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丁墨 > 江山不悔 | 上頁 下頁 |
四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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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月不敢看、更不敢脫,一隻手將他的底褲掀起一些,自己去別過臉去,另一隻手摸索著伸過去,先用濕毛巾粗粗擦了一遍,又將金瘡藥瓶抖了抖,灑下藥粉。她也顧不得是否撒的均勻了,匆忙撒了一圈,立刻放下他的底褲。 可破月腦海裡卻浮現那日所見極漂亮極緊實的臀,不用看都知道,今日必定被打得血肉淋漓,也不知道能不能養回來……她臉上一燙,不敢再看,趕快給他穿上了長褲。 步千洐渾身都麻了。 其實在破月用濕毛巾給他擦洗的時候,他就醒了。 身為軍人,就算睡得再死,被人在身上動來動去,也不可能不醒。可偏偏神差鬼使的,感覺到那柔軟的小手,時不時蹭到自己的皮膚,他就沒捨得睜眼。 舒服啊!小宗那毛躁的粗手,哪有這種溫軟的感覺。 於是便眯著眼,舒舒服服由她折騰。這也是步千洐的特點,要讓他醒著,讓破月給他上藥,他當然尷尬不幹;可他如今是「睡著」的,自然與他全無干係,可以安心享受破月的伺候。 然而等破月顫巍巍的剝掉他的長褲,他就覺得腦子裡有根弦繃緊了。待破月的小手搭上他的褲頭,他覺得全身的熱血幾乎都要凝結到那根柔軟的小手指下了。 可他此刻怎麼能「醒」?醒了多尷尬?醒了顏破月還不把他罵死? 他咬牙挺著。 雖然她只將底褲掀起了一點點,可她手指輕拂過他的皮膚,實在是又癢又麻——步千洐閉著眼,臉已經漲紅——他硬了,趴著壓著好難受。 她就在他身後,習武之人感覺敏銳,他幾乎能感覺到她均勻的呼吸,拂過他的皮膚。那感覺微癢微痛,卻即刻令他半邊身子都要酥麻掉!他腦海裡不受控制浮現她紅紅的嘴唇,仿佛此刻輕舔他肌膚的,不是她不經意間的氣息,而是她嬌嫩的唇舌…… 步千洐舔了舔下唇,好幹,忽然就幹了,一直幹到喉嚨裡。 他不知道這感覺是為什麼,但是他很清楚自己想幹什麼。 他想轉身,狠狠堵住那燥亂的源頭,堵住那惹禍惹火的小嘴…… 心中的這份衝動,越來越強烈,步千洐越來越難耐。他知道不該——她是禍水她是千金,他不過是貧賤出身的軍官,他不能碰。 可就是想抓住她嬌小的身子,狠狠的親幾口,才能解嘴裡的渴,才能泄心裡的火。 「呼——」她自顧自松了口氣,站了起來。氣息卻恰恰又拂過他的腰背,步千洐忍無可忍猛的睜眼正要轉身…… 「大哥?睡了嗎?」溫和的聲音從帳外傳來,「想找你喝酒。」 身後的顏破月連忙拉下他的袍子站起來,還退了幾步遠,這才小跑著往帳門去。 步千洐望著她輕快的背影,竟然有點惴惴,又有點難耐。 「他睡著了……」他聽到她小聲對容湛道。 「小容?進來吧!」步千洐揚聲道。 門口的破月轉身,有些尷尬有些緊張的望著步千洐。步千洐哪裡會露出半點端倪,神色如常看也不看她,對容湛道:「有好酒?」 破月見他神色,微微松了口氣,抿了抿嘴唇。步千洐眼角餘光瞥見她小小的唇,忽的又覺得喉嚨有點幹了。 *** 破月實在無語,兩個屁股被打得稀爛的男人,居然豪情萬丈夜奔去喝酒。 可事實就是,步千洐攬著她,與容湛一前一後在月下縱橫飛掠,時不時還發出兩聲此起彼伏的清嘯,像輕盈的燕子。