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玖月晞 > 你如北京美麗 | 上頁 下頁 |
九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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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仿佛撥動琴弦,她越來越緊張。她預想的這場對弈該是直入正題速戰速決。可對他來說,卻絕不會草草收場。 她莫名想起在德國的時候他開著車,他的手,手指骨節硬朗而有力量,輕易撩撥著指尖的方向盤。 此刻她就是那個暈眩的方向盤。 偏偏他非常有耐心,一切都有條不紊循序漸進。而她仿佛上刑場前的死刑犯,每一聲敲鼓都是在助威,渲染,造勢,於她是不斷堆積的緊張感。 他有那麼深的功夫,她卻沒那麼強的承受力,不出一會兒就繳械投降,嗚嗚嚶嚀。整張臉燒成了小火爐。 她彆扭,尷尬,無顏以對。她別過頭去,不肯看他。 韓廷把她滾燙的臉掰過來,與她對視。他沒料到她會那麼緊繃,搞得他也有一絲緊張了。他在暗夜裡極低地笑了聲:「紀星,放鬆點兒,我不會吃了你。」 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帶著京腔,悅耳誘惑。 夜色中,他的臉龐異常俊朗,眼睛幽暗,窺測著她的心。 她被他看得心臟狂跳,隱約聞見他手指上她身體的味道,她有一瞬的羞恥,隨之卻是詭異的釋然。 已經到這一步了。又不是第一次,緊張什麼,忌憚什麼,反正也是回不去的了。 一辰他,他也是這樣,和陳宜這樣糾纏著呢。 她有些難過,可看著韓廷那雙眼,她又沒似乎那麼難過。 韓廷撫摸著她的頭髮,像安撫一個孩子,忽然,他低下頭很輕地吻了下她的嘴唇。她一驚,心尖兒顫了一下。 她試探著輕輕摟住他的脖子,靠近去他懷中。 她聞見他身上似乎陌生可又很熟悉的氣息,她竟一點兒不排斥,反覺十分安穩,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她貼近他臉頰,不太敢直視他,卻緩緩仰起頭,輕輕啄他的嘴唇。 韓廷垂眸看著她,神色微變。 仿佛一道薄薄的冰幕消融化掉。兩人彼此啟開嘴唇,親吻。唇舌交纏,唇瓣含吮。 她鬼使神差地放鬆了,徹底依賴於他。讓他炙熱的,有力的,強硬的,將她心裡的空洞整個兒填滿。 他于她是完全不同的體驗。 曾經,邵一辰年輕,炙熱,像雨後陽光;而此刻,韓廷成熟,強大,有力,仿佛荷爾蒙釀成的酒。 她漸漸意亂情迷,內心渴望更多的充實,漸漸嚶嚀出聲。 與他之前料想的一樣,她聲音很好聽,尖尖的,嬌嬌的,有一點兒哭求的意味,入骨, 「韓廷——」 韓廷身子微微一僵,竟被刺激得莫名興奮。 他雖控制極好,卻也有些難耐。眼見她反反復複被他折騰得哀哀弱弱都快發不出聲音,他才結束這一場糾纏。 她滿身熱汗,腦袋扭向一邊,急速喘氣,聽見他將套子扔進垃圾桶的聲音。 紀星閉緊眼睛縮進被子,把腦袋埋進枕頭,假裝自己是一隻瘋掉的鴕鳥。 §第二卷 寒星 第十四章 紀星醒來的時候, 不知道是什麼時間。 房間光線昏暗, 窗簾拉的嚴嚴實實,不透一絲光亮。只有床前亮著一盞小檯燈。燈頭被人扭過去了,讓光線背對著她的方向, 以免影響她睡眠。 床上沒有韓廷, 不知去了哪兒。 她稍微動一下,全身痛得像要碎掉。 夜裡, 韓廷又跟她做了一次。她一直以為他是個清心寡欲的人, 誰會想到半夜她睡得迷迷糊糊他居然又來了一道。 紀星撐著像要斷掉的腰坐起身,抓起手機一看,徹底驚醒:中午十一點了! 她立馬溜下床, 穿上衣服跑出去,一拉開門, 嚇了個半死。 「目前同科在三四線城市的競爭力在加強……」韓廷西裝筆挺坐在辦公桌前, 手裡拿著份資料夾,正跟唐宋交代著事情。聽見開門聲,他停了講話, 抬眸看過來, 目光還帶著談公事時的嚴肅冷靜。跟昨晚床上的那個判若兩人,又成了平日裡的韓總。 紀星張口結舌。 唐宋也是停了一瞬,臉上倒沒露出半點情緒。 紀星不知那道門隔音效果那麼好, 她看著唐宋, 跟被人撞見不正當姦情似的, 臉刷地紅透, 瞪圓眼睛呆了數秒,拔腳要走又不知該往哪兒走,竟原地打轉,轉了個圈兒又重新溜回去關上門。 偌大的辦公室裡一時安靜無聲。 韓廷低下頭繼續看檔,說:「舊產品開始降價,可以讓到5%-10%。橫豎成本降了20%,利潤足夠。」 唐宋仿佛剛才的事沒發生,認真聽他安排:照這麼看,東揚醫療是要打價格戰了。 韓廷說:「另外,下一批即將上市的新型號產品,價格全線提高15%。」 唐宋問:「價格太高,會不會?」 韓廷淡道:「壟斷的產品,再高也有人買單。」 「是。」 韓廷安排完事情再進房間,就見紀星抱著自己蹲坐在那張轉轉沙發椅上,一臉空茫。 他還沒從工作的事情上轉過思緒,因而沒搭理她,逕自走到衣櫃前,對著鏡子微仰起頭,解領帶。 「我果然不能做壞事兒。」角落裡,紀星懺悔地說,「從小到大我只要一做壞事兒就會立刻被人發現。上次我去找姚科長,立馬就被你抓包。今天也是,還沒下樓呢,就被唐宋撞見。」 韓廷正抬著頭解著領帶,隨口問她:「你做什麼壞事了?」 「就……」紀星嘴一堵,道,「就跟你……做的壞事。」 「這算哪門子的壞事兒?」韓廷把領帶扔進一旁的編織簍裡,說,「我怎麼覺著是好事兒。」 紀星:「……」 她喪道:「被唐宋知道了,怎麼辦呀?」 韓廷:「殺了他滅口?」 紀星:「……」 她不吭聲了。 他居然還挺有閒情逸致,可她已沮喪到無以復加,且極度後悔。他遊刃有餘,收放自如;但她是玩不起的啊。一時衝動造成這樣的局面,唐宋指不定怎麼想她呢。 她好歹是星辰的老闆,現在或許被誤認為早就跟韓廷有不正當關係。靠這個上位都說不定。 她太糊塗了。 她呆怔著,腦子裡一團混亂思緒。 韓廷見她半天不說話,瞧一眼,大概猜出她心思,低聲道:「唐宋沒關係,他知道分寸。」說完見她跟沒聽見似的只是發怔,又多補充了一句,「他不是一個輕易給人下判斷的人。你為人如何,他心裡頭有數。」 紀星這下抬起頭,問:「是麼?他是怎麼看我的?」 「印象不壞。」韓廷說,脫了襯衫扔進簍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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