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丁墨 > 他來了,請閉眼 | 上頁 下頁 |
一二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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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熏然簡單說起被俘的經過。原來當日他舊傷未愈,到醫院複查,護士打了針麻藥,醒來後卻已身在牢籠中。只能說謝晗悄無聲息的滲透接近,令人防不勝防。 薄靳言又問:「為什麼他沒有殺你?」如果說是為了炸彈肉票,到香港隨便擄個人就可以了。謝晗卻帶著他偷渡到香港,還一直留著命,大費周章。 李熏然只微微笑了笑:「我記得……『殺人機器』案時……你說過,這種有組織能力的……變態殺手,就是從折磨受害者……的過程中,獲得快樂。所以……我就事事跟他……對著幹,不讓他從我身上……得到一點快樂。」 不吃飯、不說話,任他折磨,任他怒駡嬉笑,只當他不存在。 簡瑤聽得心疼,薄靳言眼中卻掠過極淡的笑意,看他一眼,不緊不慢的說:「辦法是蠢了點,不過也算有用。」話音剛落,簡瑤就扯了一下他的衣袖表示抗議。薄靳言瞄一眼她扣在自己衣袖上的白皙晶瑩的手指,神色淡淡的沒說話。但清雋烏黑的眼眸裡,卻有似有似無的笑意。 而李熏然看著他倆,微笑不變。 他倆呆到日落時分才走,李熏然一直目送他倆相攜離去,直至再聽不到樓梯裡的腳步聲,這才緩緩閉上眼。 靜默了一會兒,他深吸口氣,唇角露出微笑。 謝謝你們,我的朋友。我是如此感激,我是如此幸運。 夜色深沉如同無邊無際的黑幕,細雨紛紛灑灑,落在地上,卻是無聲。 簡瑤的視線有些模糊,眼前是忽深忽淺的黑色濃霧。隱約間,只見一個男人挺拔而立、人高腿長,腰身窄瘦。看起來是那麼熟悉。 靳言……靳言…… 她踏在雨水裡,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向他。他卻在這時忽然加速,頭也不回,倏的就走進黑暗裡……而這時,耳邊突然響起轟鳴的巨響,聲音很大很大,然後她就看到熾烈的火焰,從那黑暗裡冒出來。 那火焰吞沒了靳言,也要吞沒她!這個念頭快速闖入了腦海裡。 靳言她用盡全力,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靳言淚水瞬間滿溢,她慌忙逃亡間,一腳踏空,直直向下墜去! 「啊……」 簡瑤猛的睜開眼,只見一室柔和的燈光,而窗外,夜幕黯淡,細雨纏綿。她還坐在酒店的椅子裡,身上搭著毯子,手裡還拿著本書。 剛剛就這麼睡著了。 她走到浴室,洗了把臉,低頭看了看表,夜裡九點。 這樣哀傷的夢境,雖然明知是假的,但在剛蘇醒的這段時間,心情卻依舊有些難過。而她知道,令她難過的,其實不是夢,而是昨天,看著薄靳言義無反顧,走向炸彈的那一幕。 他的淡然自若,卻是她的刻骨銘心。 她只穿了件單薄的睡裙,找了條披肩搭上,走進了燈光明亮的書房。淅瀝的小雨是寧靜的點綴,薄靳言就抄手站在一塊白板前,背影安靜而專注。 白板上掛著美國加州地圖,上面用紅旗標明了許多地點他正在回顧當年的案件。簡瑤剛想走過去抱住他,他放在桌上的手機卻響了。 他轉身接起,看到她,那修長而清冷的眼眸,浮現淡淡的笑意。簡瑤也朝他笑笑,走到他身旁。 是尹姿淇的電話。她來港已經有一段時間,但薄靳言一直無暇顧及她。 