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丁墨 > 如果蝸牛有愛情 | 上頁 下頁 |
八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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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太忙,每次換藥都是匆匆忙忙,季白根本沒心思管她。還有一次,是跟陳雅琳他們開會時,見縫插針把她叫過來換藥,連她什麼時候出去的都不知道。而今天工作終於告一段落,他的心情也放鬆了許多,終於能好好的看看她。 為了方便換藥,她一隻腳站在地上,一隻腿跪上了沙發,安安靜靜的立在他身旁,低頭專心清洗傷口。她今天穿了條簡單的淺藍色齊膝棉裙子,襯得皮膚雪白素淨,他看起來都覺得好涼爽。現在他發現了,她對衣著其實挺講究,衣服花樣蠻多,還都很實用。 身為她的男人,他很享受她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精緻小女人味。 看了一會兒,季白又伸手握住她的胳膊。她的皮膚光滑溫涼,好像一直沒什麼汗,肉也軟軟的,跟他硬實熾熱的肌肉完全不同。以前季白從來不知道,女人的皮膚入手可以這麼舒服,讓男人都上了癮。 許詡嘴角彎起,任由他輕輕捏著胳膊上的肉,兀自專注於傷口。 「別動。」許詡探身去茶几上拿藥。季白的目光下意識隨著她舒展的身體曲線而移動著。 許詡拿了藥,繼續給他塗抹。忽然腰上一沉,季白的手沉默的搭了上來。許詡也沒在意。誰知他的大拇指,隔著布料開始輕輕摩挲腰上的細肉。 「有點癢。」許詡失笑。 他的手停住不動。過了一會兒,滑到她的臀上,微一停頓,輕輕的開始揉。 許詡渾身微微一顫,有點懵的抬眸看著他。 他幾乎是坦蕩自若的直視著她,漆深的黑眸有點迫人,就像要望到她心裡去。而他手上的動作,一直沒停…… 電風扇嘩啦啦的響,夕陽在房間裡投下狹長的金黃的亮帶,靜謐中透著一絲燥熱。季白低頭看著她瞬間紅透的小臉,感覺就像是有一股撩人的清風吹過陣陣起伏的心湖。那天小傢伙無意間洩露了春~光,一直像烙印深深映在他腦海裡。而此刻手上美好的觸覺,還有將她清純又性~感的曲線握在掌中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 在季白大大方方攻城掠地時,許詡卻難得的陷入矛盾中:兩人是情侶,這種親昵按道理很正常;可她就是窘,全身就像要著了火,心跳快得空前絕後。異樣的興奮感湧上心頭,可這熾烈的感覺仿佛就快超過她的承受極限——到底是應該要更多呢?還是讓他停下呢? 這時季白手一停,剛想撩開裙子再覆上去,許詡卻以為結束了。她想著現階段工作為重,不可縱欲,於是推開他站直了。 「我回去了。」許詡低聲說。 季白微微一笑,也不逼她。 她走出幾步,又轉頭說:「回霖市之前,晚上我不來了。」 季白懂她的意思,畢竟還在出任務,剛才他也是一時情難自已隨興所至。只是看著她難得的羞窘,心頭實在舒暢,淡然答:「好。聽你的——回霖市之後再說。」 許詡心頭那火燒火燎的感覺又冒上來,默默的走了。 —— 許詡回房間整理了一會兒資料,就接到孫普的電話,讓她送一份傳真資料給珀將軍簽署。此時天色還亮著,全城亦已基本安全。許詡也就沒想過要驚動季白,只叫了提薩,帶上兩個兵,跟自己去找珀。 車沿人跡稀少的馬路行駛,路旁克欽士兵三步一哨五步一崗,全城都已在珀的控制中。軍隊聯絡官說珀去了暫時關押罪犯的城中監獄,許詡到的時候,天色已經陰黑下來。 