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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五


  苦無淡道:「要我將這玉漣神龍功傳給你二人,不是不可。步千洐,你本就是燕惜漠和龐斷鴻的弟子,算得上我南天檀寺的俗家弟子,一身內力根基均源自我寺。顏破月,你修煉的本就是神龍功。只是今後,你二人拜我為師,身家性命,卻都是老衲的了。」

  步千洐道:「只要不是傷天害理之事,今後前輩若有差遣,晚輩莫不敢從。」

  破月點頭:「我跟他一樣。」

  苦無靜靜看他片刻,淡道:「跪下。」

  步千洐和破月同時跪倒,聽苦無道:「你二人學成之後,可願以天下蒼生為己任,拯救百姓于水火,安邦定國?」

  步千洐聞言便笑了:「習武者俠義為先,自當如此。只是晚輩現下不過平頭百姓,若要拯救萬民於水火,實在是說大話了。月兒更是女子,亦無軍籍,如何安邦定國?」

  苦無神色不變,只靜靜望著他們。

  步千洐也不多話了,與破月一起發了誓,跪下拜師。苦無長歎一聲,鄭重的將書冊交與二人。

  步千洐想起一事,又道:「師父,顏朴淙一直把月兒當人丹,說是能……采陰補陽,究竟是真是假?」

  苦無搖頭歎道:「無稽之談,污穢不堪!約莫他們看到殘冊上的『雙修』,便誤會了。其實本意指的是各自修習男女二部秘笈。學成之後,雙刀合璧,自然獨步天下。」

  步千洐和破月都松了口氣,步千洐道:「師父,能否請你給大胥清悟大師寫一封信?向他解釋人丹的緣由?」

  破月沒料到他早已想到此節,心頭一陣暖意。

  苦無點頭應下,忽的又道:「數年前,也曾有本寺男女弟子修習此功,雖功力大增,但距兩位前輩相去甚遠。如此想來,兩位前輩是夫妻,之後修習的弟子都不是。雙修乃道家說法,但精元相通、內力互助,或許更有進益,也難以斷定。」

  步千洐的眉目立刻一展,看一眼破月。破月知他意思,有點好笑,裝作沒看到,一臉嚴肅。

  當日,步千洐與破月便在天檀山住下,唐十三告辭下山,不知去了哪裡。

  破月收拾屋子的時候,步千洐靠在床上看著她的身影,聲音中的笑意都快要溢出來:「月兒,原來你是我一個人的人丹。咱倆姻緣天定、舉世無雙。」

  破月抓起枕頭丟在他身上。

  第二日,苦無向兩人講授了內功入門心法,又運功替破月除了些毒性,便叫他二人自行修煉,不再管他們。

  步千洐和破月各有一間屋子,白日裡便在破月的房間練功,夜裡分房而睡。一個月時間飛逝而過,兩人已修習完基礎心法。苦無都有點驚訝於兩人進展速度,便依圖冊,教授兩人第二階段內力雙修法門。

  步千洐雖正值情濃,但他到底還是武癡,這一個多月來修身養性,日日對著破月,倒也心境空明、從無他念。

  這日晌午,兩人依圖雙修,步千洐一看圖冊描述,稍一沉思,臉色微變,看向破月的眼神,便多了幾分戲謔。

  「璿璣、玉堂、中府、神闕、府舍……」破月沒注意到他臉色有異,依圖念出穴道名稱,將手臂、胸口、大腿穴道依此與步千洐相貼。待察覺到步千洐的手輕輕搭上自己腰間時,她才反應過來,頓時心跳如擂、面頰滾燙。

  這姿勢……胸腹相貼,連大腿根都要貼著,難怪……那些不是夫妻的弟子,練不成神功。

  「這功法不錯……」步千洐嗓音低了幾分,隱含笑意。

  破月瞪他一眼:「專心練功。」

  步千洐本就禁欲了一個多月,此時與她從頭貼到腳,哪裡還收得了心,低低「嗯」了聲,提起內力,與她真氣相接,過了一會兒,卻側頭就著她的耳朵,輕輕咬了起來。

  破月渾身一顫,真氣散亂泄了,聲音軟若酥糖:「你……」

  步千洐哪裡還管穴道,扣著她的腰,放在地上就親了起來。火熱的舌頭輕輕勾著她的,暗色的眼睛灼灼盯著她:「月兒……咱們不如脫了衣服練……」

  「胡鬧!」

  苦無的聲音從窗外遠遠傳來。

  步千洐身子一僵,耳根一紅。他雖膽大,但被前輩撞破親昵,還是相當尷尬。破月亦是恨不得扒個地洞鑽下去。他們均知苦無功力深不可測,必定是聽到了兩人說話。

  「專心!」苦無的聲音模糊傳來。

  步千洐恭恭敬敬答了聲「是」,將破月抱起,規規矩矩穴道相貼。

  練足了兩個時辰,兩人才放開彼此休息。

  步千洐身上的異狀不知何時已經平復。可破月偏偏一直瞅著他狹促的笑。看著她有點壞壞的笑容,步千洐很想狠狠的親。可又怕師父察覺,他只得收斂心神,坐在地上搖頭歎氣。

  破月笑歸笑,也覺得心潮澎湃,情思難滅。想了想,拉著步千洐的手到了屋外,一起坐到屋簷下。她靠在他肩頭,對著初夏清澈的皎月、幽靜的深山,兩人低聲說了半宿的話,這才相擁著睡著了。

  半年後。

  日落時分,破月站在灶前。剛把麵條撈起,冷不丁被人從後頭抱住。青年男子的熱氣瞬間將她包圍,她靠在他硬硬的胸膛上,嘴角彎起:「出去!日頭還沒下山呢!」

  步千洐無聲笑了,低頭在她脖子上淺淺咬了起來:「你仔細瞧,已經下山了。」

  破月回頭一看,只見墜日如火球,被遠處山峰堪堪遮住一角。她將手上鍋鏟一丟,雙手勾住他的脖子,送上紅唇。

  步千洐抱著她走出廚房,一躍而起落在巨樹的枝椏上。這才將她放在腿上,沿著清透紅潤的肌膚,一寸寸親起來。手也不安分的隔著衣物撫摸起來。

  如此過了一炷香時間,破月忽然掙開他坐起:「糟糕,麵糊了!」

  步千洐一口將她的嘴含住:「乖,別分心。」

  足足吻了一刻,他才戀戀不捨的鬆開她,破月臉皮發燙,躍下大樹,步千洐跟著跳下去,低聲道:「明日再加一刻鐘,如何?」

  「不成!」破月嚴厲的搖頭,「已經夠長了,再加時間晚上什麼都不能做了!修身養性啊步千洐!」

  她昂首闊步進了廚房,將兩碗麵糊糊端出來。步千洐斜斜靠在一棵大樹下,撚起根草含著,定定的望著她,暗自平復衝動。

  半月前,兩人已經學完玉漣神龍功圖冊上所有的心法和刀譜。武功一日千里,實在妙不可言。尤其是步千洐,如今已能與苦無對戰百餘招才落敗。

  苦無道,兩人真的要領會到這套武功的全部精髓,至少還需五年時間。尤其是其中的刀法,還需多加練習,方能配合無間,發揮最大威力。他對二人已無可授,囑咐他們自行在山中練功,他便下了山,雲遊四海去了。

  頭半年,因有苦無在,兩人從未越雷池一步。如今孤零零的後山只剩他二人,苦無走的當晚,兩人熱切的抱在一起狠狠親昵了一番,可到最後,不約而同想的是禁欲。

  「月兒,此處是南天檀寺聖地。咱們下山了再……」步千洐當時柔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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