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玖月晞 > 親愛的阿基米德 | 上頁 下頁 |
二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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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來沒有和女生交往過,和江心的拉手親吻撫摸做愛,全讓他刺激又癲狂,只要一想到本來應該屬於他的女孩卻要永遠被另一個男人禁錮在身下享受,他便徹底瘋了。 在殺死江心的那刻,看著她在他手中凋零,看著她的生命一點點剝離,他的身體變得瘋狂,如墜雲端,竟變態地到達了高潮。 啊,老天,殺人的感覺,太美妙了! 他之前跪著祈求愛情的卑微,受過的羞辱隱忍,遭受背叛拋棄的憤怒,全在這一瞬間爆棚。他的身體,他的情感,全需要釋放! 面前的女孩比江心要漂亮一千倍,高傲冷淡一千倍,這讓他心裡升起前所未有的征服感。要知道,即使甄愛極少在學校露面,低調而冰冷,關於她的猜測和傾慕從未中止。有人說她是歐洲的公主,有人說她是神秘的亞歐混血。 現在,這樣的美人在他面前,他要用男人的身體和力量蹂躪她,讓她哭著求饒,等玩夠了再割斷她的喉嚨。 這樣美妙的幻想叫他幾乎控制不住臉上的情緒,笑得極度扭曲,「這裡太有紀念意義了,它也是我第二次殺人的地方。」 甄愛倚著門,面不改色。 果然是言溯口中自信到自卑的心理變態,果然會發展成連環殺人。她還記得言溯很桀驁地說:「下次我照樣會抓到他。」 甄愛歪著頭,薄唇輕彎,淡淡一笑:「你這樣沒本事又不值一提的男人,還是不要浪費他的時間了。」 趙何雖然不知道甄愛口中的「他」是誰,但他很清楚她口中的「你」是誰,她竟然說他沒本事又不值一提。 「你和江心一樣,從來沒把我放在眼裡。我殺了人還能站在這裡,我沒本事?」他凶光畢露,朝她撲過來,「今天你死在這裡,我還是能夠全身而……」 啾一聲輕響。 趙何止了腳步,驚愕地睜大眼睛,他不可置信地低頭,就見汩汩的血水從左胸湧了出來。他來不及發聲,還不明不白,就直直朝後倒下去。 「Ai,開門!」趕來的歐文猛地敲打房門,一秒後,轟地一腳踹開。 沖進來就見甄愛面無表情握著手槍,槍口灰煙嫋嫋,正對著自己的方向。 她白淨的臉上,濺滿了鮮血。 歐文立刻關上門,顧不得看趙何的情況,趕緊拿甄愛手中的槍,拔了一下,沒動靜。她眼睛裡一片空洞,不知道在看什麼,就是不鬆手。 他握住她的手:「Ai,沒事了,把槍給我。」 甄愛眼神空茫,卻極度冷靜:「他要殺我,我是正當防衛。但我故意刺激了他。從這個角度說,是我引導的。」 歐文神色不明,輕歎:「你不引導,他也想殺你。剛才S.A.打電話說趙何可能重返現場,讓我注意。我就立刻從停車場跑過來了。」 甄愛緩緩收回槍,眼神冰冷得可怕:「他進來的那一刻,我就想殺他。」 歐文一愣,緊張起來,她卻盯著他身後的牆壁發呆,他回頭看見牆壁上的字。 她不想他擔心,平靜地說:「是巧合。」可說出來的話她自己都不信。 歐文沒多問,到一旁打了個電話,又拿紙巾去浴室,一看到鏡子上猩紅色的英文單詞,就蹙了眉。 他知道,雖然甄愛說是巧合,但這些字肯定刺激到她了。 歐文走出浴室時,甄愛正坐在地上發呆,身上都是噴濺血跡,一點點像細小的紅梅。他蹲下用濕紙巾給她擦臉。