就是速度比平日慢了不少——沒辦法,燕臀有疾啊! 跑了足足一個時辰,夜風嗖嗖刮得顏破月臉生疼,兩人才停步。 他們已進了墨官城。避過四處殺燒搶掠的士兵,三人一直行到城南。 這是一幢明顯剛遭受過戰火洗禮的大房子,青瓦朱牆、描金黑匾,卻偏偏灰黑殘破、寂靜無聲。 容湛輕車熟路帶著兩人穿堂過室,很快便到了一間內室,掀開正中一塊青磚,露出個地窖,裡面黑沉沉的放了七八個酒罈,瞬間酒香撲鼻。 「帶回營中勢必被大家瓜分,我就命人封了這地窖,等你過來。」容湛抓起一壇,丟給步千洐。 步千洐大喜,將破月隨便往邊上一扔,接過酒罈,咕嚕嚕便喝。 容湛平日喝酒都極其斯文,今日居然也提了一壇。素白的手抓著酒罈,透明的酒液自他腮邊滾落,順著修長柔韌的脖子一直流到衣襟上。破月望著他突起滾動的喉結,心想他其實也挺爺們兒的。 步千洐放下酒罈剛要說話,便見破月直愣愣盯著容湛,眼兒亮晶晶的。步千洐立刻起了逗弄她的興趣,又提起一壇,塞到她懷裡:「喝。」 破月哪裡肯幹,理都不理他,接住酒罈往地上一放:「你們慢慢喝,我去外邊透透氣。」 破月抱著雙膝坐在廊道裡,步千洐和容湛已躍到屋頂上,側臥著喝酒,優哉遊哉。 「得罪了大將軍和監軍,後悔嗎?」容湛問。 步千洐沒有笑容,搖頭:「大丈夫行事,豈有後悔的道理?只可惜人微言輕,救不了這一城的婦孺。」 夜色幽深,高低起伏的屋頂一直延伸到遠方,宛若嶙峋的獸。容湛目光放得極遠,輕輕道:「終有一日,我們的想法會上達聖聽,這一切都會不同的。」 步千洐沒出聲。 容湛轉頭望著他:「為何讓破月扮成小宗?」 步千洐意味深長看他一眼:「你小子裝得倒挺像。」 容湛微笑:「你們這麼做,自然有目的。」 步千洐淡道:「她是顏朴淙將軍的女兒。」 容湛並沒有吃驚的表情,抱起酒罈喝了一大口才道:「你不懼他權勢滔天,難道我就怕了?咱們兄弟同甘共苦,這件禍事又是我引來的,何必讓我置身事外?」 步千洐眼中慢慢露出笑意:「行了,我把她叫上來與你相認?」 容湛目光掃一眼庭院中的破月,搖頭:「罷了,就當她是小宗。她畢竟是女子,將來離開軍營,你我也不要對旁人提及,於她清名有損。」 步千洐瞥一眼他,心想:那你可就不懂了,這丫頭一向都是損我的清名,她膽子大得很那! 但他嘴上也不好說破,一低頭,卻瞥見破月抱著肩膀,眼睛直愣愣的發呆,小小的身子在秋風中打了個寒顫。他不由得笑了,轉頭打了個哈欠,對容湛道:「我乏了,回營吧。」 水洗的月光,悄無聲息的傾瀉在陰黑的街道上。昔日繁榮的城池,如今仿佛死去的烈女躺在腳下,滿身血污、殘破死寂。才過了大半個晚上,街上已看不到一個人影。 容湛負手走在最前頭,墨發白衣、清逸如松。清朗的鳳眸望著繁星滿天,便染上幾分憂國憂民的愁思,兀自出神。 步千洐,手上還提著壇酒,邊走邊喝,破月走在他身旁。饒是他海量無邊,走在這樣空曠的夜裡,亦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有些意搖神馳。 到了城門處,容湛上前向守門士兵出示腰牌登記。步千洐今日被杖責覺得很丟人,便遠遠站著等。一轉頭,瞥見破月耷拉著肩膀,還揉了揉眼睛,整個人沒精打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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