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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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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度,夢回明月生南浦 賢良大度的慕容皇后很糟心,可心胸狹窄的木槿也未必好過。 送八位美人過來禍害後宮的蜀使始終拖宕著不曾回國,木槿隱隱覺出哪裡不對,叫青樺悄悄過去相詢時,卻吞吞吐吐,語焉不詳。 木槿很是疑惑,夜間許思顏捉了她調笑,她也有些神不守舍。 許思顏問了緣由,遂道:「這還用說,多半是想看看這些美人丟進吳宮的效果怎樣吧?她們都該是你那好五哥安排的吧?果然盡心盡力,我瞧著那些女孩兒一個比一個狡猾,狐狸似的精明。」 「有什麼好看的?若論起以後怎樣,哪時十天半個月便能看出的?」 木槿聽他扯上蕭以靖,也有些煩亂,轉過身去再不理他。 許思顏心裡明白,思量片刻,又道:「又或者,蕭以靖要他們留在吳國,看你有沒有繼續和我吵架?這是在找機會看能不能把你帶回蜀國呢!可真是個……好兄長!」 因著話語裡的酸意,他最後幾個字咬牙切齒彈珠般的蹦出,難掩的嘲諷之意。 這回木槿倒是轉過身來,卻狠狠一腳踹在他身上,生生將他踹下了床。 許思顏揉著胳膊又爬上來,歎道:「個個都說我怎樣欺負你了,他們怎麼就見不著你野貓似的潑辣模樣兒?」 木槿也不和他爭執,只是枕著胳膊思量道:「如今蜀國朝政都由五哥在處置,算日子我父皇和母后,已經八九個月沒回蜀都了!」 許思顏臉色便有點發烏,哼了一聲道:「大約在哪裡玩得樂不思蜀吧?」 「上回聽聞去了北漠,可能閔西一帶。」 「那裡不是北狄控制的地段?怪不得近來蜀兵大量陳兵於北疆,蕭以靖也常親身過去巡視!前日我還和小眠他們議論,也許是因為近年北狄又不大安分,原來卻是這個緣故!」 許思顏訝異,「可荒山野樹,大漠黃沙,有什麼好景致?且居峌王恨吳蜀入骨,若給識破身份,那還了得?其實咱們大吳江山更是錦繡無邊,蕭尋可真是好人,寧可把她帶那鬼地方去一玩大半年,也不肯帶她回吳國!」 木槿搖頭,「父皇從不是任性之人,不可能無緣無故在那裡一呆大半年。便是母后,她只對各類藥材感興趣,尋常帶我們出去遊玩,與其說在欣賞山野風光,不如說在欣賞山野間的各種藥材呢!北漠山水土壤迥異中原,雖有些中原沒有的藥材,但也不至於將母后吸引在那窮山惡水那許久,連……連我都顧不上。癸」 其實不是連她都顧不上,而是她新近入宮,又聽許知言有些恍惚地提起,夏後已經有一年未給他書信了。 蕭尋素有心機,千方百計攔了夏歡顏,不讓她入吳,但從不曾阻攔過她與吳帝的書信來往。 ——以夏歡顏那樸素的頭腦,書信裡的一字一句,大約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許思顏倒不曾留意木槿話語裡的掩飾。 他的眼睫低垂,在面頰投下的陰影罕見的柔和,看著有幾分傷感。 「你母后麼……」 他輕歎道:「十七年,我已經記不清她的模樣,更記不得……她怎樣的行事了!」 木槿道:「我倒是記得,只是越想越不放心怎麼辦?聽說我有個很厲害的學醫的外祖母,曾在譙明山隱居過很長一段時間,莫非他們也跑到那老屋子裡隱居去了?」 