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丁墨 > 江山不悔 | 上頁 下頁 |
一五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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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出聲,似乎在猶豫是否要驚擾她。破月聽得心急,不由得低喊:「我還沒睡!」 弟子噗嗤一笑,他沒出聲,但破月猜他的嘴角一定彎了。眼見帳門被他挑起,忽聽有人喊:「步將軍,快些,大將軍和大殿下都等著你呢!」 他單手挑著帳門,頎長身軀側立著,破月看不到他的面容,卻能聽到他壓低的嗓音中逸出滿滿的笑意:「我去去便來。」話雖這麼說,他還是匆匆探頭,剛朝營帳裡望了一眼,身旁已有人笑道:「猴急什麼!敢讓大將軍等?」帳門被人放下,腳步聲又遠了。 破月哪裡還睡得著?臉上都要笑開了花。正坐立不安時,數名清心教弟子進帳拜見。 破月見她們多多少少有傷,大為感動,親手將她們一個個扶起。 以前破月根本不想當這個教主,沒料到這次有難,她們竟冒死營救。她並不扭捏,立刻表示之前不夠負責,今後一定專心打理教務,倒叫眾弟子們喜出望外。 幾位年輕弟子興高采烈說起這幾日經歷,只令破月又驚喜又佩服,同時也甚為懊惱,自己沒能加入。 「教主,姑爺實在是智勇雙全、才貌兼備的好男兒!」一弟子道。 破月失笑,但也不謙虛:「他是很好。」話音剛落,便見帳門挑起,一道頎長身影步入站定。 破月一愣。教眾們見她神色,也回頭望去,懼是一怔。 步千洐換了件乾淨的黑色長衫,沒有束腰,寬大的袍子顯得極為鬆散疏懶,更襯得他體格高大修挺。微濕的墨色長髮披散肩頭,臉上乾淨白皙,胡渣也刮得乾乾淨淨,眉目越發生動俊朗。哪裡還是日前殺伐果斷的將軍,分明是灑脫風流的青年。 其實步千洐跟趙將軍等人議完事,特意去洗了澡。方才雖聽到帳中有旁人,但沒想到會有數十人。這一路,他與江湖遊俠們稱兄道弟格外親熱,對著清心教女子卻是老成持重、不拘言笑。此時被眾人瞧見,自己刻意梳洗打扮了才來見破月,不由得老臉微燙。 他和破月互望著,俱是眸光閃動,面頰發紅。年輕弟子低聲失笑,年長姑姑亦是忍俊不止道:「咱們先告退,別打擾姑爺和教主團聚。」一行人快速退了出去,經過步千洐身旁時,一個二個脆生生喊「姑爺萬福」。步千洐沉著臉,不動聲色的點頭。待人都走完了,一雙黑漆漆的眸盯著破月,緩步逼近。 破月被瞧得微垂下頭,他嘆息一聲,坐上床,將她摟進懷裡。 「你真是冒險……」破月嗔怪道,肩膀被他輕輕一推,已倒在床上。 同生共死後,唯有熱切到窒息的擁吻、幾近狂亂的愛撫,才能釋放男兒一直壓抑的深沉愛意。可他亦是小心翼翼,趴在她身上,不敢壓到一點。聽到她呼吸有點急促,立刻移開唇,黑沉沉的眸近在咫尺:「可是不舒服?」 「沒有……」破月伸手輕戳他的胸膛,「你的傷都好了吧?」 「一點小傷,無礙。」步千洐抓起她的手扣住,唇舌從她額頭一路往下繾眷流連,「月兒,我要升官了。」 破月並不在意他的官職,但卻替他高興:「哦?」 「嗯……」他咬著她的脖子,熱氣噴在她耳後,癢死了,「大將軍說,青侖城殲敵萬餘、又盜來戰車,功勞甚大。他會跟皇上請旨,提拔我為前將軍。大皇子沒說什麼。」 破月大喜:「三品!太好了!」要知趙初肅是一品大員,但二品迄今還是閒置。也就是說,他在軍中幾乎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步千洐笑著點頭:「今後你夫君也算是一國大將,手握重兵,斷不會再累你受苦。