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玖月晞 > 你如北京美麗 | 上頁 下頁
一〇三


  話到一半,戛然而止。

  她別著臉龐,嘴唇直顫,水珠子在通紅的眼眶裡晃晃蕩蕩。

  韓廷愣了愣,眉一皺:「怎麼還掉眼淚了?」

  她羞不過,拿手遮擋,手背上的傷觸目驚心。

  他臉色一變,將她往家裡帶。

  「不要你管!」她發脾氣掙扎,甩他的手。

  他再度拉住。

  他愈是管著,她愈發情緒激動,是徹底什麼都不顧了,孩子般的鬧脾氣:「我的事不要你管,都說了不要你管!」

  他掐住她手腕往家裡走,他力氣太大,她掙不開,卻也一路較勁不給他好過。

  韓廷開了門,費力將她拖進屋內。裡頭窗明几淨,是個別墅。落地窗外,秋陽鋪灑。

  他一手牽制住她,一手抽開牆邊的櫃子,從裡頭提出個急救箱來,單手掀開了,拿出藥水棉簽和繃帶。

  紀星抽泣著,滿面淚水,還在發脾氣:「我不要!」

  韓廷回頭,用力扯了她腕子一下,將她扯到身邊,惱道:「我說你這人怎麼就不知好歹呢?」

  「就不知好歹!就不要你管!」

  韓廷被她氣得笑起來:「咱換句詞兒行麼,還複讀上了?」

  紀星更羞更惱,不知為何和他對峙,總是她失控而他雲淡風輕掌握一切。她叛逆心起,掙著手就不讓他上藥,仿佛接受他的好心恩惠會讓她死掉一樣。

  韓廷忍無可忍,不知道這姑娘能這麼倔,警告:「你給我老實點兒啊。」棉簽粘了藥水。

  她甩手掙扎。

  「嘖!」韓廷皺眉,一把將她小身板擰過去從背後將她摟進懷裡。他雙臂將她牢牢箍住,一手將她兩隻細細的手腕都捏緊了。

  她動彈不得,這會兒勉強算規矩了。

  他另一手拿棉簽沾了藥水,往她手背、手指上擦。

  才碰上,她整個人一抖,疼得淚水漣漣,咬著唇死強著不吭聲。他放輕了力道,可擦到指甲處,

  「嘶——」她哭,「疼!」

  她直縮手,偏偏人被他鉗制著,縮不了;她身板扭來扭去,不經意在他懷裡摩擦著。韓廷身子僵了一下,在她耳邊低聲:「別動。」

  她察覺到什麼,忽然不動了,乖乖讓他擦藥。隔一會兒,又哭:「疼!你輕點兒啊!」

  他拿她沒辦法,低頭輕輕給她的手呼氣,涼絲絲吹著,真沒那麼疼了。

  他拿紗布輕纏她的手指,低沉的嗓音繞在耳邊:「你這人,給你講好話不聽,歹話不聽。三歲小孩兒都比你懂事兒。」

  「那你別管我呀!」她賭氣。

  「忍不住。」他說。

  紀星心尖兒一跳,頃刻間有些恨他,眼淚再度湧出:「你這算怎麼回事,自相矛盾嗎?」

  韓廷沒說話,纏著她手指上的紗。

  紀星恨恨道:「那天是我腦子短路了沒有吵贏你。你憑什麼那麼說我?我根本沒有耍心機去接近你,我只是……」

  她喉中哽咽,又說不出口了。只是仰慕,只是渴望比肩,卻被他說的那麼不堪。

  「我也是被你氣的。」他低聲說,像是某種不言而喻的承認。

  紀星低著頭,淚水驀地止住。他躬著身子,高大的身軀將她整個兒籠罩在懷中。男人的側臉近在咫尺,正捧著她的手輕輕纏紗,氣息淩冽而成熟。

  她突然就從任性鬧脾氣的各種情緒中抽離出來,心跳在不知不覺中緩緩加速了。

  他說完那句話,心裡也有絲異樣的情愫。紗布已纏好,他低頭看她,她睫毛還是濕漉漉的,耷拉著個小花臉,撇著嘴,模樣又可憐又倔強,人卻乖乖被他摟在懷裡。

  秋天的陽光緩緩爬上兩人的腳踝,照出暖意。

  他的手微微鬆開她手腕,往前移動少許,觸及她手心。

  她驀地一顫,如觸電般醒過來,立刻從他懷裡逃出去,他卻摁住她肩膀將她扭轉過身來,正面相對。

  紀星整個人抖了一下,望著他。就見他的眼睛黑而明亮,幽深地鎖著她。她忽然不敢直視他的眼睛,眼神四處躲閃,瑟瑟地後退一步,仿佛懼怕著某種預料中即將到來的事情。

  韓廷凝視她半刻,有條不紊地撿起她鬢角散亂的碎發,別去她耳後,摸一模她滾燙如火的耳朵,說:「膽子不是很大麼?躲什麼?」

  她不吭聲,只是喘氣,胸口劇烈起伏著。心頭已是天人交戰,他這種眼神她再熟悉不過。幾乎能想出接下來他要對她做的事,又害怕想要逃避,卻又刺激想要墮落。兩股力量撕扯著她神經興奮緊張,眼睛驚恐圓瞪。而他迅速結束掉她的胡思亂想——

  他上前一步,食指勾住她的下巴,低頭就吻了上去。帶著十足的攻擊性,用力吮咬著,男人灼熱的呼吸噴在她淚濕的臉頰上,手也大肆探進衣裡。她猛地縮起脖子,雙手無力想要推開他,人卻被他抵在牆壁上死死摁住。她頃刻就陷入這種攻勢中,腹下莫名一陣暖流,刺激得她雙腿打抖。

  他深吻著,忽然將她抱起放到櫃子上,迅速褪下一條褲腿。她尚在慌亂中,已被架了起來。

  她驚得滿面潮紅,雙手無處安放。他將她的手搭在自己脖子上,嗓音暗啞:「怎麼還犯傻了,要我教?」

  她惶然摟緊他脖子。他人已抵近她。

  只是交觸,她便猛地戰慄起來,嗚咽著想往

  後縮。卻終究是逃不過他堅定而用力的占奪。

  「嗚!」她條件反射地縮緊自己,心仿佛被脹滿,顫跳已近癲狂。

  他頓了一下,呼吸撩人,說:「你這麼緊幹什麼,都動不了了。」

  紀星耳根通紅,沒料到白日裡那麼正經寡淡的人也能講出這種話來。

  她稍稍放鬆了,接納著。

  他像洶湧的海浪,而她如顛簸的小舟,失去了控制。她喘著氣,將腦袋安放在他肩頭,除了嗚嗚,幾乎發不出聲,只看見他的後背衣衫淩亂,而她的腿白淨光潔,纏著他,她羞得緊緊閉眼。

  完蛋了。

  又幹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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