許思顏想起父親的孤單,聽得心下很不自在,看木槿眉心蹙起,想事兒又想成一副呆頭呆腦的模樣,遂不滿地將她拖到懷裡抱住,說道:「他們跑山野間過他們的悠閒生活,你又操什麼心?怕蕭以靖沒有父母扶持,當不穩他的太子嗎?」 木槿氣急敗壞,「許思顏你混……」 話未說完,許思顏已將她唇親住,壓向她的玲瓏身段。 蕭尋也罷,蕭以靖也罷,他都不想她繼續牽掛著。 對著他許思顏時,她的心裡的眼裡,只該有他一個人。 若她做不到,他只能繼續努力,讓他在她的心頭銘刻得更深。 木槿雖有惱意,但受體位和體力所制,卻再也掙脫不開。 許思顏擁住她,將她緊扣於身下,更肆意地品嘗她的清甜美好,手間動作也愈發不老實。 算來他久經人事,身體強悍,手段高超,要挑動初為人婦的妻子的情欲委實易如反掌。 木槿很快便覺陣陣酥麻直沖腦際,重重愉悅翻湧心頭,已禁不住地嬌吟出聲。 因著她小產,許思顏惟恐傷了她身子,委實禁欲已久,此時早已難耐,待得直奔主題時,恨不得將她顫悸的嬌軟身軀活活吞噬。 木槿小小年紀糊裡糊塗懷上一回又小產一回,身子依然稚弱嬌嫩,不免又受些苦楚,卻恨這時候沒那力氣一腳踹他下床,只能攀著他的脖頸由他擺佈,委委曲曲地呢喃道:「我只是忽然想起……外祖母……想起外祖母的病了……」 她似低喘又似哭泣,玉琢雪堆般的身軀緊依著許思顏,同樣似迎合又似退縮。 一浪接一浪的快意迅猛翻滾,她那迷離的眼底終於只剩了夫婿的模樣。 許思顏很滿意,愈加激烈地攻城掠地,將她本就斷續的話語沖作不成片段的破碎低吟和抽泣。 眼前陣陣地昏黑時,木槿仿佛已置身于高山絕頂,被山風吹得毛孔紛然張開,銀河自九天漫下,星光明明滅滅閃爍于身周。 「大狼……」 又一波強烈的快意淹沒了她,滿眼的星光的亂晃。她克制不住地失控喚起他的夫婿,聲音遙遠得仿佛飄在了雲端。 星光驀然大亮,如有荼蘼萬重一路盛綻,流光溢彩,將他們一齊托往極致的人間愉悅…… 時節過了小雪,天氣愈冷。 鳳儀院的木槿葉子開始萎黃飄落,每天掃上幾回,依然有落葉在寒風裡翻翻滾滾。原本殷豔如火的紅楓染了霜色,顏色便暗了下去,如佝僂著背的衰老婦人。 木槿嫌院裡清素,叫人從花房搬了幾盆菊花進來,放在朝陽之處,可惜不幾日花朵亦被冷霜打得頹喪捲曲,不復原先風姿。 明姑姑笑道:「索性再冷些,臘梅和山茶開了,咱們擁雪賞花,又是件樂事,公主便不會嫌悶著了。」 木槿道:「花開花落,各有節序。這時候看不到花,原不稀奇。可不知怎的,近來我忐忑得很,眼皮也跳個不住,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看著這光禿禿的院子便心裡發慌。」 明姑姑便問:「左眼跳還是右眼跳?」 木槿摸了摸近日漸漸恢復神采的大眼睛,沉吟道:「好像兩隻眼都跳呢!」 明姑姑笑道:「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兩眼一齊跳,財與災相抵,自然不會有事。」 正說著時,青樺匆匆奔來,悄聲稟道:「蜀國使者傳訊過來,說有要事與太子妃相商,請太子妃即刻前往。」 木槿一怔。 不論是蜀國公主還是吳國太子妃,都可稱得至尊至貴。蜀國使者不過尋常禮部官員,若有事本該前來太子府求見太子妃相商,哪有讓太子妃紆尊降貴前去的道理搓? 但能遣來出使吳國的官員,豈會是不懂禮數之人? 木槿心念電轉,已吩咐道:「備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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