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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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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紅得跟蘋果一樣,」他蜻蜓點水親親我的額頭,「別擔心,我會等到你願意那天。」 被顧持鈞調戲得太狠,我好半天才睡著。在半夜的時候,我醒了過來。 第二次在顧持鈞這裡住下,依然不太習慣。床太大,又太軟,對一個睡了木板床二十幾年的人來說,躺下去人都被鬆軟的感覺包圍就跟溺水差不多。我懵懵懂懂揉著眼睛打量四周,頭疼腦熱地坐起來,抓起床頭櫃上的水杯。入睡前顧持鈞放下來的,我端起來喝了一口,是擰檬水,微酸,略微有點甜。顧持鈞……還真是細心。這覺大抵是睡不著了。我手有點癢,忽然想起當年在午夜大街上飆車的感覺。雖然現在早就不做這種危險的事情,但每到不眠之夜,總會犯老毛病。 據說人在夜裡意志力特別薄弱,我是深有體會。想起樓下有個偌大的陽臺,差不多可以俯瞰半個城市,我乾脆推門而出,想去陽臺待一會兒,吹點冷風也許大腦會清醒一點。 主臥就在旁邊,房門緊閉,倒是樓下的一扇房門虛掩,流瀉出窄窄的金色燈光,像是一條金色的細流在地板上無聲淌過。我記得那房間是視聽室,顧持鈞專門改造的,屋子雖然不大,但可以營造在電影院觀看電影的效果。我當時還想,真不愧是敬業的演員,專門建了視聽室。難道是視聽室的燈沒有關? 我扶著扶手下樓,輕手輕腳來到門口,沿著狹窄的縫隙看進去。有人坐在沙發上,沙發遮去了他的大半個身影,露出了頭頂鬱鬱的黑髮。他的手肘支在扶手上,聚精會神地看著對面的牆壁。那裡掛著一個占了三分之二牆壁的螢幕,播放電影膠片可以拖曳下來,投影到螢幕上。 我順著他的方向看過去,不看不知道,一看整個人呆若木雞,我的臉放大了數倍出現在螢幕上。那是我當年參加ALP見面會的時候的錄影。我看到自己興奮地跑上舞臺,參與問答遊戲。這段錄影應當經過了剪輯,沒有旁人的鏡頭,絕大多數時間是我一個人的特寫。 當年興奮的時候不覺得自己的表現多麼誇張,現在看錄影的時候,才知道我那時真是年輕氣盛。短短的幾分鐘,顧持鈞翻來覆去重複了三遍。 最後畫面定格,停在我的興奮的臉上,真的是很大的一張臉,一個人佔據了鏡頭的一半。我記得那時,我答對了所有的題目後,太興奮太雀躍,按捺不住喜悅的心情,在舞臺上跳起來。 顧持鈞盯著這個鏡頭看了很久,最後手肘微微一動,遙控器被擱在了沙發扶手上,他起身,走向螢幕,用手和唇拂過我在螢幕上的那張巨大的臉。先是額頭,再是眉毛,最後是眼睛、鼻樑和唇。片刻後他回到沙發上,片刻後我聽到那曖昧的高高低低的喘息。 想到他有可能做的事情,我大腦裡徹底一片空白。本來就是貼門站立,我忽然覺得腿軟,明明知道不應該看到這一幕,想要抽身離開,我身子一轉,暈乎乎地不小心撞到了門框櫃,發出一聲響。 這真是結結實實的一下子。腦袋被撞昏,身體的本能反應就是伸手去捂住痛處,但眼角餘光還是發現,顧持鈞已經回過了頭,大步朝門口走來,推開門。 我不敢再揉著頭,尷尬地抬頭。他一聲不吭,忽然一把扯過我,雙手死死扣住我的肩膀,帶我入懷,把我勒在他的懷裡。 我幾乎不能呼吸,垂下眼臉,伸出手環住了他的腰。在我看來只是一個普通的擁抱,但顧持鈞顯然不這樣想。他一向都反應迅速。反應過來的時候,顧持鈞抱著我坐在視聽室的那張沙發上。沙發太小,只能坐一個人,我不得不坐在他的腿上。 「你怎麼會看這帶子……」 「你跟我說了之後,我就找人去找當年活動的帶子,沒事就翻出來看看。」