許詡和提薩走進監獄大門,遠遠便見前方操場旁,站著一堆士兵,地上跪著個男人,依稀還躺著個人。這讓許詡吃了一驚,大步走過去。 走近了才看清,地上躺的是一個士兵,脖子上汩汩的出血,已經死了。而跪著的是一名中國黑幫罪犯,許詡登記過他的資料。珀站在人群最前頭,他今天穿的是一件淺灰色軍襯衣、深色軍褲,看起來少了幾分戾氣,多了一絲冷峻。 看到許詡,他掃一眼她手裡的資料,知道是找自己,朝她勾勾厚唇:「你等等。」然後就拔出槍,對準那名中國罪犯的頭。 許詡一下子沖上前:「你幹什麼!?」 周圍士兵全愣愣的看著這個突然大吼的中國小姑娘。珀轉過臉,瞥她一眼,笑得有點陰冷:「這個人,想要越獄,殺了我的一個士兵。」 許詡看一眼地上狼藉的屍體,答:「我們會查證這條罪責,如果屬實一定會加入他的判罰。但你不可以濫用私刑。」 周圍人全靜下來,一臉驚恐瑟瑟發抖的犯人眼中也燃起希望:「對對,不可以濫用私刑……」 珀看著許詡,放下槍。許詡毫無回避的直視著他。未料他卻伸手從她手裡拿過文件:「需要我簽署?」 許詡:「……是的。」 他接過筆,快速簽下名字,還給許詡。許詡剛接過,眼角餘光瞥見他身手如電的又抬起了槍! 「不可以!」 然而晚了,珀竟然將槍口強行塞進那罪犯嘴裡,「砰」一聲,那人腦後濺出大血洞,嘴已是被打得稀巴爛,眼睛瞪圓了,僵僵的往後倒去。 許詡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的跳,臉色也變得很難看。珀卻將槍丟給副官,根本沒理她,走了。 許詡看一眼他的背影,轉身也走。提薩過了一會兒也跟過來,通過翻譯安慰她說:「我剛剛問過士兵了,這件事是真的,那個人也該死,你不必氣惱。」 許詡沒出聲,一上車就打電話:「孫廳,有件事必須向你彙報……」 —— 回到旅店時,許詡的心情依舊無法平復。 其實這幾天,專案組的人跟珀幾乎沒接觸過。他一直呆在城中一幢別墅裡,抓捕工作全讓副官指揮,只有孫廳偶爾跟他碰面。而他的兵一直非常配合專案組,單兵戰鬥力也很彪悍。所以大家對他的印象,就是個粗野、強悍、務實的軍人。 然而今天的一幕,卻叫許詡心驚——雖然她接觸過一些屍體,但還是第一次有人在她面前殺人。而且是以正面的、殘忍的、足以令受害人崩潰的方式。受害人死的那一瞬間,那驚恐的眼神、臉部抖動的肌肉,還有那些殘渣般的血肉,仿佛深深印在她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回房間躺了一會兒,她還是有點心神不寧,翻身下床,去敲季白的門。 季白已經睡下了,聽到敲門聲,隨便套了件襯衣、穿上褲子。開門看到是許詡,微微一笑:「不是說回霖市前,晚上不來了嗎?」 許詡卻沒笑,默默的走進屋裡。 季白看她臉色,跟過去。兩人在沙發坐下,季白伸手扶住她的後腦,輕輕揉了揉她腦後短髮:「說吧。」 許詡簡短的說了剛剛發生的事,季白臉色一沉,鬆開她站起來:「這件事必須馬上彙報孫廳,向緬方提出交涉,不可容忍。」 許詡:「我已經彙報過了,孫廳也很生氣,馬上會處理。」 季白這才坐下。 兩人又靜了一會兒,季白見她臉色還是不對,問:「怎麼了?」 許詡默了片刻,抬眸看著他,輕聲說:「三哥,我心裡很不舒服。」 季白明白過來——這是她第一次親眼見到殺人。她雖然性格冷靜木訥,但本性善良,心情自然會波動。 其實比起正常人,她的反應已經算是很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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