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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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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這些都搞好了,就開車回到家,處理她暑假期間擠壓下來的一大堆信件。大多是些廣告和帳單,只有那封加拿大移民局來的信和一封中國來的快件比較重要。她把移民局的信又看了一遍,基本上就是她打電話時就弄清楚了的資訊。 她拆開那封從中國來的快件,是王麗玲寫來的,信上說曾給她打過幾次電話,但都沒人接,猜她可能是已經回美國了,所以就把信直接寄到美國來。 王麗玲在信裡請她幫忙抓緊那個王教授的事,還附了兩張照片,叫她幫忙送給王教授。兩張都是全身照,一張是王麗玲站在她學校門口照的,顯得很年輕,很苗條,另一張是王麗玲做了個跳舞的姿勢照的,因為離得比較遠,臉部有點看不清,但身材和姿勢都很漂亮。 海倫把照片收好了,準備找機會跟王教授說說這事。她當時答應王麗玲的時候,滿以為王麗玲不會那麼認真的,現在看起來王麗玲是真的在做這個指望了。 大概因為都是華人,她跟王教授之間還有點接觸,有次她在王教授家吃飯,跟王教授聊過女兒簽證不順利的事。 王教授也跟她講過他自己的事,王教授的前妻是個小學校長,有段時間兩人不在一個地方工作,雖然王教授每兩個星期就飛回家一趟,但他前妻仍然覺得兩人在一起的機會太少,結果就跟一個小她十七歲的男孩好上了。後來王教授離了婚,他前妻跟她那個小情人結了婚,而王教授搞了這麼多年,還沒找到一個合適的。 王教授對前妻似乎很理解,說她那時正是「狼虎之年」,而他因為受到原學校排擠,不得不轉到一個離家很遠的學校去,兩人疏遠離婚也是生活所迫。 海倫給王教授發了一個電郵,說想跟他單獨談談。第二天她就收到王教授的回信,約了個時間,她就去了王教授的辦公室。她有點尷尬地把王麗玲的事說了一下,王教授似乎不是第一次被人說媒拉纖了,一點也不感到奇怪或尷尬,反倒很感興趣地聽她介紹。等她介紹完了,王教授說:「光憑你口頭介紹沒法瞭解這個人。」 她馬上把照片呈上:「這裡有她的照片。」 王教授對照片很滿意,但又說:「看照片只能瞭解一個人的外貌。」 她建議說:「那就跟她通通信?」 王教授好像沒興趣跟王麗玲通信。海倫有點忍不住了,問:「那您說怎麼樣才能互相瞭解呢?」 王教授說:「最好是她能到美國來一趟,比如到美國來旅遊,那樣比較好瞭解一下彼此。」 她沒再說什麼,心想如果王麗玲能旅遊到美國來,別人還要你幹什麼呢?當然她不能這樣說出來,但她心裡已經不對王教授做什麼指望了。她準備等老闆回來後,跟老闆說說看,但她知道老闆未必會願意跟王麗玲真結婚,老闆是不相信那些身在大陸的女性的,總覺得她們都是為了身份。但老闆可能會願意假結婚,反證老闆不怕錢多了咬手。 她抽時間給王麗玲打了個電話,沒如實彙報王教授的話,只說王教授現在有女朋友了。然後她問王麗玲假結婚可不可以。王麗玲說:「真結婚假結婚都可以。假結婚要多少錢?」 「三萬多吧,我也不知道,是聽我老闆說的,也是幾年前的行情了,而且還是熟人之間。」 王麗玲想了想說:「三萬多還可以承受,再多就承受不了,也不值得了。我想等我到了美國,辦起了兒童舞蹈班,三萬塊錢還是很容易還清的。」 海倫雖然不理解王麗玲為什麼願意花這麼多錢謀求出國,也不相信兒童舞蹈班就那麼好賺錢,但她沒說什麼,只答應盡力幫忙,說如果實在幫不上也就沒法了。 她回來好幾天了,還沒給李兵打電話,她知道李兵也不會擔心她,可能都搞不清她應該在什麼時候到達美國。她提不起興趣來給他打電話,一是怕兩個人會吵起來,二來現在咪咪不在李兵那裡,她覺得自己跟李兵沒什麼關係了一樣。 但是李兵打電話來了,問她知道不知道咪咪的護照在哪裡,說他到處找都沒找到,只看見他自己的護照在抽屜裡,但沒有咪咪的護照。 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因為她沒把咪咪的護照放在家裡,而是帶到美國來了。她有幾個考慮,一個就是這次到處追尋護照,實在是把她搞怕了,總覺得咪咪的護照只有拿在自己手裡才放心;另一個考慮就是現在已經決定等加拿大移民了,那也就是說不會再需要李兵帶咪咪去北京簽證了,那又何必把護照留給李兵呢? 除此之外,她還有個計畫,那就是讓加拿大移民局把李兵從移民申請中去掉,只辦她們娘倆。等加拿大移民辦好之後,她就偷偷溜回中國去,從於真那裡把咪咪帶走,兩個人到加拿大去LANDING,那就徹底把李兵甩掉了。 她想了一下,決定不告訴他護照在她這裡。她說:「我把咪咪的護照放在抽屜裡了,你沒看見?」 李兵不相信:「你放在抽屜裡了?那怎麼會不在那裡呢?」 她堅持說:「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在美國,我帶著她的護照有什麼用?」 她這一反問似乎很有力量,李兵也糊塗了,說:「難道是那幾個打麻將的哥們拿出來看了忘記放回去?我再找找看。 §62 海倫暗自慶倖,看來李兵不知道是她把護照帶走了。她正想結束談話,就聽李兵說:「說不定是濤濤把護照拿出來玩丟了。」 她好奇地問:「濤濤在我們家?」 李兵責怪說:「還不都是你惹出來的麻煩?你對李虹講什麼她孩子在鄉下受罪,搞得李虹廣州也不去了,還罵她公婆,現在她丈夫把她趕出來了,她沒地方去,前天跑來說要在我這裡住——」 她估計李兵是在找藉口讓李虹住進來,反正她也不在乎,就大方地說:「那你讓她住進來就是了——」 李兵大聲說:「你瘋了?她現在這樣,我還讓她住進來,你怕別人不說閒話?你怕她丈夫不找我麻煩?她現在一分錢沒有,難道要我來養活她?」 「那你說怎麼辦?」 「我怎麼知道?都是你惹出來的麻煩,你管她那些閒事幹什麼?」 她也有點煩了:「你也不用管她的閒事嘛,她跟她丈夫鬧矛盾,你著什麼急?」 「她好歹還是我的幹妹妹嘛,我怎麼能看著別人欺負她?」 「既然她是你的幹妹妹,你願意怎麼幫她就怎麼幫她,我沒意見。我那時告訴她孩子的事,也是看在她是你幹妹妹的份上,可憐她的孩子。」 「有什麼可憐的?我們小時候不都是光屁股坐地上的嗎?也沒見誰的屁股被蟲子咬掉。」 她無話可說,「我們小時候」就是李兵的理由,只要是他小時候經歷過的事,都是合理合法的,都可以甚至應該用到自己的下一代身上。為這個話題,他們已經打過無數次嘴仗了,誰也不能說服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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