等平定青侖回帝京面聖聽封,有了將軍府,咱們也算有個家了。你便可專心給我生個小將軍。」 破月原本聽得豪情萬丈,最後卻來這麼不正經一句,便學之前同僚笑駡:「猴急什麼!」 步千洐跟她鼻尖挨著鼻尖,啞著嗓子道:「我可是認真的。一旦青侖平定,咱們再歡好時,最後那會兒,我……可就不……了。」 這些羞人的話,他幾乎是貼著她的唇舌低喃出來,破月聽得又羞又喜,低低「嗯」了一聲。步千洐瞧著她酡紅的臉色,眼神越發幽深,低哄:「把裙子脫了。」 破月有些吃驚,她畢竟傷未痊癒,可他似乎想要?破月猶豫片刻,牽著他的手來到腰上:「那你……動作輕些。」 他含笑「嗯」了一聲,抽掉腰帶,先將她上衫撩起,眼神越發炙熱,伸出大手,像是要過幹癮般,左右各用力揉了揉,眉目又舒展了幾分,這才心滿意足將她長裙褻褲都往下褪了幾分。 因為只褪到大腿根,一切美好幽秘半遮半掩,破月被他撩得呼吸急促,雙腿輕攏,他嗓子一陣乾涸,終於是忍不住,俯頭在溫熱處親了親,聽得破月嚶嚀一聲,他深呼吸幾口氣,心中暗罵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強自壓抑,目光移到她腰上傷口,輕輕撫了撫:「還疼嗎?」 破月整個人都酥了,迷迷糊糊道:「有點兒……」 他仔細看著那深紅豁口,雖然已經結痂,依舊觸目驚心。心中愛憐不已,重新將她衣褲穿好,在她身旁躺下,將她抱進懷裡:「心疼死我了。」 破月此刻關注的不是傷口,瞪大眼:「你是要看傷口?」 步千洐怕自己把持不住,不敢親她,頭埋在她長髮裡,含笑道:「月兒以為我要幹什麼?我本沒其他意思,不過你讓夫君做什麼,夫君就做什麼。」 「……沒什麼。」破月耳根都紅了,她當然知道,他是故意調自己! 步千洐心念一動,道:「方才我親你那兒,你似乎很喜歡。要不我……」 「不用!」破月立刻阻住他的話頭。 步千洐見她側臉紅得想要滴下血來,忍不住繼續逗她:「我在軍中,也見過一些……圖冊。其實還有許多的招數……等你好了,咱們可以練練……譬如……」他在她耳邊低語說了許多,聽得破月身體都有些脹痛難耐。 「不許說了!我身體還沒大好,你不許亂來。我要睡了!」她抗議,轉身背對著他。 步千洐倒真的不放心她的身體,這才放過,將她毫無間隙的鎖在懷裡,也覺精神疲憊,放心睡去。 破月卻不是很困,聽著他沉穩勻長的呼吸,只覺得心頭莫名焦躁。她不知道,是因為自己被步千洐挑起的火還沒解,自然不舒服。她只是想起方才他的挑逗,又好笑又憤恨。心念一轉,開始用後背和臀,輕輕的蹭他的腿間…… 五日後。 積雪皚皚、天地蒼茫,偌大的湖蘇城仿佛也染上了冬日的倦意,格外靜謐暗沉。唯有軍營中遙遙傳來的士兵操練聲,是世間唯一的活氣。 懶洋洋的午後,營外遠哨士兵忽聽一騎快馬從官道紛遝而來,踩風踏雪聲如沙漏,疾疾如催魂奪命。再過得片刻,便見一人一騎伏身快沖而來。 「來者何人?」士兵厲喝一聲,長槍便要出手!那人不避不閃,甚至身形不動頭也未回,只一抬手,掌中金牌光芒大作。士兵大驚,丟槍深深拜倒。 如此一路疾馳,明暗哨拜了一地,那人穿過營門,將馬韁一丟,俊臉緊繃,攔住個士兵,聲音顫抖:「步千洐是死是活?」 士兵見他錦衣華服容貌清貴,不敢怠慢,往東邊一指:「步將軍……正在兵器庫!」 此人正是慕容湛。他聞言松了口氣,轉身欲走,忽的頓住,靜靜望著士兵:「顏破月呢?她……是死是活?就是……步將軍的夫人。」 士兵見他神色凝重,更奇怪了:「步夫人?哦……她剛跟步將軍在一起。」 慕容湛眸中徐徐升起笑意,作揖道:「多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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