顧持鈞一副沒事人的模樣,視線一掃螢幕,「看著就能笑起來,你那時候真是可愛,那麼多人,就你一個人最惹眼。難怪我會把你從人群裡挑出來。」我笑了笑,輕輕吻他。 我很少這樣主動,顧持鈞眼睛睜大,扳起我的下巴,吻我。舌頭伸進來,跟我的舌頭糾纏,一下下進入極深。我口不能閉,脖子以下的部位全都軟了,任憑他在我唇舌間動作,然後給我空氣。身體貼得近,我又坐在他的腿上,不注意到他的某些變化是不可能的,我輕輕挪了挪身體,聽到他輕輕喘了一下。我嚇得不敢再動,想從他大腿上跳下來,他卻按住了我的頭壓向他的臉,想說的話統統都悶在他的耳邊。 片刻後他放手,正對我的眼睛開口,聲音不高,「被你發現了,怎麼辦?」 我全身都要燃起來了,整個人開始結巴,「發發……發現……什什麼?」 他穿著一身睡袍,帶子鬆鬆垮垮系在腰上,之前我們的一番動作,前襟微皺敞開了一個V字形,那裸露在外的皮膚宛如金色的沙子,性感到了極點。我還來不及反應,他捉住我的手,穿過睡衣腰帶,直接往下身探去。 就算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我再傻也知道他要做什麼。更何況,他睡袍下的動靜實在不小,隆起的形狀分明可見。 「我……我……你……你……要做……什麼……」 顧持鈞低聲說:「幫幫我。」 我很快發現,即便見過豬跑,可輪到自己親身上陣的時候,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實踐和理論真的截然不同。我哆嗦得完全沒法控制自己的手,就好像患了異手症的病人,別說幫他,指尖一碰到那個挺硬的滾燙事物,渾身就一抽搐,除了哆嗦,根本就沒法進行下一步。顧持鈞凝視我半晌,最後抓住我不爭氣的手從睡袍裡出來,挨個親了親我的指尖,隨後是手背手心,最後是手腕上的皮膚。他吻得那麼細緻,仿佛那是全世界最值得珍愛的事物。我從來不知道吻手心也會讓人身體酥軟。 他笑了一笑,伸手推我,「乖,上樓吧。」 大腦早就不好使了,完全無法指揮四肢,卻很有理智地分析,如果我走了,他又要看著我投影在螢幕上的臉用手自己解決?真是荒謬極了。 我乾脆心一橫,咬了咬牙,主動吻住他的薄唇,用蚊子般大小的聲音說:「我……我不走……我是你女朋友……」 顧持鈞嘴角一彎,眼瞼微眯,「那你是說,你願意了?」 我很想後悔,但嗓子眼出來的聲音卻是「嗯」。 於是我聽到他用前所未有的愉快聲音道:「那我就笑納了。」 顧持鈞抱著我出了書房,上了樓,把我扔到他那張大床上,動手解開了自己的襯衣衣扣,把襯衣扔到一旁,露出了光裸的上半身,那簡直可以媲美大衛的塑像。屋子裡的空調開得很足,本來我還覺得冷,瞬間熱了起來。 我還沒來得及抗議「力氣太大了」,細細密密的吻又壓了上來,嘴唇、鼻、臉頰、額頭、眉梢、鬢角……我已經察覺到這麼發展下去絕對要出事,但渾身發軟,竟然抬不起手指去推開他。身上的睡衣已被他撕掉,大片光裸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我覺得有一絲冷,但下一秒就感覺到重新熱起來。是他肌膚的溫度。身上承擔另一個人的體重,我又熱又難受,難受得只剩喘氣的份兒。剛一張開嘴,他的舌頭就伸了進來,吮吸住我的舌頭,跟我死命糾纏。 那是一個長長的撩撥得我耳熱心跳的吻。混亂中看到他黑曜石一樣的眼睛,我叫出來。「顧……持鈞」,他用溫柔的聲音誘惑我,「寶貝,叫我名字。」 啥?啥?寶貝?!他不嫌酸啊!我臉上一陣灼熱。 「持鈞……」我低低喘著氣。 「再叫一遍。」 「持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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