野看他們一眼,眼含冷笑,一字一句,說:「因。為。她。看。見。我。的。臉。了。」 「你知道陳念受欺淩的事嗎?」 「不知道。」 「你殺魏萊不是為了給陳念報仇。」 「不是。」 「你的確是雨衣人?」 「是。」 「新發現的那具屍體,死者叫什麼?」 「賴子。」 「全名。」 「賴青。」 「他和你是什麼關係?」 「朋友。」 「為什麼你知道他的屍體所在地?」 「因為我殺的他。」 「為什麼殺他?」 「他發現了我的身份。」 「什麼身份?」 「他發現我是雨衣人。」 「所以你殺了他。」 「不然留著告密麼?」北野冷笑。 律師扶著額頭,無奈。 「他和你一起長大?」 「是。」 「你仍然決定殺了他,為什麼?」 「只有死人的嘴不會透露秘密。」少年說。 天衣無縫,嚴絲合密。 老楊等一行人出了審訊室商量對策。 兩個少年,隔著一堵牆,冷靜而沉默地坐著;他們甚至不知道離對方咫尺之近。 兩個少年,一個個滴水不漏,毫無破綻,如果不是心理素質過硬,那就只剩說的是真話。 但人往往有一種直覺,尤其是刑警。說不清的怪異籠罩在鄭易的心頭。 然而也有人偏向於相信現在所得就是事實,小姚說:「他知道我們都不知道的沒有報警的受害者;他甚至為了隱瞞罪行而殺了他的朋友。」 「如果呢?」鄭易盯著兩面玻璃後各自獨坐的少年,突然用力指了一下北野,問,「如果,他為了證明他是雨衣人而殺人呢?」 這種思維太聳人聽聞。 「你說什麼?!」 「如果,那件襯衫沒有完全銷毀,是為了證明他是殺人犯;那件雨衣沒有銷毀完全,是為了證明他是雨衣人。」 「他不是雨衣人,所以想方設法證明他自己是?」老楊一臉聽了天書的荒謬,質問,「為什麼?」 「隱瞞殺害魏萊的動機。」鄭易語速飛快,「因為如果他不是雨衣人,就沒有對魏萊的殺人動機。不是雨衣人,他就無法隱瞞對魏萊真正的殺人動機:陳念。 「因為陳念,他想保護她!」 鄭易低喊:「這根本就不是一起連環案!」 老楊駁斥:「這只是你的猜想,雖然有那段視頻,可沒有確鑿的證據能證明你所謂真正的殺人動機。更何況,他為什麼要隱瞞殺害魏萊的動機?因為陳念?!保不保護誰有什麼關係,反正是他殺的。都已經殺了人,還在乎動機?」 鄭易被問倒,額冒冷汗,眉凝成川,腦子裡千萬種念頭糅雜在一起,突然,他猛地扭頭看著玻璃另一面的陳念,背脊發涼,道:「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陳念是共犯!」鄭易臉色慘白,語速更快,「扒去魏萊的衣服,不是害怕多少個月後被發現時暴露季節。而是因為她的衣服上留了關鍵的證據,比如另一名共犯的血手印!」 脫口而出的一刻,鄭易腦子一懵,突然間無名地後悔起來。 老楊等人瞠目結舌。 小姚急聲反駁:「鄭易,你的猜想違背了目前的證據鏈!你要講證據,而不是感覺用事,你這種做法不公平!」 天黑了,燈亮了,案子要結了。 走廊上的掛鐘滴答敲打,鄭易眼神空了,腦海裡飛速閃回,陳念北野,每一聲回答,每一個表情。 玻璃窗的那一頭,北野很平靜,陳念也很平靜, 為什麼? 「為什麼殺魏萊?」 「因為她看到了我的臉。」 「你恨魏萊嗎?」 「不知道。」 「放學了我去接你?」 「不用。沒事了。」 「你是個敏感的人嗎?」 「不。他和我不小心撞到了。」 「不怕陳念拒絕嗎?」 「我聽見她說票很難買。」 「陳念說,有人保護她。」 「我見過這女的,小北說欠她錢,很多錢。」 這一切究竟是無稽虛幻還是致命線索,只有一個證明方法。鄭易突然拔腳,沖向第一間審訊室。 陳念正在簽字,準備要離開了。鄭易沖進去,掀開紙張圓珠筆,捉住她的手,拎小雞一樣把她從座位上提起來,一路扯, 他猛地踹開第二間審訊室的門,把陳念推進去;陳念摔在牆壁上,頭髮散亂;與此同時,北野豁然抬頭, 四目相對,怔然結舌, 鄭易瞬間把陳念拖出去,唰地關上審訊間的門,一切阻隔, 只有一眼,但足夠了, 因為, 愛,是藏不住的;閉上嘴巴,眼睛也會說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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