她乖乖的沒有動靜,像是找不到方向的孩子,怔松地望著他,漆黑的眼珠像水洗過的黑葡萄。 他被她安靜的眼神看得心頭亂跳,趕緊垂下眼眸。 他忽然就想到言溯的問題:歐文,如果有一天她殺了人,你會怎麼辦? 他無聲地閉了閉眼,Ai,如果你殺人放火,我便幫你毀屍滅跡。 把她蒼白的小臉擦拭乾淨,他又給她擦去脖子上的血跡,女孩的皮膚細得像瓷,白皙清潤,他別過目光去,輕輕擦去她衣服上的血。 不過幾分鐘,來了幾個穿得像水電工一樣的人,面無表情一聲不吭,戴著手套全副武裝,找了把椅子放在房屋中間,把地上的趙何搬到椅子上,放一把消音手槍在他手裡,對著胸口扣動扳機。 甄愛坐在地上靜靜看著,人影在她清黑的瞳仁裡閃動,沒帶起一絲漣漪。 完畢後,有一位走過來指了指甄愛,對歐文說:「雖然她有免責權,但按照慣例,我們要帶她回去審問。」 甄愛面無表情站起身。 歐文卻攔住,冷硬道:「他要殺她,這是正當防衛,不需要任何審問。」 那人十分堅持:「這是應該的程式。」 歐文挪了一步,結結實實擋在甄愛面前,一字一句:「我說了,我不會讓你們任何人帶她走。」 雙方就這樣僵持十幾秒,一陣沉重的安靜後,這群人又以水電工的姿態離開了。 「Ai,沒事了。」歐文舒一口氣,回頭看甄愛,心口卻猛地一痛。 甄愛小臉慘白,固執地望著他,月牙般的眼睛裡是前所未有的激烈情緒,咬牙半天,最終還是狠狠地顫聲:「我的特工,你們,殉職後就是這樣死第二次的嗎?」 「砰砰砰……」連續六聲槍響,射擊場人形靶子的頭部六個清晰的洞口。 甄愛還不滿意,重裝彈匣,選擇移動人靶。 歐文陪在旁邊,沉默看著。 甄愛是他的第一個證人保護物件,他不知道是不是所有證人都像她這麼堅強又有毅力。剛認識甄愛時,她的槍用得並不好。短短一年,技藝突飛猛進。 此刻,她帶著淡黃色的護目鏡,雙臂筆直舉著槍,目光堅定毫不動搖,發發擊中目標。 她曾說:如果她的槍法再好一點兒,保護她的第三個特工就不會死。 這是她跟他說過的唯一一件和過去有關的事。 而他,不能問。 一小時的槍擊訓練很快結束。 走出射擊場,陽光很好,這幾天氣溫回升了。 歐文開車去接言溯。 其實幾天前甄愛猶豫過要不要再次換身份,可那時言溯打電話過來: 「想去漢普頓玩嗎?」 「婚禮還有一個多星期呢!」 「在那之前,哥倫比亞大學舉辦文化節,有對外開放的公眾講座請我去講。」 他想讓她聽他演講? 甄愛傻傻地不接話。 他沉默半晌,聲音更不自在:「咳,婚禮前紐約有春季音樂節,順便陶冶一下你可憐的情操。」 搖擺不定的心緒在那一刻定了下來。 甄愛望著窗外青青的春天,問歐文:「他不是不喜歡講課嗎?」 「但他同時認為學者肩負著對公眾傳播知識的責任。」歐文認真開車,「這次要講的是符號學,內容比較淺顯,只是科普級,並非學術。」 很快接到言溯,但上車時出現問題。 甄愛以為他會坐副駕駛,所以她坐在歐文後邊。 言溯走到駕駛室後邊,一拉車門見甄愛坐得穩穩當當,面無表情地關上門繞去另一邊。 歐文指自己身旁:「你不過來這裡?」 言溯望著窗外:「事故率最高的座位?謝謝。」 歐文道:「你現在那個位置就安全了?」 「副駕駛和副駕駛後側一樣不安全。」說完,扭過頭去意味深長地看一眼駕駛位正後方的甄愛,「安全意識不錯。」 甄愛被他淩厲的目光看得發麻:「你要是不喜歡,我們換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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