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森村誠一 > 致死坐席 | 上頁 下頁
五七


  「您原來工作過的那家飯店有位女子被殺,屍體被沉入到了那個池塘,您知道嗎?」

  「在報紙上看到過。」

  「您是怎麼想的?」

  「我想:世上居然有人幹這麼殘忍的事。」

  「您認識佐枝子嗎?」

  「聽說曾同我在一家飯店工作過,但我不記得了。因為那飯店有400來名職工,而且我與她又不屬一個部門……」

  「既然在一家飯店工作過,見了面能想不起來嗎?」

  「噢,如果見面,或許能想起來的。」

  「三澤佐枝子的照片在報紙上登出來了,並且還散發了一些佈告,您見過嗎?」

  「談起看報,我一貫只是瀏覽標題,而那復原照片與本人又有些差異,所以我看漏了。」

  「對了,您怎麼知道照片與本人有差異?」

  「我只是說也許有差異。你為什麼非得糾纏著我問這事?」弦間面帶慍色地反問。在這種情況下,若不表示氣憤,反而更會引起對方懷疑。

  「您還不明白嗎?您呀,曾跟三澤佐枝子在同一飯店工作過,而且她給在美國的情人寄信時您又正巧在美國,更有一個理由,那就是您老家就在她被沉屍的那個池塘附近。僅憑這些,我們就不得不向您詢問事由。」

  「真是禍從天降。如今連小學生都能去美國,碰巧從我老家附近的古池塘中撈出了一個以前跟我在一家飯店工作過的女人的屍體——儘管我在那家飯店只呆過很短一段時期,那個女人又與我毫不相干——我若因此而受懷疑,那真是冤枉啊!或許你們要例行公事,但像我這樣的人只要被警察來詢問幾次就有大麻煩了。」

  「我們瞭解您的情況,聽人講弦間太太與墨倉財團有關係。」

  刑警用銳利的目光看著他,嘴角流露出一絲微笑。

  「這有什麼關係?」

  弦間儘管自誡勿失冷靜,可聲音仍禁不住高了起來。

  「不,我只是作為一個男人而對此非常羡慕而已。跟我們這些毫無仕途的刑警相比,錦繡前程在等著您哪!」

  「如果詢問完了,就請回吧。我手頭有好多工作要做。」

  弦間故意把椅子弄得嘎嘎作響。兩位刑警站起來正要離去時,像是這裡職員的一對男女從外面回來了。

  本間刑警無意中與他倆打個照面,頓時驚叫道:

  「水野,木田!」

  「啊,本間!」

  三人霎時間都凝然盯住對方的臉。

  「二位都在這兒工作?」

  「本間,你來這兒有什麼事?」

  互相提出了問題,又像都難以回答對方的問題,只是手足無措地呆在那裡。

  「你們認識?」

  弦間像似感到很意外,不由自主地作為「第三者」插足進來。刑警乘機說了聲「下次再談」,便匆匆揚長而去。

  5

  「你認識剛才二位?」

  走出一會兒,丹羽刑警問道。

  「我也大吃一驚啊!看來他倆在弦間手下供職。」

  本間似乎還沒從驚訝中清醒過來。

  「他們是什麼人?」

  「說來話長。還是在你調來之前,那位水野博志是在偵查二股供職的高手,被人稱為『水鬼』,是個令人望而生畏的漢子。那女的叫本田三千子,是交通科執行股的女警察。水野雖有妻兒,但又同本田纏在一起了,前年春天不辭而別,雙雙私奔。」

  「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了,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但現在才看到那事件的主角。」

  「是啊,當時鬧得滿城風雨,因為從前還沒有現任警察雙雙私奔的。那時有人指責這是縣警察局前所未有的醜聞,但也有人對他倆表示同情,認為警察也是血肉之軀,為什麼不能相愛呢?兩派都固執己見,最後警署以『長期曠工』為由,給他倆來了個『懲戒性免職』。說來也巧,想不到他倆跑到弦間手下了。」

  「弦間若成了主要嫌疑人,你認為他倆的存在對破案有何影響?」

  「可能會給破案帶來困難。弦間的後臺肯定是墨倉,否則,一個不久前還在飯店當服務員的傢伙,是不可能在市中心的黃金地段購買寫字間的。那對私奔的情人大概是好容易才找到這個避風港的。」

  「那我們大概就要搗毀他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避風港了。」

  「弦間確實形跡可疑,他一見到我們就相當驚慌。」

  「也許他沒料到我們會找到他這兒來。」

  「看來,他還挺自信哩!他認為自己與三澤佐枝子的關係是神不知鬼不覺的。」

  「事實上,我們確實還沒發現任何具體線索。」

  「是的,弦間雖然可疑,但沒有任何證據說明他是兇手。首先,如果證明不了他與死者的關係,就無法對他下手。」

  雖然兩位刑警將弦間列入了重點嫌疑對象之列,但他周圍卻有一道深深的防護溝。

  6

  「剛才那兩位刑警你們認識?」

  兩位刑警回去後,弦間向水野和本田投去追問的目光。看來他覺得僅有的兩個部下若是警察的熟人,可就岌岌可危了。

  「只是面熟而已。」

  水野含糊其辭地說。他不大想多講。他在從事交通調查股的工作的時候,曾放走過違反交通法規的墨倉高道,就靠這個緣份,他與本田三千子攜手來到了高道的庇護傘下。但他不希望見到瞭解他歷史的人,也不希望有人打聽他的過去。

  「好像他與你們二位都認識?」

  「還是先談談他們到底是來調查什麼的吧。」水野觸到了弦間的痛處。

  「嘿,沒什麼了不起的事。」這下又輪到弦間含糊其辭了。

  「我所認識的那個本間,當時是相模警察署偵查一股的出色刑警。刑警一般是不大外出的,本間到底在查什麼呢?」水野的最後那句話像是在自言自語。

  「他們說我原來工作過的那家飯店裡有個女子被殺了,於是,他們就到處打聽取證,巡迴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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