薄靳言微蹙眉頭:「……還沒有他的蹤跡。不過基於李熏然的情況,我想他活著的幾率很大。事實上我認為你回大陸反而不會給我添麻煩。」靜默片刻:「……隨你。保護好自己。當然,我有分寸。」 簡瑤靜靜聽著,緊緊摟住了他的腰,把頭埋進去。聽著他沉穩的心跳,源於夢境的悲傷和不舍,仿佛才偃旗息鼓。 「OK,我收到你的訊號了。」低沉的嗓音忽然在耳邊響起,似乎比剛才低沉了幾分。 簡瑤微怔抬頭,便撞見他近在咫尺的雙眼。原來他已經掛了電話,只盯著懷裡的她,那目光很是幽沉…… 簡瑤頓時微赧,鬆開他,低聲說:「什麼啊,我沒向你發任何訊號。」 「你確定?」他的頭又低下來幾寸,男人的氣息瞬間逼近,「不要?」 簡瑤臉頰發燙!這傢伙為什麼永遠這樣理所當然的直接著!他要她怎麼答? 她不理他,轉身就走。然而薄靳言也算戀愛已久,早已掌控了「女人沉默就是默許」的規律,薄唇微微一勾,跟在她身後,愉悅的走進了臥室。 夜色是纏綿的,燈光是曖昧的,這房間裡每一寸空間,每一縷氣息,仿佛都因為彼此的赤裸,染上甘甜的情欲。 薄靳言雙臂撐在她身側,望著剛剛被他褪盡衣衫的嬌軀,羞澀的蜷縮著,不由得長眉輕揚。 有耐心有智商的男人,除了第一次狼狽的丟盔棄甲,之後每一次都是高規格的享受。儘管多日都未親芳澤,他卻一點也不急著毛躁而入,而是目光流轉欣賞著那一寸寸晶瑩玉脂曲線婀娜。 「咻咻」他居然吹了一聲口哨。 簡瑤躺在他的臂彎裡,方寸之間,他就是她的幕天席地。正意亂情迷間,卻聽到了輕佻的口哨聲,不由得臉一紅:「你越來越壞了!」 薄靳言卻抬起幽深的眸,瞥她一眼:「為什麼?」 簡瑤:「……」 算了! 然而一旦進入正題,薄靳言那「情場老手」的風範,又再次優雅的展露無遺。簡瑤被他專心致志的哄著親著弄著,很快就喘息不已。而他唇畔笑意也加深,終於抵了上來,開始在入口廝磨鑽研、寸寸逼近。 簡瑤被他折騰得全身發軟,抓起個枕頭往他臉上輕輕拍去:「你……你……」你乾脆點!該死,要她怎麼說得出口! 他卻俯下修長身軀,與她寸寸緊貼。然後十指相扣,清冽而熱烈的唇舌,在她臉頰上肆意流連,極近挑逗。 「我什麼?」他低笑著問。 簡瑤臉頰更熱他分明就懂了,這方面他總是懂得很快,並且沾沾自得。 「討厭……」她低哼一聲,也笑了。兩人臉貼著臉,邊親邊笑邊進入,便像是一個人,緊抱在一起。而他也毫不耽誤,終於身下一個挺進,只令她笑容微滯,而他低低的讚歎一聲,俯下頭,將她之後所有激烈的喘息,深深封緘。 這個夜晚,于有情人是甜美而繾倦的,可以暫時放下世間所有煩惱冗事,只看見彼此的真情切意。 而於有的人,卻是長夜漫漫,輾轉難眠。 尹姿淇在空蕩蕩的大床上,躺了一個多小時,複又揉著眉心,坐了起來。望著一室奢華空寂,竟有些難言的悲傷。 這是藺漪陽在香港的半山別墅,她抵港已經有些時日,只是依舊毫無進展。本來想回大陸,但又不想拂漪陽母親的意,便又拖了幾天,視察她和漪陽各自在港的產業,倒也十分忙碌。 只是或許是憂心漪陽,這些天她總是有些睡不好,腦袋也昏昏沉沉。找了家庭醫生來,卻只說是思慮太重神經有些衰弱。 她乾脆起床,獨自走到書房,翻看業務上的一些資料。 燈光突然熄滅的時候,尹姿淇從電腦前抬頭,望著周遭黑黢黢的空間,微蹙眉頭。 這別墅是獨立供電,從無停電發生。卻不知是出了什麼狀況。 「張媽、張媽!」她揚聲喊傭人。 樓下卻無人應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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