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丁墨 > 如果蝸牛有愛情 | 上頁 下頁 |
八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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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還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現出些許脆弱,有點委委屈屈的叫一聲「三哥」。她的言語表情永遠都是率真直接的,沒有任何掩飾。所以此刻坦然流露的依賴,更讓季白狠狠的心疼了一把。但心疼之餘,又有那麼點淡淡的歡喜。他將她摟進懷裡,低頭近在咫尺的看著她:「緬甸這邊常年戰亂,軍人行事是會殘酷些,不要放在心上。」 許詡默了一會兒答:「我明白,他們根本沒有法制觀念,而且在珀將軍心裡,可能這樣才能樹立對士兵的威信。」 季白就不再開導,過了一會兒,低頭吻住她。 天色漸深,許詡已經平復,但心裡始終有點堵,下意識就想跟他多呆一會兒,也就沒提回房間。季白當然更不提了。 過了一陣,兩人就到了床上,季白抬手關了大燈,只留一盞檯燈,將她環入懷抱,沿著她的脖子一點點往下親。大手亦探進裙子,開始遊走。 夜色是這樣靜謐,窗外只有稻田裡的寂寂蟲鳴。許詡全身都變得灼燙起來,大腦也有些迷醉的暈眩感。可這跟下午時的感覺是不同的,她一點也不緊張,也不覺得窘迫難受,她原本滯澀的心緒,仿佛隨著他的觸碰和親吻,得到最溫柔的安撫。 看著他在夜色裡修長而結實的曲線,聞著他的肌肉散發的微熱氣息,許詡的心仿佛也慢慢沉溺在他的懷抱裡。她幾乎是自然而然伸出手,同樣撫摸著他的背,他的肩膀,他的腰身…… 季白感受著她的輕撫,心頭仿佛有滾燙的潮水陣陣激蕩。親吻的動作卻愈發溫柔。想著她脆弱的皮膚,明天會遍滿淺淺的吻痕,心頭越發憐惜。正意亂情迷間,突然渾身微微一僵,感覺到她的小手握住了……他猛的抬眸看著她。 其實許詡完全是遵循內心的渴求,想握,就握了。看到季白暗潮湧動的眼,許詡握著不動。 季白翻身就把她正面壓在床上。 這一次的親昵比之前每一次都要熾烈和深入。許詡的裙子終於被他褪掉,而他在近乎極致的纏綿後,卻拉過薄毯,遮住她的身體,深吸了一口氣,坐了起來。 他輕聲說:「我不想讓你以後回想起第一次,是在這麼個爛地方。」 「嗯。」許詡整張臉紅撲撲的,答得很快,「我也需要準備一下。」 季白倏地失笑,意猶未盡的親了親她的額頭,起身去沖涼水澡。 季白再上床的時候,許詡縮在被子裡,笑眯眯的望著他。季白心頭一蕩,躺上床,將她摟進懷裡。過了一會兒,他從床頭拿出鑰匙串,拆下家裡鑰匙,遞給她:「回霖市等我。」 §第45章 陽光熾烈的寂靜原野裡,火車轟鳴賓士。遠處青山隱約起伏,密林望不到邊際。 許詡靠在車廂裡,正給許雋打電話:「……明天早上到霖市,不用來接,我先回局裡報導。沒事我掛了。」 「等等,你身體怎麼樣?沒受傷吧?那邊氣候適應嗎?」 許詡:「回來再說。」低頭看了眼表:「還有10分鐘進山區沒信號,我現在要給季白打電話。」說完乾脆的掛斷。 那頭,許雋拿著電話想:靠,10分鐘後才沒信號,跟我就打了2分鐘! 電話接通時,季白和幾個刑警正坐在一輛警車裡吃盒飯。正是午後時分,擁擠的城市熱得像火爐,忙了一上午,每個人都是汗流浹背,埋頭大口大口扒飯。 季白端著飯盒,沒看來電顯示:「你好,季白。說。」 許詡聽著他低沉醇厚的嗓音,整個心口登時舒舒服服的,答:「是我。」 季白的唇角不自覺的勾起:「有事?」 許詡微微一頓。 兩人今早才分開,本來沒必要打電話。可她今天清閒沒工作,居然不知不覺想起他許多次——這還是她第一次對人產生這樣的感覺。 於是她老實答:「沒事。就是想你。」 