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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八


  步千洐沉默的抱著她,任她在懷裡發洩心頭的委屈不甘。直到她哭聲間歇,偷偷的有點不好意思的抬眸看他,他才笑著抓起她淚水斑駁的臉,重重吻上去。

  破月被他吻得幾近窒息,只能雙手抵住他的胸口,無力的抵抗著。

  許久後,他才鬆開她,沉沉笑道:「我怎麼覺得自己是個老媽子,帶著兩個孩子,哄完那個,又來哄這個?」

  破月破涕為笑,打他一拳:「你跟他才是孩子。」

  步千洐抱著她躍下登城道,將她放下,在她面前蹲下:「上來。」

  破月輕車熟路的爬上他的背,舒舒服服將頭靠上去。

  頭頂月光清亮如水,映得石板路幽幽生光。長街清寂,兩人都沒說話,只能聽到彼此緩而有力的心跳聲。

  「月兒。」

  「嗯?」

  「今後,別為旁的男人哭了。」

  月兒,只為我一個人哭,為我一個人笑。你是我摯愛,我不想與任何人分享你的心,哪怕那個人,是我的手足兄弟小容。

  「步將軍,今後還望你多多襄助,早日平定青侖之亂。」

  二殿下慕容充一身華服,面容俊朗,舉著酒杯,一飲而盡。

  步千洐滿飲而盡,慕容湛亦是面帶笑容,破月微笑不語。

  自那日湖蘇城一役,已過了一個月。朝廷的嘉獎令已經下來,步千洐果然升為安北將軍。今日慕容充專程在城中酒樓設宴,為他慶功。

  雖當日慕容充也是陷害步千洐的人之一,可如今同席歡飲,他竟無半點尷尬。甚至一次還主動提起婆樾城往事:「千洐,當日我並非針對你。其實於你,我是很欣賞的。來,滿飲一杯,你是王叔的結義兄弟,今後咱們如同兄弟一般!」

  他說這話時,神態極為坦蕩。

  破月完全相信他的話。因為他是皇子、他姓慕容,除了慕容湛這個怪胎,歷史上哪一輩慕容氏的皇子,不是爭得你死我活?所以他當日行為雖然齷齪,設身處地,卻也是他會做的事。而他今日重用步千洐,看的也是一個「利」字,與情分無關。

  步千洐自然也看得通透,淡笑道:「末將與殿下也算不打不相識。」

  聊到近日軍事,大軍穩步推進,青侖叛軍已龜縮到兩個州內,人數也從之前的十五萬縮減到八萬。大家都覺得勝利指日可待。

  「戰事一了,我會上書皇兄。」慕容湛沉聲道,「諫議廢除青侖奴隸制。」

  慕容充還未說話,步千洐一擊掌:「好!早該如此。青侖人與漢人並無不同,如此才能長治久安。」

  他二人相視而笑,慕容充卻搖頭:「王叔,這個諫議,你不提也罷。朝中不是沒人提出過……父皇他不會同意的。」

  大家俱是一愣。

  慕容充見氣氛冷下來,舉杯笑道:「來,祝大軍早日旗開得勝!」

  夜色已深,慕容充又飲了幾杯,起身告辭。步千洐跟慕容湛落得自在。多飲了幾杯,步千洐便將破月摟在懷裡,時不時拿酒杯逗上她一逗。破月頗覺尷尬,慕容湛面沉如水,微笑不變。待到慕容湛如廁的時候,破月一把將他推開:「你幹嘛?」他眸色便如墨玉般通透坦然:「咱們三個都得習慣。」

  喝了一會兒,酒罈已空,破月揚聲道:「小二,拿酒來。」

  很快,一個佝僂的老婦人,慢吞吞的送了一壇酒進來,又給三人斟滿了酒。步千洐眼神瞄過這老婦人,覺得哪裡不對。但具體是什麼,又說不上來。一轉眼,老婦人已退了出去。

  慕容第一個舉起酒杯:「大哥,你與嫂嫂就快成婚,小弟恭祝你二人白頭偕老。」一飲而盡。

  步千洐和破月都是微笑,舉杯便飲。步千洐對酒的品鑒造詣更勝武藝,剛一入喉,便感覺到口感與之前有些許不同。

  「且慢!」他壓低聲音道。

  可已經晚了。

  慕容湛和破月一對乖小孩,放下空蕩蕩的酒杯,不明所以的望著他。

  步千洐失笑。

  「我似乎……醉了。」慕容湛幾乎是立刻發作,抬手扶額,「醉了……是極好的……」「砰」一聲,趴倒在桌案上。

  破月望著步千洐:「他怎麼說倒便倒?」

  步千洐心念一動,想起玉漣神龍功「萬毒不侵」的字樣,兩人練功已有些時日,莫非已初有成效?

  步千洐朝破月遞個眼色,破月會意,點點頭。兩人將酒杯一丟,仰面靠在牆壁上,佯裝暈倒了。

  破月心裡有點緊張興奮,是誰在酒中下藥?慕容充?顏樸淙?如果是顏樸淙……哦,她竟然有點期待?

  可破月想破了腦袋,也沒料到來的會是這個人。

  雅間裡靜靜的,沒有半點聲響。過了約莫一炷香時間,只聽「吱呀」一聲,門被緩緩推開。

  步千洐眼睛微微掀開一條縫,便見門口地上多了道佝僂瘦小的影子——不正是方才那上酒的婦人?雅間門外有數名親衛把守,此人卻能下藥潛入,可見身手必定不凡。步千洐不敢托大,繼續佯裝暈迷。

  那人腳步聲輕不可聞。過了一會兒,卻發出一陣奇怪的響動。步千洐和破月俱是眯眼一瞧,卻見她正拖著慕容,往內間走。兩人心頭都有些驚疑:難道是沖著慕容來的?

  內間有一張供休憩的大床,只見她拽著慕容走到床邊,將他抱起放在床上。步千洐和破月俱是屏氣凝神,只待她稍有不對,立刻發作。

  未料她放好了慕容,又轉身朝二人走來。

  兩人連忙閉眼,仔細聽著動靜。

  破月感覺到一雙柔軟的手,將自己抱了起來。那人的氣息竟然是溫熱清香,撲在臉上軟軟的很舒服,那人似乎靜默了片刻,這才抱著她往內間走去。

  步千洐看得分明,她將破月跟慕容並排放在床上,然後……居然伸手脫慕容的衣服!步千洐一心想看她到底要做甚,也不急著動。只是想起小容醒來,必定窘迫萬分,有些好笑。

  很快她將慕容上身脫了個精光,下身只餘一條底褲。而後她看著破月。

  「今日便叫你們生米煮成熟飯。嗯……越看誠王越是喜歡。」她似乎自言自語,嗓音極為極柔軟低沉。而後抬手又開始解破月的腰帶。

  步千洐這下可不能忍了,低喝一聲:「妖婦你作甚?」話音未落,人已掠行過去。那老婦悚然一驚,將將轉身,便被步千洐點中胸口要穴,瞬間僵立不動。

  破月之前沒敢睜眼,此時翻身坐起,看到慕容湛赤條條躺在一旁,大吃一驚。她扯過被子蓋在慕容湛身上,拍拍他的臉:「慕容、慕容?」卻見他雙目緊閉、呼吸沉穩,似已睡著了,但氣息勻長,應無大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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