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玖月晞 > 你如北京美麗 | 上頁 下頁 |
八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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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答。 韓廷回頭看她,她微低著頭,臉很紅。 韓廷問:「怎麼了?」 她心跳越來越快,也不知怎麼想的,忽然抬頭:「剛才的賭,你還沒說你要的賭注呢。」 韓廷一時沒說話了。 那是他一時心旌動搖之下的越線,不太恰當,有失分寸。實在是夜裡這地兒的氣氛弱化了人的心理防線。 她臉紅得像顆小番茄,襯得眼睛晶晶亮的,忐忑望著他。 四目相對,彼此已是心知肚明。 他尚未說話,她又問:「如果我贏了,你真會給我3.4%的股份麼?」 「會。」他說的實話。 「那我也願賭服輸。」她說。 她覺得自己是瘋掉了,更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後悔。她腦子嗡嗡亂響,一片麻木。唯一肯定是,她今晚沒法一個人回去的。絕對不行。 電梯門開,韓廷下巴往門外指了指,她低著頭走了出去。 到了一樓,出大門前,韓廷脫下西裝外套套在她身上。她縮了縮脖子,卻沒有拒絕。衣服裡頭有男人殘留的體溫,很暖;還有淡淡的松木香味。那西裝穿在他身上很合身,此刻卻是很大一件把她整個人都裹住了。 兩人一路都沒說話,連韓廷也格外沉默。 司機把車開到東揚醫療樓下,韓廷帶她上了45樓。 偌大的辦公室裡空無一人,一整面的落地窗映著窗外的夜景,室內沒開燈也很亮堂。 紀星頓時惶然,他喜歡在這兒……做? 正想著,韓廷走到一面白牆邊,不知在哪兒摸了一下,牆上開了一道門,裡頭有間很大的臥室,乾淨整潔,還有浴室。一面衣櫃裡掛著各種西裝襯衫,皮鞋也擺了一櫃子。是他臨時休息和換衣服的地方。 她來過這麼多次,都不知道有這番光景。 韓廷扶著門,看著她進去,說:「這會兒還能反悔。」 紀星逞強地頂嘴:「我又不虧,反什麼悔?」 韓廷被她這話逗得無聲笑了下,隨手關上門。 門「哢擦」一聲,輕輕合上,像是宣告某種儀式的開始。 韓廷起先有幾秒沒說話,紀星倒擺出一副輕車熟路的樣子,抬頭問:「我洗完澡穿什麼?」 韓廷從衣櫃裡隨手找了件襯衫遞給她。紀星抓過來進了浴室,她並沒有磨蹭多久,很快就套著件大襯衫出來了。 韓廷在浴室的功夫,她蜷在床邊的旋轉小圓沙發上看窗外的夜景。 這一刻她反而平靜下來,還有工夫欣賞夜色,又擔心外頭的人會看到裡邊。她用力拉窗簾,不想根本拉不動,應該在哪兒有機關,但她找不到。 她坐了會兒,又對身上的襯衫產生了一絲興趣。這襯衫看著硬硬的很有型,穿著卻柔軟舒適,還有淡淡的香味。 她揪起衣領,低頭嗅了嗅,果然是韓廷身上那種沉木般的香味,像秋天的森林。 正聞著,聽到一道低聲:「你屬狗的?」 她抬頭,見韓廷出來了,穿著件寬鬆的浴袍,黑髮已擦拭過,一簇簇濕漉漉的。她從沒見過他私下裡的這副樣子,太過曖昧。 紀星說:「我聞聞看,萬一你這衣服很久沒洗了。」 這人還真是,一緊張或害怕的時候,嘴皮子功夫就格外了得。韓廷暗自好笑,懶得跟她爭,彎腰找遙控器。 房間裡沒開燈,只有戶外的夜光,紀星卻格外眼尖,問:「你笑什麼?」 韓廷不答,摸出遙控器來,摁了幾下,滴滴聲起。 紀星警惕起來:「什麼聲音?」 韓廷:「空調。」 紀星更加警惕:「你開空調做什麼?」 韓廷垂下手,扭頭看她:「夜裡溫度低,我擔心你過會兒著涼。」 「……」紀星不吭聲了,蹲在她的小沙發椅上像顆固執的小蘿蔔。 韓廷放下空調遙控器,手正要摸牆上,紀星:「別開燈。」 他頓了一下,也沒堅持。 紀星回頭看身後,默默說:「這窗簾怎麼關啊?」 韓廷道:「這窗簾厚實,關了人都找不著。」 紀星說:「可外邊都是辦公樓,說不定還有人在加班……」 韓廷眯了下眼:「裡頭黑燈瞎火的,外頭能看見?這會子擱我跟前裝文盲了?」 紀星被他抓包,掙扎不能,又道:「可視覺上還是很……除非,你就喜歡這樣。你有特殊癖好!」 還用上激將法了。韓廷臉上浮起一絲淺笑,問:「我就好這口。有意見?」 紀星頭皮一麻,沒料到平日裡那麼正經的人私下也有如此沒正形的一面,她糾結半天,硬的不行來軟的,慫慫地放軟聲音,商量道:「關窗簾吧……好不好啊……」 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她聲音裡的撒嬌。 韓廷頓了一秒,有一會兒沒出聲。 「開燈還是關窗,你挑一個。」他說,忽然之間沒功夫跟她磨嘰了,手掌拍了下床,說,「過來。」 紀星腦袋裡警鈴一響,她還得再緩緩。 她抱著自己,倔強地蹲著她的蘿蔔坑。絲毫不知此刻她穿著他的襯衫,蜷在他的床邊,襯衫下擺露出的雙腿又白又長,引著人去一窺那下邊的風光。 韓廷等了她半刻。她不過來,他走過去,把那旋轉沙發一扭,將她轉到正對自己。 紀星猛地撞見他近在咫尺的臉,他俯著身,浴袍微松,胸口到腹肌的流線一覽無餘,帶著撲面而來沐浴過的清香。視覺嗅覺的雙重衝擊讓她腦子一炸,渾身的神經都驀地緊張起來,夾雜一絲難言的刺激:「我……」 「叫你過去,怎麼還不聽話了?」他說,眼睛原落在她襯衫領口深處,說話間,目光已緩緩上移到她臉上,盯著她的眼睛。 「我……」 「要我抱?」他忽而一笑,輕聲問。 她瞪大眼睛,還沒來得及發言。他將她一團兒抱起來放去床上。紀星沒料到自己能被人以這種姿勢輕鬆抱起,像放置一個玩具。 人仰倒進床,他除了浴袍,欺身上來。 她一瞬驚呆,有如看見文藝復興時期的人體雕塑石膏像,這一刻的視覺衝擊讓她突然清晰地意識到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何種心理,什麼忐忑憂愁悲傷快樂期待放縱,一股腦兒全拋走。只剩緊張,她慌得身體繃成了一張弓。 而他的手深入探索這把弓的構造的一瞬,她驚得差點兒從床上翹起來,如同驚弓之鳥般盯著他。 他也看著她,目光幽且深,似乎在隱忍什麼,又似乎在判斷她臉上的每一絲表情,驚惶,忐忑,不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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