她的話語就像夏日裡一股沁人的清泉,澆在季白心頭。他忽的就想起昨晚在旅店裡,與她白皙嬌小的嬌軀,肌膚相貼、親昵纏綿的畫面。一時竟有些失神,沉默不語。 這時其他刑警已經放下飯盒,開始穿防彈衣:「走吧,季白。」車外地上坐著的克欽士兵,亦紛紛拿起槍起身,準備出發。 季白低聲答:「我也想你。」頓了頓,偏頭湊近手機螢幕,輕輕吻了一下。 有刑警看到他的動作,當即就笑了。季白還是第一次幹這樣的事,也不尷尬,收起手機,淡然自若的笑,跟他們一起下車。 這頭,許詡坐在陽光斑駁的潔白床鋪上,看著手機。 她的臉居然有點麻麻的,心怦怦的跳,感覺像真的被親了一下…… —— 過了一會兒,許詡去隔壁車廂,跟其他三名刑警吃飯。罪犯都集中關押在後面的車廂,克欽士兵也不會到這邊來。大家吃著吃著,自然而然聊起案子。 一名刑警說:「都這麼久了,嚕哥還沒抓到,真是操~蛋。」 大夥兒靜了一陣,一個老刑警吸了口煙說:「看來嚕哥有個軍方的大靠山。」 大家都是一愣,老刑警繼續說:「直覺吧。緬甸這地方,軍方說了算。咱們布下了天羅地網,嚕哥還能逃掉,肯定是軍方有人暗中幫忙。」 另一個刑警說:「我同意你的觀點。我專門查過嚕哥的所有銀行帳戶,你猜怎麼著?一分錢都沒有,也沒有往來記錄。錢都去哪兒了?自然是去這人手裡了。要是找到這個人,就能抓到了嚕哥。」 大家都點頭贊同,許詡卻微微一怔:「嚕哥這麼信任這個人?」 一名刑警見她發問,笑著打趣:「你不是搞犯罪心理畫像的嗎?聽說上次還是你抓到了霖市的刀片犯?不錯啊!要是能給這個幕後黑手畫個像,咱們直接去抓人就好了。」 大家都笑,許詡搖頭:「線索太少,連初步畫像都無法完成。」 —— 話雖這麼說,許詡回自己包廂後,躺在床上開始發愣。 這些天她一直在忙邁紮城的工作,腦子裡全是那幾十個罪犯的資料,完全沒時間考慮過嚕哥及其幕後靠山的事。但今天空閒下來,刑警們的話多少勾起了她的思緒。 她拿出紙筆,將腦子裡一些零零碎碎的線索,胡亂寫下來。可想了一陣,還是沒頭緒。 一抬頭,看到了放在桌上的手機。她想起季白,忍不住微微一笑。她的筆是跟著腦子動的,轉眼就在紙上寫了幾個「季白」、「三哥」。 再收斂心神,正要繼續想案子,看到紙上一整行「季白」,忽然腦子裡靈光一閃,愣住了。 拜季白所賜,她突然想到——雖然對神秘人不瞭解,但嚕哥跟他關係密切——可以通過嚕哥,分析那個人。 嚕哥是個非常謹慎、嚴密,甚至意志堅韌的人,完全把利益放在第一位,在國內也有自己獨立的犯罪團夥。 什麼樣的人,才能能讓嚕哥這樣一個女梟首,俯首稱臣,絕對信任呢? 一通皆通。許多線索近乎爆炸似的在許詡腦子裡湧出來。她拿起紙筆,首先寫下了「情侶」兩個字。 是的,對於嚕哥來說,只有至親的關係,才能讓她如此信任,自己賬上甚至一分錢都沒有。他們國籍不同,嚕哥的家庭資料亦未顯示有國外親屬,所以最可能是情侶。 過了一會兒她又寫下「年齡30-40歲,單身未婚無子女。」 這是因為,太年輕不可能在軍方獲得有影響力的地位,年紀太大亦不可能。因為緬甸男人結婚都很早,且很重視傳宗接代。如果是個年紀大的男人,已經有原配妻子或者子女,嚕哥就不可能完全信任他。 第三個卻是褒義詞:「魅力」。在普通人眼裡,尤其是嚕哥這樣強悍的女人眼裡,他很可能具有獨特的人格魅力,才會讓她死心塌地。 想到這裡,許詡興奮的在狹窄的車廂裡來回的走,過了一陣,又寫下兩個並列的詞:「暴力、施虐」。 緬北還有其他黑幫,但只有嚕哥團夥,作案手段最為殘忍,有很多不必要的暴力行為。 許詡在以前的案件資料看到過:綁架案他們常對受害人施加了殘忍的肢體虐待,以增強威懾力;從中國拐賣嬰兒出境時,使用安眠藥,造成多名嬰兒病危。周成博案亦是失手之後安放炸彈報復,如果周成博逃脫爆炸,也會被打手活活打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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