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西村壽行 > 不歸的復仇者 | 上頁 下頁 | |
三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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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見的目標又失去了,原田感到焦躁不安。 這是可以想像的。 島中和中岡是軍醫。熱帶傳染病研究所極有可能是研究秘密武器——細菌。細菌武器是國際條約規定禁止的,所以不能公開,就只能借研究熱帶傳染病之名,極其秘密地進行研究。 因為極其秘密,配屬人員便可能沒有記錄,就象尾形說的那樣,把所有被毀滅了的人員都說成是在戰場上陣亡了。要嚴守秘密,就必須禁止與守備部隊交往。 研究人員會被消滅了 可只有島中和中岡回國了。 假設如今的事件就是從研究所那裡發端的,那除了島中和中岡之外,在全部被消滅的研究人員當中,一定包括了父親等四名士兵。但是不知他們由於發生了什麼事件而倖免一死。 ——俘虜了? 突然,原田收住了腳步,尾形沒有當過戰時俘虜,而是從庫拉西島直接回米的,與盟軍的接觸僅僅是空襲。這自然不會成為俘虜。 父親等四人到過科羅拉多州的收容所,成為戰時俘虜。駐紮在庫拉西島的殘存部隊,是在戰敗那年的九月,由日本政府的特設醫院的船接回國的,僅僅是解除了武裝,作為復員兵而不是作為俘虜。八百人在別府著陸,直接送往醫院。這些都在尾形的書中明確記載著。 父親他們在庫拉西的研究所,並且成為戰時俘虜——從這裡能得出什麼結論呢? ——逃亡嗎? 倘若是逃亡,成為俘虜,這是完全可以想像的。從昭和一十九年至昭和二十年,內南洋群島已處於盟軍的控制之下。四人若是逃出庫拉西島,大概是乘坐橡皮船之類的。在西加羅林群島周圍有眾多的島嶼和環礁。 想從本島逃往其它的什麼地方而被盟軍俘虜的可能性極大。 「是這樣的嗎?……」 原田繼續走著。 父親等四個士兵,為什麼要逃亡呢?又沒有被餓死?而且,是迫不得已地從研究所逃出,在此之前是否存在有排擠四人的紛爭呢? 歸國的島中和中岡,在三十餘年後的今天,偶然地發現了四個逃亡士兵。兩人如今雖然已成為日本醫學界巨頭和左右日本政局的幹事長,卻仍然冒著可能喪失其地位的風險,鋌而走險,殺了四人。必須要用地位、人生進行賭博的過去,就是在那熱帶傳染病研究所。 ——那裡,有什麼呢? 不可能僅僅是因為內部紛爭吧?關於這點,可以從四人殊死逃亡中大體可知,也可以從四人作了美軍的俘虜,至現在中央情報局還在繼續尋找什麼這一事中得到證實。 ——是細菌武器嗎? 想像力在這裡又擱淺了。 要是細菌武器,而且四人掌握了這一秘密,那三十餘年後這血腥殺人案件的出現,是可以想像的。 原田進入了車站。 這堵牆依然擋在面前,想像終歸是想像,連只鱗半爪的證據也沒有。姑且認為上述的推理都是事實,也不可能翻越這堵牆。倘若找不到研究所的殘生者,那就毫無辦法將想像變為事實。活著的人只有島中和中岡,但誰也無法從他們口中掏出證詞。 知道實情的四人,已不在人間了。 原田乘坐上地鐵。 返回新宿的,不到四點。 出了車站,原田向旅館走去。 突然,注意到了誰的視線。原田轉頭一看,在後面的人群中,就有上午見到的那個男子。任憑那男子身體如何變化,卻不能變相,在他的周圍浮泛著孤寂感。 全身的肌肉都縮緊了,那男子如同高效粘液一樣貼在皮膚上,讓人難受。他宛如毒蛇那樣潛藏著,紋絲不動地等待著原田從資料室出來。 ——是殺氣? 是這樣的,那男子毫不隱諱自己的存在,當原田注意到他時,已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又站在自己的背後了。這就是作為行兇者的異樣行為。可以看出,在這異樣中,包含著自信和冷酷的殺意。 「好,要是這樣……」 原田嘴裡嘟噥著。 一定要決一雌雄! 原田見到的是繁茂的推理枝葉,繁茂得遮掩了枝幹,核心的枝幹則不能見到。而且也無法能再見到,已緊緊地封閉了。如果說現在能做什麼,那就是襲擊這個行兇者。倘若他招供了指使者,那就有證據了。 有了證據——仍然同以前一樣,要復仇。殺人兇手自不待言,還有主謀,要用自己的手殺死他們。 ——幹、幹! 他強烈意識到要採用非常手段。不用非常手段,是不能對付對手的。最好是作出一副調查擱淺的模樣,這樣反而可省去麻煩。倘若能得到他的自白,便可一舉成功。 原田走向旅館。 峰岸五郎在旅館的走廊上。原田默默地進了房間,峰岸也往來了。 「到新宿暑去,所以順便來看看。」 峰岸惦念著原田的事。 「那個女人,就是芝村葉子的事,知道了嗎?」 原田問。 「那個女人以前叫川田宏,是根來組內一個成員的妻子。那個川田宏今年二月六日去向不明,二月二十日重新在東京出現。芝村是本姓①。上京之後,隨即就住在那裡。」 【①本姓就是女子在結婚前所使用的姓。在日本,女子結婚後都要改隨夫姓。】 「這是怎麼回事?」 「恐怕,芝村葉子是作為人身供品獻上來的,丈夫被殺了吧。這是可以想像的。中岡是施虐淫者,普通的女子不能滿足。即便是用錢買的,要是過份虐待,就會逃跑。根來組看中了葉子,於是便除掉了她的丈夫。這個供品,是作為組織獻上的,葉於若是背叛了,則要被殺,若有同夥也要被殺。可能威脅過她,不僅是本人,連親屬也要被殺。」 「那麼,代價呢?」 「從中岡作運輸大臣時起,根來組就飛黃騰達了。」 「果真如此。」 「在知道中岡幹事長的存在以前,我還以為是島中教授雇傭的行兇者,好容易才知道,似乎是根來組的。」 「中岡命令的嗎?」 「不是命令吧.根來組和中岡的利益是緊密相連的。中岡只要稍許透露說自己瀕臨危險,根來組就會立刻來消除中岡的敵人。兇手一定是根來組雇來的。」 「兇手?……」 原田想起了那個身影孤愁的跟蹤者。 「你想到了什麼?」 峰岸已覺察到原田在沉思,好象有什久已事,呈現出一種懈怠感。 「碰見了一堵巨牆……」 原田陳述了從尾形那裡聽到的事情。 「是熱帶傳染病研究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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