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西村壽行 > 不歸的復仇者 | 上頁 下頁
二六


  20

  「麻煩事,那個東西。」

  峰岸五郎將視線落在杯子上。

  「父親是什麼人,若要調查,就只能在派往特尼安的各連隊名冊上,對每個人用排它法進行調查。可是,這麼能辦到嗎?」

  這樣的迂回調查得需要多少月,不,得需要多少年呢?原田感到,這事實上是不可能的。倘若有時間,原田還是想進行調查的——父親的故鄉在何處?那兒還有父親的家人嗎?還有多少原田的堂兄弟姐妹?

  可是,時間不允許這樣。

  「也許不在特尼安。」

  峰岸以洞察一切的目光看著原田。

  「不在特尼安?」

  「對,可能是在庫拉西島。事到如今已很清楚了,可以斷定四個人被派往的是庫拉西島。」

  「是嗎?」

  「與島中有關連,這是可以理解的。你父親在臨終時說的是『庫拉西』。在此之後就是貝克。貝克聽說了『庫拉西』一句話,就把野麥涼子給隱藏起來了。也許,貝克正在調查庫拉西島上的什麼事情。這件事情,對於你父親在內的四人和島中大佐,都是同一件事情。可以推測,貝克可能知道你父親四人,也許還在暗中監視。我們可以假定:四人在庫拉西島被俘,因為庫拉西島有什麼重大秘密,中央情報局在收容所時就對四人進行了徹底調查;四個人並沒有交待,沒辦法只好放回國,但中央情報局並沒放棄自己的目的。要是這樣考慮,一切都是合理合情的。」

  「的確如此。」

  「然而,在特尼安也好,庫拉西也好,反正都一樣。在庫拉西,派遣部隊有五千人,並且是混合部隊。事到如今,一名一名地調查,再找出你父親等四人,這似乎是不可能的。」

  「嗯,」原田表示贊同。「可是,即使是這樣,也很奇怪呀?」

  「有什麼奇怪的?」

  「你試著想想,在庫拉西島駐紮了五千人,父親等四人也在其中,那為何島中大佐至今一定還要殺,並且僅僅是還要殺這四人呢?再說,連美國中央情報局……」

  「關於這點,我也沒弄清楚,這是謎的關鍵所在。這一點弄清了,事件就迎刃而解了。一定還有什麼!」

  「嗯,是的。」

  倘若沒有什麼,當然就不會消除自己的戶籍了。

  「我們調查的庫拉西島是『饑餓島』,但僅有防衛廳公佈的正式簡報,詳情尚不清楚。是誰?為何要搜尋殘生者以訊問詳情?庫拉西島上又有什麼呢……」

  「大概是這樣吧?」

  「可是,棘手啊!」

  峰岸的音調變了。

  「什麼棘手?」

  「搜查中止了。橫田這小子,向檢事自供了,又有紙幣作證,所以已經起訴了。如今什麼也不能做了。貝克這樣與本案有重要牽連的人物,也像是回美國了。你父親的身世即便是要調查,單憑你的力量也做不到。現在已找不到進攻的方法了,一切都處於停滯狀態。見鬼!」

  「總會有辦法的。確實,從橫田被定罪的情況可看出這是個難以應付的對手。但倘若有半點線索.我也要去追查。」

  「島中的情婦呢?」

  「是的,可以在那裡安裝竊聽器,若能得到點兒什麼情報,再打別的主意。」

  「可是,怎麼進行呢?」

  「裝扮成東電的檢查員。」

  「千萬不能被抓住呀!」

  除了此話之外,峰岸再沒有別話可說了。事件的全貌可以大致窺測,島中教授、中央情報局的貝克、再就是使用幽靈戶籍的四人能聯繫起來的過去,那南海的一個孤島——庫拉西。雖然知曉兇殺和陰謀都圍繞著庫拉西,可作為搜查員,卻無從下手。僅僅拋出了一個橫田,這事件就要被埋葬在茫茫夜色之中了。

  原田已立志捨身復仇。然而原田一人,單槍匹馬,絕不是對手。峰岸雖然明白這一點,卻無能為力,心裡真憋氣。

  「我,到底是誰呢?」

  原田自言自語地嘟噥著。

  對於「原田」——這樣一個熟悉的姓,現在也日開始淡漠了。他的姓是從四萬十川汽水域的某位老人那兒盜來的,為此原田內。已很不平靜。

  島中教授的情婦住在武藏野市吉祥寺的公寓中。

  島中教授的家在獲窪。原田已探聽到島中每週去兩次。

  牧丘美都留——

  這是她的姓名。她現年二十四歲,以前是中央醫療中心的護土。這些情報是從護士平野高子那兒得到的。

  與平野高子同居了三次,以後就再也沒有聯繫了。原田也感到有必要再聯繫,保持一段時間的友好關係,但一想到這是在欺騙她,就於心不忍。

  在九月十二日的午後,原田裝扮成東電的檢查員走訪了牧丘美都留的住宅。原田記得在他的病員中,有一個是步行檢查東京地區漏電情況的青年檢查員。原田找到他,借了一套制服,並學會了要領.這位青年得知了原田家的悲慘遭遇,也瞭解到搜查的必要性,所以沒有提出任何異議。

  牧丘美都留長得十分漂亮。島中就這麼一個情婦。她身材高而各部分勻稱,下半身修長,臀部隆起,豐滿的大腿將牛仔褲繃得緊緊的。

  牧丘美都留對檢查員沒有任何懷疑。

  這是座相當家華的公寓,帶廚房的三套間。原田開始檢查保險。雖然聽說一般都不檢查屋內的配線,但原田卻不能這樣照章辦事,他連屋內的電燈都查遍了。

  電話在會客室,不可能在電話附近安裝竊聽器。隔壁是臥室,就安在那牆上的油畫後。

  原田迅速地將竊聽器貼在了油畫後。

  「行了嗎?」

  美都留問道。

  「行了。」

  「電工師傅——」美都留對正向大門走去的原田叫道,「好象在什麼地方見過你……」

  原田收住了腳,沒有回頭,醫生和護士,都在同一系統的大醫院裡,見過面這完全有可能。

  「因為是電工,以前可能來打擾過吧。」

  「不,像是在什麼別的地方……」

  「記錯了吧?」

  原田依然背著身,走了出去。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