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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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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夢岩停頓了一下,說:「九哥人實在,不一定願意跟我們這樣的人交往。」 梁士喬說:「我們不實在嗎?」 戴夢岩說:「你要跟人說演藝圈的人實在,你看有幾個信的。」 梁士喬說:「第一次見九哥是在紐約一家咖啡館裡,然後是柏林債權會議,這次又在巴黎見面了,怎麼都該喝杯酒坐坐。」 戴夢岩說:「坐坐可以,九哥明天上午就回紐約了,別誤了班機。」 梁士喬說:「我跟誰喝酒都是點到為止。」 汽車行駛到市區,戴夢岩在幾條僻靜街道轉了幾圈,確信沒有車輛跟蹤了,這才沿塞納河行駛,來到一處河堤的臺階旁邊停下車,下到七八個臺階後就是緩緩流淌的河水。 戴夢岩站在最後一個高出水面的臺階說:「就從這裡撒下去的。」 梁士喬把花束拆散了,蹲下輕輕放入水中,然後佇立。鮮花被河水沖成了一枝枝,順著塞納河漂遠了。 梁士喬望著漂遠的鮮花,說:「你沒必要留在巴黎了,去北京吧,熟悉一下劇組。」 戴夢岩說:「我先去紐約,見奧布萊恩。」 梁士喬沉默了許久,說:「還有意義嗎?」 戴夢岩冷冷地說:「我質問一聲可以嗎?喊一下疼可以嗎?」 梁士喬不再說什麼了。 2 戴夢岩去機場後,家裡陸續來了七八位客人,老九就安排客人在客廳等候,給客人端茶倒水,只忙碌卻很少說話,偶爾會被動地應酬幾句。來的人不是明星就是老闆,都是業界有頭有臉的人物,老九完全不瞭解這個圈子,跟所有人都不熟悉,生怕哪句話說錯了對戴夢岩造成不利。客廳的長方形大餐桌派上了用場,寬寬鬆松能坐十幾個人,加上戴夢岩後來添置的沙發,同時接待20位客人都不是問題,客人們相互閒聊也不冷場。老九知道,客人們見不到戴夢岩是不會走的,否則就失去了前來慰問的意義。 餐桌的中央放著一個寬25釐米、高13釐米的亞克力台牌,非常醒目,台牌的兩面正對著餐桌的兩端,兩面都寫著同樣的兩行文字,第一行字:感謝朋友們的關心!第二行字:謝絕禮品、禮金,請不要讓夢岩為難,謝謝! 這時門鈴又響了,老九到門旁拿起聽筒,問:「喂,哪位?」 來人是女性,回答:「我是夢岩的朋友文娟,香港的,來看看夢岩。」 老九就摁了一下電控鎖打開單元大門。 這座公寓是老式建築,無論當年還是現在都屬於中產階層住宅,保安級別與派拉姆公寓相差很多,只要戶主不提出要求,公寓管理員一般不干預訪客。 一位衣著華麗的女子挽著一位40多歲的男人走樓梯上來,老九在門口迎接,客客氣氣將客人請進屋子。文娟是香港的當紅歌星,陪她一起來的男人是她丈夫,臺灣企業家。文娟與客廳裡的人差不多都認識,大家紛紛起身打招呼。老九向文娟夫婦解釋戴夢岩去機場接梁士喬,然後去給客人上茶。 兩杯茶剛端上來還沒來得及放下,門鈴又響了,老九送上茶然後趕緊到門邊接聽。由於來的都是中國人,老九仍舊用華語問:「喂,哪位?」對方卻沒聽懂。對方可能用法語說了什麼,老九也沒聽懂。 老九就用英語再問一遍:「喂,哪位?」 這次對方聽懂了,也用英語回答:「我叫莫納,是紐約郵輪公司巴黎代辦處的,是戴夢岩小姐上午打電話到公司約的,談加勒比海8日遊的事。」 今天是葉子農遇刺後的第四天,明天老九也要回紐約了,那麼事過之後戴夢岩想出去散散心也是人之常情。他沒往深想,此刻也容不得他多想,他給莫納打開單元的門,然後仍然打開房門迎候,一會兒上來一個不到30歲的法國小夥子。 老九說了句「請跟我來」,直接把他帶到裡面的一個房間,這樣就把莫納與客廳裡的人隔開了。老九關上門,對莫納解釋道:「戴小姐很快就回來,家裡來了很多客人,不希望被生人打擾,請您待在這個房間裡等她。」 莫納點點頭說:「好的。」 老九又到廚房燒水,忙活著給客廳的人續水添茶。 當客人們聽到鑰匙開門聲的時候,知道戴夢岩接梁士喬回來了。 戴夢岩一進屋就歉意地說:「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 梁士喬跟這些人都認識,也一一打招呼。 文娟說:「怎麼搞的,就沒有幫忙的嗎?」 一位影視公司的經理說:「哪裡呀,是夢岩不讓幫忙啊。」 梁士喬說:「砸車的事夢岩有情緒,可以理解,人嘛。」 一位演出公司的老闆說:「之前都是誤會,都過去了。」 一位女演員說:「事實證明你們是愛國的。」隨即被男朋友狠狠瞪了一眼,因為所謂的事實無非是葉子農的遇刺,這話放在這樣的場合無疑會刺激戴夢岩。 這位女演員的男朋友趕緊補了一句:「夢岩有需要幫忙的言一聲,一句話的事。」 戴夢岩說:「有九哥幫忙就可以了,現在梁哥也來了,沒事的。」 梁士喬見大家都站著,就說:「大家坐,大家坐。」 人見到了,大家坐下禮節性地客套一番,然後就紛紛告辭了。戴夢岩把大家送到樓梯口道別,返回屋子。 送走客人,梁士喬這才顧得上與老九握手,說:「九哥,辛苦了。」 老九說:「裡屋還有個人呢,紐約郵輪公司代辦處的。」 梁士喬怔了一下。 戴夢岩說:「是我約的,讓他過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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