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匪我思存 > 尋找愛情的鄒小姐 | 上頁 下頁 |
七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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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這麼彆扭呢?難道將來結婚了你也不跟我一塊兒住?」 我裝作滿不在乎:「將來的事將來再說,更何況,我跟你還不一定會結婚呢。」 也許這句話把他刺激到了,他立刻說:「那我們馬上就結婚。」 我還以為他是開玩笑,說這話的時候是週三,等到週五的下午,他就在校門口等我,送我回家。我挺不願意搭他的車,我想他說是送我回家,待會兒在車上一定會說服我週六周日想辦法出來見他,我老往外跑,我媽會起疑心的。 結果一上車,他就遞給我一個小包,我好奇地打開一看,裡面竟然是他的戶口本。他說:「我前天回了一趟北京,把戶口本拿過來了,你也把戶口本拿出來,明天咱們去民政局登記,我打聽過了,週六他們也上班。」 我都傻了,他拉住我的手,往我無名指上套了個戒指,說:「本來應該隆重一點兒,科室我一想你又不見得喜歡單膝跪地那一套,所以……」他大約是看我傻呆呆的,所以把我拉過去吻了吻我的額頭,「我就當你答應了啊。」 我看了看手指上的戒指,素面光圈,鑲著一點碎鑽,是我挺喜歡的樣子,尺寸也剛剛合適,可是……我哭笑不得:「我都還沒畢業呢,再說結婚怎麼能這麼兒戲……」 「怎麼兒戲了?」他說,「我連戶口本都偷出來了,怎麼能叫兒戲呢?你要覺得不夠隆重,今天晚上我也訂了餐廳,要不到餐廳我再求一次婚?今天晚上吃完飯我就送你回去,你趕緊把戶口本偷出來,明天我們去領證。」 「那不行的。」 「你不願意嫁給我?」 他突然問出這麼一句話,叫我怎麼答呢,其實我自己心裡還一團亂,我都還沒有畢業呢,結婚對我而言,真是太遙遠的事情了。 看我沉默不語,他似乎明白了什麼似的,自嘲般地笑了笑,他說:「你還是喜歡程子良。」 我被這一激,直覺得血往頭上湧,眼圈發熱,鼻尖發酸,我看了他一眼,他也看看我,我並不喜歡程子良,我自己明明知道,那一切已經結束了,他也明明知道,但她知道怎麼讓我難受,他說這話,就是想讓我難受。只有你愛的人,才會知道怎樣才能傷害你。 我把臉仰一仰,說:「你要是這麼覺得,我們就分手好了。」 我下車甩上車門,沿著馬路往前走,初夏的太陽曬在裸露的手臂上,微微生疼。我走得很快,一會兒工夫就拐過彎,前面就是公交站,搭公交到我家,還得換乘兩次,但沒關係,我可以先搭公交到地鐵站。我牙齒咬得緊緊的,這時候才覺得嘴唇疼,原來我一直咬著自己的下嘴唇。我鬆開了,有公車來了,我視線模糊,眼睛裡都是眼淚,也沒看清楚是多少路,就自顧自跑著追上去,也許是我要搭的那趟,不,不是我要搭的那趟我也得上車,馬上上車離開這裡。 我沒有追上公車,因為有人拽住了我的胳膊,我回頭一看是蘇悅生,下意識想要甩開他,他的手指用力,硬生生拉住我,我不願意在馬路上跟他拉拉扯扯,就說:「放手!」 話說出來才覺得自己聲音啞的可怕,他的聲音十分暗啞,仿佛帶著某種鈍痛似的,他說:「我錯了。」 「你放手!」 他硬把我拉近他懷裡,我把他胳膊抓紅了他也沒放手,他說:「對不起,我錯了。」 我扁了扁嘴,很委屈。 第四十九章 他說:「你叫我怎麼不在意呢?七巧,只有在意的時候,才會做錯事,說錯話。」 我覺得挺難過的,我說:「你以後不許再提他。」 他點點頭,答應說:「以後我再也不提了。」 大約是擔心我生氣,晚上在餐廳的時候,蘇悅生真的又求了一次婚。非常隆重,懷抱鮮花單膝下跪,問我是否答應嫁給他。 整間餐廳都被他包下來,雖然沒有別人看著,我也覺得怪難為情的。我說:「等我考慮考慮。」 「那就考慮一晚上吧,明天我們去民政局。」 我嘴上沒答應,其實心裡已經鬆動了。 等晚上我媽睡著了,我就溜進書房開保險櫃,書房保險櫃裡全是些證件,什麼房產證、股權證,還有我和我媽的戶口本也擱在裡面,我也不敢開燈,就按亮手機螢幕照著保險櫃的按鈕,我媽跟我說過保險櫃的密碼,但我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來偷偷摸摸拿戶口本,所以手心裡全是汗。 幸好戶口本就放在最上面一格,我一摸就摸到了,打開看看沒錯,就揣在懷裡,然後關上保險櫃,溜回自己房間。 那一晚上我都沒睡好,老做噩夢,一會兒夢見我媽發現我偷了戶口本,大發雷霆,一會兒夢見我把戶口本弄丟了,蘇悅生急著沖我直嚷嚷。 等我被電話吵醒,已經是早上七點多了,蘇悅生打來的電話,他催我:「怎麼還沒出來?我已經在街口了。」 我胡亂爬起來洗漱,匆匆忙忙還記得化妝——其實也就是塗了點口紅。衣服是蘇悅生替我挑好的,他說登記要鄭重一點兒,所以昨晚送給我一條紅色的小禮服裙子,有點像旗袍的樣子,但又沒有旗袍那麼老氣,裙擺上斜斜繡著一枝花,很素雅卻又很喜氣,照例又十分合身,聽說是在北京替我定制的。 我又歡喜又惆悵的想,他這給女人選衣服的本事,不知道是怎麼練出來的。幸好,以後都只替我選了。 我把裙子穿上,沒忘記配套的紅寶石耳環,然後從枕頭底下拿出戶口本,還有那枚戒指,也被我從枕頭下拿出來戴上,我媽還睡著沒起床,所以我順順當當就從家裡溜出來了。 蘇悅生在社區出來拐彎的那個街口等我,今天他也穿著挺鄭重,領帶顏色正是我裙子的顏色,明顯是精心搭配好的,看到我踩著高跟鞋搖搖地走出來,他就朝我笑。 在路上我們倆都沒怎麼說話,蘇悅生開車開得特別慢,一邊開車一邊還說:「早知道就該叫小許送我們。」 我也覺得,我手心裡都是汗,也不知道在緊張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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